“你不用迁就,我们的问题不止这个,你看不出来?”
“还有什么?”汤思哲重新吃起点心,屈起手指敲桌面,“我真没看出来,于‘情’,我们在一起六年,我当初没逼你和我谈恋爱结婚吧?你情我愿走到现在,感情还不够深厚?于‘理’,当初为这个结婚的事公开费了多大劲,两家人凑一块儿花了多长时间理解,结婚时你我怎么约誓的,你不记得了?轻飘飘一句离婚,你有责任心吗?”
他带上大名重复一遍:“章寻,你有责任心吗?”
白光投映在汤思哲的镜片上,显得他阴鸷冷淡,家里变成刑讯室,章寻正接受来自丈夫的层层拷问,他知道无论于情于理,他的婚姻都是一地鸡毛,章寻放在膝上的手无意识攥紧,也像汤思哲一样讲情理。
“于‘情’,不谈当初,我们现在连吃饭睡觉都分开,每天说不到三句话,一说话就闹矛盾,这是一段健康的关系吗?于——”
汤思哲打断他的话,沉声质问:“章寻,试问分房睡是我提出来的?我每晚房间门都没锁,我还低三下四求过你回去睡,你不愿意过来能怪我?是你非要把我们的关系弄得这么别扭,我该理解的都理解了,该道歉也道歉了,不知道你在委屈什么?!”
“于‘理’……”章寻略过他的咄咄逼人,咬紧牙关说下去,“于‘理’,关于结婚时的约誓,你也没守约。”
汤思哲突然“唰”地站起身,碰倒了桌面的打包盒,粥水在桌面漫延开,形成几道分支像利剑直指章寻,汤思哲的镜片上倒映出它们嚣张的走势。
“你这话什么意思?”
餐桌顶的吊灯因触碰而来回晃动,章寻感到眩目,他眯起眼缓解刺痛感。身体重新烧起来,呼吸困难,脑袋也变得迟钝,实际上他的意思是汤思哲没有做到和平共处,眼下对方的反应倒成了不打自招,章寻深深吸上一口气:“你……”
汤思哲突然拉扯他的手臂转身回房,章寻瞬间清醒过来:“干什么?”
他矮下身往后仰,一个劲的掰开扣在腕上的手指。可是汤思哲下了蛮力,指甲像毒蛇的利齿嵌进肉里,不容置喙地把章寻拖进房,手臂往床的方向一甩——
章寻踉踉跄跄往床头柜扑去,他下意识挡着头,柜角不偏不倚撞到腰眼上,痛感骤然通遍全身,他不得已蹲下来缓缓,然而汤思哲不给他喘气的余地,猛然把他拉上床解衣服。
“你要干嘛?”他声色沙哑,弓身避开。
汤思哲掰直他肩膀,逼他正视自己:“你不是说我们俩感情淡了吗,今晚回温一下。”
章寻忍着痛直起身要走,汤思哲不由分说把他压回去:“章寻,我在给你台阶下。”
他把皮带用力砸去床上,眉头紧锁,“我就不信不行了。”
章寻神思混沌,眨眼过后发现汤思哲的脸逐渐扭曲成一个漩涡,眼鼻嘴纷纷错位,这奇形怪状的人朝他越来越近,令他心生恐惧。章寻努力使声音不抖:“我还病着。”
“没事,发一次汗就好了。”
汤思哲一边撸动下体一边分开章寻两腿,见他只是低喘,没有挣扎,于是低头吻他颈脖,一路向上游移。
滑腻的舌头所经之处没留下余温,唯有激颤。章寻忍着恶寒等他俯下身,天花板上刻着倒数的数字,最后十秒,汤思哲彻底笼罩在他身上,章寻提膝一顶——
“哼唔……”
汤思哲捂住裤裆倒抽气,还没缓过劲儿就被撞在后墙上,他夹紧腿怒瞪章寻,看见对方捂着后腰逃也似的冲出房间。
章寻跑回自己的卧室摔门反锁,卸了力坐在地上,脑袋越烧越热,烫得眼眶湿润模糊。他抬手欲擦,发现衣袖遍布粥水的印迹,无奈地靠着门板发呆。
十分钟后,大门传来“啪嗒”一声,章寻抄起玻璃杯,拉开条狭窄的门缝往外看。家里悄无声息,汤思哲貌似出去了,他慎之又慎地来到主卧——没人。
章寻迅速打开存放证件的锁柜,翻找半天,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又往其他抽屉翻去,皆一无所获。
他撑着柜面若有所思,但不容他细想,大门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章寻的后背瞬间冒出涔涔冷汗。
他再次躲进了侧卧。
第57章 56老练
浑浑噩噩度过两日,章寻可算恢复气力应付要事。
这两天他连睡觉都不踏实,时刻提心吊胆,害怕汤思哲突然冲进房找他麻烦。以往两人只是错开时间回家,现在是错开时间在家里走动。章寻总是趴在房门听外面的动静,直至一声不响才出去,他抓住汤思哲不在家的时间进主卧搜寻需要的东西。章寻很会藏私房钱,他凭借经验把能藏东西的犄角旮旯找遍都没有收获。
睡不着的时候章寻躺在床上思前想后,眼下的情况复杂起来,汤思哲不愿与他和平离婚,还藏起了结婚证。
未曾想过会走诉讼离婚这一步,章寻担心起汤可林——整段关系中身份最特殊的人物。他希望对方能够自私一次,趋利避害,不要掺和进来,把自己撇干净。
出轨和离婚都是章寻作出的选择,他愿意承担所有后果。
章寻上午跑民政局开具婚姻关系证明,再跑法院起诉立案。下午四点,他拖着筋疲力竭的身体回学校打算清空办公室和宿舍剩余的物品,恰巧王浩一与江仪在实验室,两人颇有仪式感的要给他拥抱告别。
王浩一说只抱三分钟,三分钟到了还没撒手,他扎进章寻左肩声泪俱下地嚷嚷:“你不是我师兄,你是我的人生导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就是我孩子的干爷爷,以后我教孩子说话,把‘爹’挪到后面教,我先教他喊‘爷爷’。”
章寻莫名涨了两个辈分,他哑然失笑,拍拍王浩一的肩膀:“你可以了。”
“你可以了,换我来。”
江仪把黑大壮结实的胳膊从章寻肩膀扒下,往她师兄右肩一扎,抽抽搭搭地说:“师兄,要是以后我也出去了就去看你,我带上阿娇到你家做客,你别和我们断联系。”
“我不会。”
三人依依惜别过后,王浩一回去做实验,江仪瞄了章寻几眼,犯起结巴:“师、师兄……其、其实那晚我没完全醉。”
章寻愣住,盯着她不言语。
江仪从口袋中掏出两张门票塞他手里,没看他眼睛:“下星期阿娇有两场滑冰比赛,你们可以来看。”
章寻沉默片刻,把门票揣进兜里,说“好”。
他回到工位继续收拾,突然收到汤可林的信息:身体好点没?
章寻:好了。
唐老师:吃饭没?
章寻:还没。
唐老师:要不要下来一起去吃?
章寻目光钝滞,反复读了几遍信息,随后匆匆下楼。一出电梯门便看见伫立在实验楼大门的汤可林,宛如青松。他快步走过去:“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汤可林握上他的手搓了搓。
章寻莞尔,不经意间瞥见几位认识的师弟朝门口走来,他脸色突变,拉着汤可林躲进厕所隔间。
汤可林“嘿哟”几声逗他:“吃饭带我来厕所。”
“碰见熟人。”章寻露出抱歉的神情,越说越小声,“他们认识……呃……你侄子。”他拥住汤可林,头轻轻靠在对方肩膀上。
汤可林心里痒酥酥的,这时厕所进来几个人闲扯淡,他低下头与章寻咬耳朵:“你安慰安慰我,去趟你学校就带我来参观厕所。”
章寻没扭捏,伸舌顶开汤可林的牙关探进去。他们接过无数次吻,他太熟悉彼此的节奏,汤可林的舌头和本人一样好动,爱在结束时舔一圈他的上颌,故意激起一阵刺痒,惹得章寻忍不住合上嘴咬住汤可林的舌尖,那条软舌则会慢慢滑过他的牙齿,像挑逗也像请求让他放人,如此一来就像章寻在挽留他。
许多次的鼻息、唾液交织在一起,像潮水上涨冲落旧沙堆,带来新的泥沙覆盖在水洼上,连旧物留下的痕迹也一并冲走。渐渐的,章寻就连接吻这件事也只记得汤可林的习惯,和汤思哲亲近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他常常忘记这辈子结了婚。
一吻毕,章寻喘息未定,搂着汤可林脖子突然表白:“我太想你了。”
汤可林此时意识到在狭小的空间里接吻真的会缺氧,他缓了缓头晕的劲儿,心里反复琢磨这句话。
想就是想,偏偏要在前面加一个“太”字,实在是太太太严重,两天没见搞出两月不见的架势,话语里热烈的情绪冲得汤可林更晕了。可恶的章寻总能比他想出更好的台词,难道这就是结过婚的老练,难道这就是结过婚的眼界?
章寻整顿他真是手到擒来,汤可林再次败北了,他气恼地攫住章寻下巴再吻上去。
两人靠着隔板吻得激烈,连厕所里来了人又走都意识不到,只听得见彼此愈发急促的呼吸声。汤可林的手有意无意往章寻后面摸,从腿缝摸至股缝,又钻进衣摆里徘徊。这回他惊觉原来这些天他太想念抚摸章寻的感觉,摸不着时虽然脑子照样能正常运作,但气血运行变缓慢了,直接导致精神萎靡,现在摸一摸温暖的猫肚子才浑身通畅。章寻的肉身一定是唐僧肉造的,要不然怎么会让他时时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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