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欲和昭昭一样,自认为谨慎小心,实则早就露出了马脚。
蒋景能感受到身侧那缕炙热的目光,他不回应,只希望白欲能听出来自己话里的那句话。
勇敢的人再勇敢一点,胆小的人只负责坦诚就好。
……
假期终于到了。
白欲把车停在了A市街边,车窗开了一个小缝用来弹烟灰。
本来约好了和蒋景一起来看话剧,结果蒋景和霍如要一起随霍家赴宴,也就爽了约。
那两张话剧票被随手塞到了水杯架上,白欲看着心烦,拿起来团了几下,随着黯灭的烟头,一齐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前面走来了一个带着黑色口罩的雄壮男人,他鸭舌帽压得很低,让人不禁担心是不是能看得见路,不过这个担心显然是多余。
白欲打开双闪,那个男人一刻也没停留,把身后背着的大双肩包扔进车后备箱,又去拉车门。
白欲不给开车门,隔着副驾驶车玻璃开出的那一点缝隙,向外问道:“东西呢?”
那个男人似乎很焦急,抓了两把车把手,发现无动于衷才注意到白欲的话,于是举起手中的包给他看。
“诺,给你。”男人终于上车,把那个包交给了白欲,才摘下口罩呼出长长的一口气。
“大少爷,你他娘的信不过老子?”
“没。”白欲打开包仔细检查一番。
里面除了一些烂七八糟的曲谱还有一个小保温杯。
他打开小保温杯,向里面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才和男人聊起来。
“吕哥,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总得确认一下。这次回阳东,大概还得你照顾我。”
“诶诶,大少爷,这你可抬举我了,A市现在打的严,你今天带我从A市出去,等到了阳东,我还得找机会报答你。”
男人叫吕稻巴,别人都叫他疤哥,因为他左脸一直到后肩胛骨有一条长长的刀疤,那也是他引以为傲的战绩。
他在A市和阳东都有些门路,一来二去就成了白欲私底下兴风作浪的助手,虽然他叫白欲大少爷,两个人却是称兄道弟的相处方式。
“会有机会的。”
他回头拍了拍吕稻巴的肩膀。
吕稻巴讨厌那种像娘们儿一样的男人,也讨厌大学生,讨厌知识分子,讨厌有几个臭钱就高高在上的大少爷。
但他不讨厌白欲,白欲没有架子,是个能跟下九流厮混一片的公子哥。
白欲有些反胃,他从小到大总是遭人的喜欢,有人说他天生媚骨,因为身边总有心甘情愿替他效劳的人。
不过,他倒是喜欢哪个懵懵懂懂的阳光少年。
吕稻巴裂开嘴笑起来,漏出一口烟牙,“大少爷,我跟你说,现在A市不好呆,条子老抓我,不过幸好你指示的好,他们都没证据……我去见你师父的时候,他还不乐意,那个老头说你师弟……”
白欲抬手,示意吕稻巴闭嘴。接起了电话。
吕稻巴听不见手机对面说了什么,更不知道是什么人,只能看见白欲从冷着脸变成了好脾气的笑,又带有一下试探的语气回应手机对面的人。
“喂,小景。”
“嗯,我现在往回走。你在那怎么样?霍如和你在一起吗?”
“放心吧,要不我晚上回去找你,咱们出来吃?”
“那好吧,那等着再打给你。”
蒋景在卫生间水池旁挂掉电话,整理好衣服,随着在外面等待的霍如一起出席。
“接着说。”白欲挂了电话,但脸上始终带着点微笑,好像刚才的那通电话如春风细雨穿越网线灌溉了他。
“他说你师弟,也没说什么,说你师弟是被你带坏的。”吕稻巴本来想好一堆措辞要说,被那一通电话打断,说的前言不搭后语。
不过白欲竟然也不恼,嗯啊的答应,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我记得你之前挺在意你师弟。大少爷,你有新马子了?你来拿你师弟剩下的东西,你小男朋友乖得很?他不闹你?”
吕稻巴是个粗人,没什么边界感的意识,而且这么多年,他们这伙人都是口无遮拦。
“嗯?”白欲这才严肃了些表情。“我和师弟不是那种关系,而且那些东西本来就是留给我的,放在这只会任由别人□□。”
那份东西里有师弟留下送给他的,也有他亲自去整理出来的东西,只不过他当时走的急,直到今天才来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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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许愿
“你,你真搞了对象?”
吕稻巴显然对他师弟的事儿并不在意,而对电话那头的人更好奇。
“嗯,刚才那是我小男朋友。”
如果仔细看,白欲说这句话显然有些心虚,脸也微微发红。
天刚擦黑,他们就到了阳东,白欲从A市买了一堆很贵的特产和一块手表,手表是给蒋景的礼物,而特产他们直接来送给修车博士男。
博士男吊儿郎当的从对面网吧走出来,嘴里叼了一根没点燃的皱皱巴巴的烟。
吕稻巴忌讳人多,不下车。他隔着车窗比了个中指。
白欲随手甩给博士男一条高档烟,顺便递上了那份名贵特产。
“呦,大少爷又破费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博士男笑脸相迎,打开烟盒,里面除了烟还塞着好几卷红色钞票。
他把那根皱皱巴巴的烟再塞回口袋里,点了一直白欲的贵烟。
“没什么,我把吕哥带来了,你给安排个地方。还有洛阮昭那边,她不愿意,你就别找她麻烦。没别的事儿了。”
“诶,是是,大少爷你说的的是,我就是给那美女提个醒。”
白欲安顿好这一切,独自回到琴行,他直接躺在了三楼的地板上,看着师弟剩下的那堆琴谱。
如果是几个月前,他一定要把这些内容写到自己的曲子里,但是现在,那首曲子已经脱离了轨道。
它好像不再是述说阳光少年,而是述说对阳光少年的爱,如此一来,再和师弟有牵连,就不合适了。
距离三月份的比赛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白欲那张几年都没什么改动的曲子,在这短短几个月内,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是活灵活现的蒋景给予他的灵感。
他拨通了蒋景的电话,却一直显示占线,这让他有些烦躁。
此时,他这才想起来保温杯里的东西。打开杯盖,里面的东西幸好还是完好的,放了满满的冰块,也没有发生质变。
白欲在四楼的冰箱里,腾出来一块好地方,把它好好的隐藏在里面。
蒋景晚上并没留在霍家,而是回到了学校,照例接霍如的电话。
晚上睡前看到了来自白欲的未接电话,也没有再打回去。
事实上,蒋景自己也是十分的纠结,一方面他从白欲那里感受到了从未感受感受到的关爱。
那种情愫哪怕被伪装的再明显,从小就要察言观色的他却总能一眼看穿。
而另一方面,想要镇定的收下一个男人给予的关爱是谈何容易。
在他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是一个陌生的词汇,哪怕后来那个男人想要弥补,蒋景却始终不愿接受。
他从未在男人身上体会到爱,并且他不能心安理得的收下爱。
蒋景爱钱,他宁愿去和霍如打交道,却也不愿意接受爸爸打来的钱。
他也贪图爱,哪怕白欲是个男人,哪怕这种事在他曾经的从未能接纳,他想应该要远离,却也不愿意远离这样温暖的温存。
蒋景闭上眼睛,亲了亲那条未接的通话记录。
“白老师,我只怕自己会辜负你,我又怕你只是一时兴起,但我像是陷入了一个漩涡,又像是被你画地为牢,我的理智告诉我,快跑,快逃,但你的爱看得见,又摸得着。霍家的产业和你,我都想要。”
第二天一早,蒋景穿了一件舒适的卫衣,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刚高中毕业的学生。
寺庙在山顶,今天太阳出来的晚,他们到达山顶的时候,太阳正好出来,阳光打在蒋景的侧脸上,使得五官更加立体,阳光下的少年,那就是青春最好的模样。
他随着顺序,跪拜在蒋媛的身后。一些请来的大师坐在最后,开始诵经。
而蒋景却已经早把要背诵的经文忘得一干二净。毕竟那并不是他的心愿,他更希望没有那个孩子。
他静静的跪坐在那,他并不怎么相信神明,从小接受到的教育就是弱肉强食,使他从不信奉他人来帮助自己。更何况这几年霍伟峰在拜佛求子上花的钱都能再盘下一座楼盘,却一直求而不得。
他低着头,恰好能看见蒋媛摊在地上的长裙裙摆。
最终,还是打算许下了三个愿望。
一愿,母亲身体健康。
二愿……
第二个愿望许点什么好呢?
许一个以后发财的愿望会不会有些太过俗套?
二愿,永远自由。毕竟这是应该毕生追求的事,小时候的生活,希望永远都不要重现吧。
最后一个愿望……
蒋景摇摇头,赶走扰乱自己思绪的东西。这是他今天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莫名想到白欲了。
“最后一个愿望就许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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