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5月10号开始看。”刘杰说道。
监控时间10晚上10点,陈太和开始不对劲起来,回到家里后把门反锁,在沙发上干坐着,偶尔拿起手机发着消息,整个人显得很焦虑。
监控时间11号清晨,陈太和起床一直站在窗口,快中午时才出门,下午邀请了几个人来家中打牌,快十二点牌友离去,陈太和有明显的挽留动作。
高行:“他是不是很害怕啊,出门只敢中午出,还不想让人走留下来陪他。”
乔飞推推黑框眼镜,“你不说我们还真是看不出来呢。”
“去你的。”
“别闹,看这儿。”刘杰拖了一段进度,指着屏幕,“有人要进来了。”
监控时间凌晨三点,陈太和从卧室出来,手扶着墙望向大门口,腿微微颤抖,似乎门后有洪水猛兽。十几秒后,一个女人出现在画面里。
女人踢了一脚门,打开了客厅灯,众人也跟着看得更清楚。女人一头纯黑的长卷发,不算清晰的画质也能看得出女人昳丽的面容,红唇格外亮眼。收音有点杂,但能听清,女人盯着抖着腿往门里缩的陈太和,声音尖利娇媚:“好啊你,挑这么个好地方住,害得姐姐只能这时候找你。”
陈太和声音也是颤的,问:“你、你是什么人?”
女人走进,在桌子沙发上四处摸了摸,随意道:“你的同伴没告诉你吗?哦,来不及,因为他们被我杀掉了。”
市局里高行语气振奋:“她就是凶手!找到了哦耶!”
“我们不是有职业杀手动手的猜测吗?”乔飞接道,高行摸摸头说忘了。
“你记得什么!”刘杰继续播放视频。
女人放松地靠在沙发上,似乎不担心陈太和会从大敞的门跑出去,果然陈太和突然拔腿往门外跑,女人好笑地看着他,下一秒陈太和被一个男人从门口堵回来,男人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对着陈太和微微抬起下巴,陈太和跌坐在地,像是看见什么阎罗鬼差,抖着身子往后缩。女人看着纤细,实则彪悍得很,抓住陈太和的衣领一把将人提起来往电视柜上一甩,陈太和重重地撞击在柜子上,同时撞到了桌面上的监控器。
画面一黑,市局众人跟着诶呀一声,监控掉进电视柜缝隙里,镜头对着空隙处的光亮自动聚焦半晌,声音却还在继续,刘杰示意安静,众人屏息听着。
“跑什么呀。”女人声音稍远,似乎转过了头,对外面说道:“要不要放点血,不然可不会乖。”听不清楚是否有人应答,女人的笑声又响起,“昨天不还挺喜欢自己动手的感觉吗,来我教你两招,让他又痛又不会死。”对面似乎没采纳她的意见,女人娇声道:“没劲,这么好玩都不来。”
随着陈太和的一声闷叫和拖行的嚓声,房子安静下来,镜头也在最后一瞬间聚焦,从缝隙中拍到了大门口的脚。
于顽眼疾手快停住,让乔飞调高清晰度打出来。
高行一头雾水,“怎么说,出现两个嫌疑人,一男一女,或许一个是主使,一个是杀手。”
刘杰反驳:“那男的体格、形态、煞气,怎么看都不是要再需要一个女杀手的人啊。”
高行伸出手指,“两个杀手?那主使还是没露面,而且陈太和也没被杀,被带哪儿去了?”
于顽调回视频,又放了遍女人最后说的那几句话,说道:“这几句话是对谁说的?杰哥刚才也说了,那男的不像是需要人帮助和教学的样子,况且我们能听到女的进门踹门的声音,说明设备能收录到门内的一切声音,男人在视频中已经走进屋,却没有收录到他回答的声音。”
“她在对门外的另一个人说话。”荆澜生接道。
高行看了眼小荆总,突然发现个华点:小荆总不爱说话,说话也是接顽哥的话。
刘杰推测道:“门外的,是主使?”
“她说的‘昨天’就是10号,也就是徐利和张兵的死亡日期,听这个女人的意思,在‘昨天’那个人自己动了手,并且感觉良好,女人还说‘教’那只能是职业的教非职业的,我想,徐利和张兵,可能就是主使在请的两位杀手的帮助下,亲手杀掉的。”于顽一通分析。
“对的上尸检报告,四肢被人力固定,那肯定是两个及以上的在固定,第三个人在动手。”刘杰说道。
“你们来看看。”乔飞抬头道,他把那一帧截图最大程度修复清晰,“拍到了三个人的脚,这一双入镜过,是那个女人,旁边这个脚大,目测有45码,应该是那个男人,但这个,”乔飞指着门侧角落里一只脚,“虽然很糊,不过能看得出,这只脚比这个女人的还要小一点,脚腕也细,要么年龄不大,要么很矮。”
高行眼睛都要瞪出花儿来了,“这就是主使啊,搞半天我们只看到别人一只脚。”瘫在椅子上,高行幻想着:“如果我们能抓到那一男一女就好了,直接干到主使耳朵边去!”
贴在于顽身边,话很少的荆澜生摸摸鼻子,他倒是才和那一男一女会完面,虽然让人给跑了,但还是封口为妙,荆澜生看眼沉思的于顽,毕竟要想说清楚,可牵扯着太多事了。
“监控能调到吗?”乔飞问。
刘杰摇摇头,“我们去看过了,那老路段除了超市有监控,其他地方都没有。”
手机响起,于顽没看就直接接了,那头传来相玉幽怨的声音:“我说别给我打电话还真不打啊?”
于顽惊醒!这才突然想起来相玉还要来的事儿,看了眼时间,回道:“不好意思啊,不过我不来接你你就找不到路啊?”
相玉的声音更幽怨了,“我他妈睡过了!一觉醒来跨了两个省,还是别人要坐位子把我推醒的,现在才刚返回靖宁。”
于顽忍住想笑的冲动,“那你快来,刚好吃晚饭哈哈哈…”
刘杰跟着笑叹两声,于顽挂断后把包里带回来的收据和本子拿出来,“看看这个有没有用。”
收据于顽看了几张,直接拿过本子,里面记录的东西很杂乱,有加式、卡号和不明意义的涂写,于顽往后翻,有几页写满了,很像日记:
“丛老板的人介绍的活儿来钱多,也不难办,只是做了难免良心有点不安,但做成就有二十万,我一个人存十年也存不上二十万,那就做,就算日后有报应也是过了好日子再死的。
最近罗医生要的那个小娃娃很难拐出来,我已经蹲了三天了,二十万就在眼前能看不能抓,先前的钱已经不剩多少,我还是再多干几票。
现在连大人也要了,大人不好糊弄,我们几个准备一起来,还把老徐的女人拉来,年轻人对女人总是愿意帮忙,我总的有三个二十万了,我这辈子老实赚钱哪里能赚这么多,我存够了本儿就不干了,干多了折寿。
刘关河让老徐动手,把一起打牌的人的儿子弄走了,那个人找了两周看起来像疯了,妈的老徐还好意思在别人面前问,老子要弄也不弄认识的人,还是刘关河心黑,把老徐当枪用,我给老徐女人说拜佛能减点罪,这女人还把外国的佛拿来拜,两口子脑子都不好用。
刘关河真他妈贼,改了上船的地方,现在我们都只能听他的货才送得出去,妈的。
老子不跟他们干了。”
于顽把那个薄本子翻完,记录下来的也就这些,拿给刘杰他们看,说道:“一起打牌的人的儿子,应该就是吴小伟。”
荆澜生从收据里抽出一张递给他,“日期是四年前十月初三,血型是AB,器官是肾脏,这份应该是交易吴小伟的收据。”
刘杰叫来大嘴侯把一叠收据单拿给他,“对对日期,根据上报失踪的前后两天在系统里把人对应出来,核实无误的话,状态就要从失踪变成死亡了。”
于顽拿着那张纸琢磨,“他们交易受害者的方式是用船,靖宁船只监管还挺严格的吧,这么明目张胆运人都能审批通过?”
“丛万山利用荆氏在靖宁有开通航运业务,如果是他打点过,不奇怪。”荆澜生说。
一旁拿了收据单还没走的侯小松,壮着胆子挪到荆澜生身边,作为局里第一个科普荆氏豪门秘事的人,今天终于逮到机会见到真人,那必须得厚着脸皮来挖掘一下更多不为人知的秘辛。于顽盯着他的动作,猛然想到侯小松第一次科普的时候,自己还应答喜欢美强惨小少爷的那桩事,突然眼皮一跳,在侯小松嬉着开口还没说出来的时候跳起来把人撵走。
侯小松:??我还没说。
于顽:别说了,永远别说了。
刘杰不知道这在搞哪出,拿起纸又看半晌,“看陈太和的记录,这四个人是内讧了,刘关河篡改了他们交易的地点,他们想继续交易拿钱就得抽成给刘关河,这和他们三个横死,陈太和失踪会有关系吗?”
高行揣摩道:“会不会是他们四个闹掰,陈太和单干了,但刘关河这么贪财,甚至可以拿钱抛同伴的尸,他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是安全的呢?”
“被骗了呗。”于顽一边放大看监控截图上出镜的两个人,一边说:“用钱控制一个刘关河,再引徐利和张兵过来,主使只需要在刘关河那个偏僻住处等就好了,抛尸也让刘关河干,抛完回来再杀了他,尸体就放进现成的潲水桶里,一下子解决三个,轻松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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