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老人面面相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齐齐望向茹儿雪儿。
茹儿抬头,乖巧地认错:“爷爷们,是我想要做点芙蓉莲子酥吃。可是没想到技术不熟,竟差点将厨房炸了。是我不好,让爷爷们担心了。”
四人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海望捋了捋山羊胡,道:“原来如此。茹儿,你要做吃的做砸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失败是常有的。爷爷们不会怪你,只是下次你们要当心些了,出了问题记得确保自己的安全。不然爷爷们可是会担心死你的。”
茹儿乖巧地点点头,道:“嗯。茹儿知道了。”
慕允笑道:“哈哈,你们想做芙蓉莲子酥怎么不来找慕爷爷呢?慕爷爷教你们嘛。来,快来,慕爷爷教你们怎么做,我们重新做过好不好。”
两小孩欣喜地道:“好!”
小小的厨房内洋溢着欢乐的笑声。
秦悦也不由得被这快乐所感染,笑道:“茹儿姐姐,没想到那时候的你是那么的搞笑的呀!”
茹儿甜滋滋地笑道:“那时候着实是比较搞笑,我时常也是这么觉得的。”
秦悦又补充了一句:“雪儿也好笑。”
茹儿欢喜地赞同道:“你说的不错。”
凤冠上的七色蝶扇动着翅膀,飞到秦悦头上停留了一会,又飞回茹儿头上。
秦悦不解道:“茹儿,它这是什么意思。”
茹儿故作神秘道:“谁知道呢?等你有空了问问它的主人呗。”
眼前的景象倏然消失,又回到了时间长河中。
秦悦看了看,选择了一颗点了进去。
这次进入的是一个相对空旷的室内。
四周空荡荡的,零星几台冷冰冰的仪器,有种诡异的可怕。
室中央有一块实验台,台上躺着一个大约十五岁的女孩,四肢被粗大的铁链束缚着,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悦看见躺在台上的少女,心中猛然一揪,抬头望向茹儿,道:“茹儿,那个女孩子……”
相比于秦悦,茹儿显然平静的多了,她淡淡道:“是我。”
秦悦霎时脸色有点惨白,道:“那……这是圣法试炼?”
茹儿道:“嗯,是有关心境的试炼。在这层试炼中,试炼者的能力会被压制。我离开莲花村,和雪儿分离后,就独自一人来到了边境的山村,没想到会被古淑仪的人找到。由于我的能力受到压制,敌不过那些人,醒来后就到了这里。”
如果秦悦没有记错的话,茹儿就是在这里被自己的母亲做成实验体的。后来因为实验失败了,就被焚烧销毁。
秦悦顿时感觉身体一阵冷。
茹儿似乎觉察到了她的异样,伸出一手,用力握住秦悦的手,笑道:“这些是我的经历,又不是你的,怎么现在反倒是我来安慰你了?”
秦悦勉强微笑道:“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父母。”
茹儿笑道:“也不是天下的父母都如同你的父母一般的,能有用心为你着想的父母,是你的福气。”
秦悦紧张的情绪在茹儿的笑容中缓解了不少。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打开,走进来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这些人个个面无表情,冷漠的如同机械,没有任何人类的感情。
在白大褂的簇拥中,走进来一个女人。
那女人一身白色长裙,容貌昳丽,居然跟茹儿有着七八分相似,只不过她的眼神冰冷阴郁,肤色极白,白的有点可怕。
此人正是古淑仪。
算算年纪,此时的古淑仪应该有将近四十岁了,但她看起来像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躺在实验台上的女孩似乎也注到了那个女人,侧头望去。
这一望,望的眸中微光闪烁,似乎是期待是欢喜,又似乎是悲痛是疑惑,万念交织,隐隐有泪水在眼中打转。
她似乎是不太确定,轻轻地,小声地喊道:“……妈妈,……是你吗?”
古淑仪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依旧是冷冰冰的表情。
为首的那个白大褂上前一步,拿出一叠资料看了看,目光又落在台上的女孩身上看了看,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主人,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根据资料显示,她的皮囊与您的十分契合,如果能成功,可以在将来的二十几年内保持青春。”
古淑仪这才看向台上躺着的女孩,无视她那震惊且悲痛的眼神,眸底没有一丝波澜,道:“这张脸确实不错,倾国倾城。动手吧。”
原来古淑仪之所以能将近四十了还保持这二十岁小姑娘的容貌,就是因为将被人的皮囊换在自己身上。
当然,也不是人人的皮囊都可以换的,首先要有着不俗的容貌,跟古淑仪原本的面容有些相似,古淑仪看得上;其次,要跟古淑仪的身体相契合,不会出现排斥的现象。
这么一想,茹儿的皮囊无疑是最合适的,足够美貌,又是古淑仪的血亲,又跟古淑仪长得像,又十分的契合。
那群白大褂得了命令,齐齐点头道:“是,主人。”
其中几个从药箱里拿出事先配置好的药液,缓缓走向台上被绑着的女孩。
茹儿躺在实验台上,侧头望着那抹远去的白色背影,无声的落下了两行泪水。
白大褂门按住茹儿的手臂,针筒的尖端在灯光下泛着寒光,格外的渗人,随后面无表情的扎进她的手臂。
可能是受不了疼,她猛地闭上眼睛,没有太过多惊动的表现,也没有挣扎。她也知道,挣扎是没有用的。
其实很小的时候,她也问过爷爷们,她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没有看见自己的父母。
每当问到这样的问题,爷爷们总是欲言又止,支支吾吾。似乎也不想让她知道这方面的事。
爷爷们虽然不愿意说,但她心中还是隐隐有些猜测的,还曾经为那些猜测失落过一段时间。
后来年纪越来越大,懂得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或许知道她总有一天会面对的,爷爷们就将当年捡到她的事情说了,只是爷爷们也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谁,也不清楚当年她为什么会漂流在河水上。
对于她的父母,她曾经想过很多种可能,有想过或许他们是迫不得已的,有想过其实是他们不小心将自己弄丢的,也有想过其实她的父母就死冷心冷性,嫌弃她是累赘的。
这么多年在四位爷爷的教导下,她也是相对来讲比较理性的,遇事情不会自乱阵脚惊慌失措,不会怨天尤人。对于自己父母这件事,她也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并没有对他们抱多大的希望。
可当自己真正面对时,看见母亲的冷漠无情,心中还是忍不住有点难受。
可能是经历过的事情还是太少了吧。
在注射完药液后,她就感到了浑身的不舒适。
先是皮肤表面,开始痒痒的,酸酸的;到后来就蔓延到了皮肉里,身体一阵接一阵的揪痛,好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皮肉,肆无忌惮的撕咬着;最后是骨头里的痛,就如同有人拿着锤子将自己的骨头一锤一锤地砸个稀巴烂。
本来白皙皮肤出现一块又一块的青色红色,额头沁出层层冷汗,脸色也渐渐有点扭曲。
秦悦看的脸色惨白,她知道茹儿是很能忍受痛苦的,当时就算是在身体里埋一百多根金针,都挺了过来再苦再痛都没有喊一声,依旧平静得像个无事人一样。
可现在却隐隐有点脸色扭曲,额头青筋若隐若现,这是有多难受啊!
等到半夜时,疼痛越来越剧烈,脸色惨白的几乎是个死人,汗水浸湿了衣衫,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由于太过难受,指甲都嵌进皮肉里,汩汩鲜血流出,手脚与铁链摩擦,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实验台。
秦悦还隐隐能听到牙关打颤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终于亮了。台上的女孩早已疼晕过去。
实验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还是昨日的那群白大褂,中间还是簇拥着一个女人。
古淑仪今天也是穿了一件白色长裙。
一看见实验台上的情景,白大褂们面面相觑,脸色既疑惑又凝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古淑仪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微微觉得不对劲,上前一看,本来还算正常的脸色瞬间阴云密布。
只见触目的血红之中,躺着一个脸色苍白如纸的女孩,那女孩身上都是血。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此刻身上都长满了猩红的斑点。赫然是个失败的试验品,这样的皮囊古淑仪怎么可能还会要!
白大褂们见古淑仪脸色不好,都低垂着头不敢说话,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将他们做成试验品。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完美契合的皮囊,居然失败了!
古淑仪面色冰冷地看着实验台上昏过去的女孩,冷冷地道:“将她做成实验体,只要没死,总会有她的用处!”
白大褂们战战兢兢地应道,见没有祸及自己,都瞬间松了口气。
自从实验失败后,古淑仪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间实验室。
茹儿每天都会被注射各种各样的药液,有些时候注射过后没什么感觉,有些时候就是肝肠寸断的痛,蚀心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