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顽接道:“怀璧其罪?”
老沙点头,“对,人类弄巧成拙,将错误怪在药物本身,上个世纪有外国医学研究者用他们来治疗精神病人,企图不用心理干预或者行为纠正的方法,直接刺激患者大脑,佐以他们自己的电击疗法,把人放在他们预设好的环境里生活,用这样的方法来把疯掉的人重新变回正常人,但结果就是毫不意外地发生了意外,接受用药的十几名实验者在一晚之间全部失去控制,像野兽一样反抗、攻击、撕咬没防备的研究人员,他们没有痛觉,只有不停歇的进攻欲望,最终被政府武力压制下来,这类药物也严格受到国家管控,一般不用作民生,连实验室都很少批。”
本子继续翻页,老沙继续道:“这本笔记应该只是草稿之类的东西,但我发现了一些余留算式,这个人像是在调配什么东西,后面的这些式子是目前没有被记载过的,但刚才的这几类禁药一加,我猜他是在做一种精神控制类的药剂,歪曲了上世纪这些药的治疗用法,完全是在刺激修改人的大脑。”
本子翻到于顽上次看到过的那几个实验段,“后面的实验记录更坐实了我的猜测,这个人有很多实验者,不知道他的初筛标准是什么,反正这一段实验者死亡率很高,一直到有足够的样本才开始第二阶段,这里我猜他开始用了自己的药剂做实验,你看,他在测评耐受力,但如你所见,17次评估全部不合格。”
老沙把本子给他,开始找着相关资料给他看,“记录到这儿就没了,但世界上不是没有过类似的实验,上个世纪二十年代,A国为扩充兵力,用一堆死刑犯做实验,企图把他们培养成战场上不怕痛苦勇往直前的先锋,但实验失败,连同研究人员都因此感染去世。”
于顽看着电脑上不太清晰的图,身穿囚服的人面目扭曲,表情痛苦,脸上都是自己抓出来的血痕。
“战后人口锐减,尤其是兵源,有国家借鉴了这种方式来训练自己的军队,虽然没直接做实验那么猛,但也直接导致了很多人精神崩溃,身体超负荷,后来与此相关的一些实验都被禁止,专业人士认为,我们目前不具备使用怀罪的水平和能力,这种药物也践踏了人的自然尊严,不合人类社会道德,封禁了一段日子,但现在有一些私人的雇佣兵组织仍然会使用,以此达到提升各项能力的效果。”
于顽听得皱起眉来,荆澜生则一脸平静,在桌面上搜寻空调遥控器的踪影。
“呼~”老沙喝了口水润喉咙,“现在该告诉我,这是哪来的吧。”
于顽告诉他是在南岛上搜获的,把医师的身份也告诉了他,老沙端着茶杯若有所思,“研究这个的跑去给人做手术,还真是屈才,啊我的意思是他没走正路,不管是做实验还是做手术,都是犯法的,该抓。”
门外高行在喊了,于顽起身道谢,表示下次拿点好东西犒劳犒劳,老沙又喊住他说:“不知道你拿回来的这个是不是全本,但就那一段记录来看,笔记简单流畅,这个人一定对实验过程很熟悉,可能是惯犯,加油啊,把他带回来,直接二等功了。”
于顽点头,走的时候发现荆澜生的衣服还披在肩上,大家又都在外面等着,于是脱下来还给他,关门的时候还对着捧着保温杯喝烫水,空调开16度的老沙说:“再开低点,你冻死了我第一个来收,二等功是没有,申请个特别奖章还能试一试。”
刘杰和高行已经上了车,荆澜生回办公室拿包,于顽左右看了看,荆澜生的车不见踪影,倒不是因为他坐惯了,只是平常荆澜生都开自己的车,突然和大家一起还有点不习惯。
高行扣着安全带,看于顽左右找了两下,调侃道:“顽哥,找豪华座驾呐?”
于顽奇怪地看他一眼,“什么表情啊,你偷走卖了?”
“啧!什么话,我能对小荆总的车做那样的事吗!”高行正经道,“不过想起你失踪那天真的很惊险,我从来没见过小荆总那个表情,虽然他平时也挺冷的吧,但真的,顽哥,你是没看见,局里的同事都不敢近身,方圆十里寸草不生,有点传言里的那种味道了,杰哥肯定更清楚,那天他们俩跟在你后面嘛,小荆总的车就是在那时候报废的,杰哥回来说他直接跳车往火里冲,拉都拉不住,还是打昏了才关进车里。”
于顽手停了一下,荆澜生这时也坐进车里,高行闭嘴转回去,刘杰启动车子开往明宅。
荆澜生的大长腿存在感很强,一晃一晃碰着于顽的,于顽脑子里还在想高行所说的失控的荆澜生,但他怎么也想象不出来,矜贵的小荆总跳车浑身灰扑扑地往火里冲的样子,还让刘杰动手打昏,还有在船上打给他后,当晚就跨了半个地球来接自己,他应该,真的担心坏了。
荆澜生发现于顽脑袋时不时偏过来,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车驶进隧道,琥珀色忽明忽暗,于顽喉结动了动,摇了摇头转回去。
明宅在城西,地方僻静,刘杰出示了证件后,一行人进入房子内。宅子安静得过分,园丁的大剪子都收着力,来往佣人像穿了消音鞋一样,四人被管家引着到了主厅,明夫妇一起下楼招待。
“明先生,身体没大碍吧?”于顽问明亚彭。
明亚彭:“于警官关心了,没什么问题,还没来得及向你说声谢谢。”
于顽摆手表示不用,“我们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下游轮上的事情,方便的话,另外两位孩子也叫下来吧。”
十分钟后,明家四位都落座,明天没用呼吸罩,脸色依旧苍白,金灿跟在旁边,下巴更尖瘦,安静坐在位子上像一个洋娃娃。
刘杰开始问问题:“明先生,这次游轮旅行是如何开始,宾客又是如何选择的呢?”
明亚彭认真回答:“这是为我儿子办的生日宴,他身体不好,平时都不出去活动,难得想出次海,我这个当父亲的肯定要满足他,宾客都是我的生意伙伴,多出来的票我送给了他们,让他们邀请自己的亲人朋友来。”
“所以有一些宾客是你并不认识的?”
“是的。”
刘杰看了高行一眼,高行把那37位客人的资料拿给他。
明亚彭指出了十几位,“这些我认识,其他的不是很熟,应该是他们带来的。”
于顽:“我听说在游轮行开始之前有一个抽奖活动,中奖的人能免费乘坐观光轮渡游那不勒斯,请问属实吗?”
明亚彭愣了一下,旁边的明天接道:“是我的主意,我很喜欢那不勒斯,希望更多人能陪我游玩。”
于顽看他,“可我记得你好像不大喜欢和别人一起。”
明天看着桌子,语气听不出喜哀:“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却没人真的想为我庆生,在死之前,我也想在人群中露露面,至少让他们,别把我当个瓷器一样。”
明母最先激动起来,连说三个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爸爸妈妈会好好陪着你的。”
“那为什么选中了那37个人?”
明天微微偏头,似是不解,“我只放了个抽奖盒,至于谁抽到,那不是概率问题吗。”
刘杰和于顽对视一眼,把医师的资料推到明亚彭面前,问他认不认识,明亚彭仔细辨认后摇头,于顽一直看着他,他没说谎。刘杰又问前天晚上他们是如何被凶手绑架的。
明亚彭想起仍有点后怕,“那天我们去那不勒斯市区逛了一会儿,晚上回了游轮休息,洗漱完后就晕晃晃的,再有意识的时候,就被绑起来带到甲板上了,在船上休息的人都被绑来了,绑我们的那些人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在寻仇,我们不过被殃及了罢了,再有一次,我绝对不会邀请那十几个人,要不是他们,我们不会横遭祸事,我儿还差点送命。”
刘杰:“他们是一起器官贩卖案子的当事人,对于这类事,请问你们或者你们圈子内,有过耳闻吗?”
明亚彭坚定摇头,说自己不会做这样的事。
明母则不自觉微弓脊背,附和着点头。
明天说完那番平静的丧气话后一言不发。
金灿则睁着大眼睛,兴致缺缺地听着他们讲话。
刘杰又接着问问题,明亚彭的回答没有提供什么有效信息,他的游轮好像真的只是被凶手临时采用的一个刑台而已。
接近两个小时,所有的问题都结束,除了那37位游客刚好抽到了观光轮渡的游玩名额这件事蹊跷得诡异外,其余回答都没有追踪价值。
于顽对明亚彭说能不能单独和明天和金灿聊一聊,于顽才救了他们俩,明亚彭也不好拒绝,只说不要吓着明天。
刘杰和高行带着明夫妇补充笔录,前厅只剩明天二人和于顽二人。
一桌四个人,三个都不爱说话,气氛一时间像回到老沙的太平间办公室一样。于顽先开口道:“明天,前天我开门撞到你的那个时候,是我在货舱里追击歹徒,那个人也穿着黑袍子,但他不是前晚绑架你们的歹徒。”
明天顺着接:“这样啊,所以还有一个吗?”
“也许吧,”于顽耸耸肩,“本来我能追上他,但没想到你刚好在门口,人没追上还把你撞伤了,你实在出现得太巧,几乎让我怀疑那凶手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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