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其实不用…”
“没忘记就好。”荆澜生笑了一下,转身把药放进车里。
刘杰他们也背着包出来,打过招呼后下班回家。
荆澜生坐在车里,纤细雨丝下的双眼亮晶晶,于顽吐口气,走近上车。
车子往拳馆开,于顽手无意识捻着座椅边边,脑海里想了一下荆澜生说的亲自上药的过程,心里有种诡异的不和谐的感觉,就像是在,入洞房……
想到这儿于顽恨不得敲自己一棍,想什么啊!?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大男人打个赤膊上药很正常好吗!
于顽下车开了门,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荆澜生熟门熟路往于顽房间走,于顽跟在后面默念好兄弟很正常,好兄弟很正常。
脆弱的心理建设摇摇欲坠,于顽坐在床上,荆澜生在浴室洗手的水声一阵阵传来,回荡在房门紧闭的卧室内。
“是正常的吧!?可是这位好兄弟说喜欢他,是不是不大好,现在反悔来得及吗?”
于顽从来没觉得自己睡了十年的房间这么陌生,直到赤着上身的荆澜生走到他的面前,气定神闲地开始翻找药品。
豆腐渣工程的心理建设碎裂了,于顽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这不是入洞房是什么!?
“你脱衣服干嘛?”
盯着药膏研究的荆澜生语气理所当然,“热啊。”
拧开管帽,荆澜生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不自在的于顽,“你脱啊。”
于顽磨磨蹭蹭,荆澜生弯唇,“大男人,怕什么。”
于顽闻言一顿,随后十分无所谓地脱掉衣服,虽然纽扣滑了几次没解开。
房间内的灯是浅黄色,用了很多年颜色变得略深,暖黄灯光打在于顽健康偏白的皮肤上,将胸膛上青紫瘀伤都照得柔和。
荆澜生坐在床边,肌肉饱满的上身被灯光蒙出一片蜜色,他刚冲过水还微凉的手指抚过于顽腹上薄肌,停在瘀痕处,像是在确认位置。
轻扫游走的手让于顽全身浮起一片痒意,想自己上手挠两把,却被荆澜生制止住:“别动,要上药了。”
于顽找话道:“你别不信,我说我恢复能力比一般人要快得多真不是玩笑,我…”
于顽话陡然止住,荆澜生指尖沾满了白色药膏,轻点在他腹部的瘀伤处,指腹打圈把膏体一转一转地往外涂抹,不同于刚才的轻扫,指腹带着力度,像是要把自己的指纹印上去,被涂抹的区域从皮肤表层开始泛起热意,乳白膏体被抹开后是透明色,能清晰地看到瘀痕边缘冒出红粉。
荆澜生的专注度让于顽有种自己还在南岛那栋大楼内,还真的被拉去做手术的错觉。但瞟到他光着的上身,又有种在某洗浴中心,点了个英俊的技师来抹油服务的感觉。
荆澜生仿佛很投入角色,半分钟才接话,“嗯,你最厉害。”
于顽适时闭嘴,他没乱说,身上是一点痛意感觉不到,一股难受的痒意席卷倒是真的。
荆澜生在他身上涂满圈圈,药膏的特有味道充斥在整个房间,于顽感觉整个胸腹都被涂满了,立马坐起来,结束这场没有痛觉的上刑过程。
“还有其他地方撞到了吗?”荆澜生视线开始扫描他的全身。
“这儿?”荆澜生按住他的腿,手抚上膝盖。
于顽僵住。
“这儿呢?”手往上移,掌心擦过外侧大腿。
“还是这儿。”于顽腰侧被轻柔握住,一只手冰凉,一只手温热。
腰间过电,于顽猛地从床上弹起,痒意像闪电一样瞬间上涌又瞬间消失,剩点酥麻余韵流窜在腰间。
“没了!”
荆澜生抽张纸,擦拭着指尖残留的膏体,姿态优雅将于顽从上往下扫一遍,似在欣赏一件手作。
于顽喘口气,背对着荆澜生坐在床沿,找了张硬质对折朝自己身上扇,让药膏快点干,他好穿衣服。
房内一时无言,窗外的雨倒是越下越大。
药膏干得差不多,于顽套上衣服,转过身说:“你可以就在这儿休息,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出房间的步子算得上急躁,于顽跑到展弋房间关上门,爬上床用被子埋住自己,企图消下身体乱窜的火焰,在这场预示初夏来临的暴雨天中,于顽恍惚觉得自己快要引燃整张床。
红晕爬上脸颊,于顽偏头,一半脸埋在软绵绵的枕头上,闭上眼尾泛红的眼睛,于顽重重呼口气,火潮似是让他失智成个毛头小子,浑沌间听见了门被压下锁把推开的轻微吱呀声。
第48章
应该是展弋房间,他的门被他踢球踢坏过,开关门会有声音,于顽迷糊想到。
…!展弋房间!?
于顽清醒一大半,迅速抽手出来弹坐在床上,被推开的门前站了一个人,和荆澜生对上视线的同时,于顽心虚地拉过刚被自己蹬到一边的被子,盖在腿上。
“怎么了?”于顽哑声问,声音像抽了五块钱的刺喉烟一样。
荆澜生不答,一步一步走进来,停在于顽面前。
客厅里的风从门口灌进来,撞到荆澜生朝两边啸去,于顽两边是横穿直撞的冷风,面前是荆澜生散发着热源的身体。
于顽抬头,不对等的高度让于顽敏锐觉察到慢慢浮起的危险因子,他从未见过荆澜生露出过这样的神色,浅瞳都暗下一个度,唇线绷直,表情谈不上坏但绝算不上好。
于顽清清嗓子,又问一遍:“怎…”
热源猛然拉近,话被堵在喉咙里,于顽瞪大了眼睛。
本能格挡的双手被眼前人更快一步地抓住压在腹前,力道不大但完全挣脱不开,手禁锢的力道是强势的,横压过来的身躯也是强势的,但唇间触感却是出人意料的柔软,只不轻不重的相贴在一起,不退也不再向前进攻。
呼吸第二次喷洒在面上时,于顽才终于找回神智,猛地一偏头,远离滚烫的呼吸源,兀自急喘着气,荆澜生柔软唇瓣随着于顽的动作擦过他透红的脸颊,顺势在那块红上浅啄两下。
脸上湿软轻痒,于顽闭上眼睛,发力挣脱,荆澜生直起身体,看身下人睡衣敞乱,耳朵尖和一侧脸在枕头上摩擦泛红,皱着眉表情震惊又羞愤。
拉开安全距离,于顽被紧抓住的双手隐隐发力,咬牙说:“荆澜生,你他妈在干什么。”
小恶警炸毛了。
荆澜生舌尖扫过犬齿,手上加重力道,腰抵着于顽某处往前一撞,低声问:“那你在干什么。”
被撞破的尴尬消下了一些于顽盛燃的火焰,破罐子破摔道:“这不是很正常,难道还需要报备?”
荆澜生似是笑了一下,低下头看着于顽闪躲的眼睛,“对着我硬也正常吗?于顽,别撒谎。”
这绝对是于顽这辈子目前为止最难熬的一刻,像是先前义正言辞拒绝了别人递到跟前的糖,转个背却被这块糖的甜味吸引沦陷,趁人不注意还要去偷香品尝两口。
结果被送糖的人发现了。
送糖的人把这块糖衔到他嘴边,问他是怎么偷吃的。
于顽胸膛起伏着,干掉的药膏好像又被捂化了,他在脑中搜寻着所有能用的借口,却唯独避开那一个最有可能正确的明显答案。
身上的人仿佛也看出来他的躲避和忽视,于是禁锢他双手的力道消失,于顽怔然,荆澜生垂下眼,慢慢地弯下腰,埋在于顽颈侧,黑发在于顽脸侧轻挠,于顽手挡在自己和荆澜生之间,却没用一点力道。
他感觉到身上这个人像是失去力气一样,仿佛和刚才强势追问的不是同一个人。
“没关系。”荆澜生声音很小,像说给他听又像说给自己听,“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
“我们不会再分开了。”荆澜生最后的声音都失去实音,破碎又微哽。
荆澜生离开了展弋的房间,像他来时那样无声无息。
于顽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慢下来,无由来感到一阵难过,像是受伤的那根肋骨又在重复它断裂的过程。
他思想混乱,情绪焦恼,他不知道自己对荆澜生到底是什么感情。
与荆澜生相识近两个月,他给予自己毫无保留的帮助和最大限度的知情自由,于顽捻着手腕上那根深青色手绳,他不傻,他知道这根手绳的来源和内容寄存着他忘掉的那一部分,荆澜生没有将自己的记忆陈述给于顽听,而是把它戴进自己手里,要想起或者遗忘全凭于顽自己做主。
他在荆澜生面前说过两次这样的话:能遗忘的不值得再次回想起来。
于顽手背盖住眼睛,说出来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荆澜生的应和中有藏不住的难过,那时候他不知道,但现在他能体会到一点了,在刚才破碎的荆澜生身上。
荆澜生好像背着个大包袱,里面装满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记忆,他背着千斤重的思念和爱意走到于顽身边,却在几次试探下得到了不被期待的消息,他很聪明,于是他把装满于顽的大包袱藏在身后背起来,只要回忆的主角不过问,那这段记忆就会永远成为只有荆澜生一个人走过的历史。
自己对荆澜生完全没有好感吗?深夜里飞驰山道,巨石下倾身相救,助理、探案,共闯南岛密室,这些一幕幕都还新鲜地放映在于顽眼前,荆澜生的照顾小到铺在地上让他坐的外套,大到毫无考虑面不改色的替他受灾,于顽的心不是铁做的,但他踌躇在原地不敢再多往前踏一步,他真的能分清,所有无保留的照顾与帮助,对他自己而言是感激还是喜欢吗,就算是喜欢,能不能和荆澜生浓烈又克制的感情对等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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