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语重心长地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解释有很多种,不同人有不同的解释。在爷爷这里,不是指明知道做不到偏要做,也不是指知道那是错的还要去犯错。它指的是做事不问能不能,但求该不该,求的是问心无愧,无愧自我无愧他人,求的是一份心安。[1]”
茹儿专心致志地听着,连雪儿都离开了座位,坐到茹儿旁边,专心的听讲。
海望满意地看着这两个小孩子,脸上是一派满足与幸福。
他想了想,又道:“你们两个都是聪明的,一点就通,那爷爷就在给你们讲讲深一点的好吗?”
茹儿雪儿两人齐齐点头,道:“好!”
海望习惯性的捋捋山羊胡,道:“这人的一生呀,会经历很多事。世上有太多的世事难料,有太多的阴差阳错,我们不可能每一件事做的都是对的,也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做到完美,人生在世,求的是不辜负,不辜负自己,不辜负韶华,等到耄耋之年时,回首往事,心中可以问心无愧。
“茹儿雪儿呀,你们以后可要时刻保持清醒,少做点留有遗憾的事。”
茹儿两人皆是点了点小脑袋,坚定地道:“嗯。我们会的。”
雪儿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道:“爷爷,我也悟到了。”
海望哈哈笑道:“哈哈哈,你悟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雪儿坐直身子,认真地道:“我悟到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教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心境;‘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是品性。”
海望哈哈笑道:“不错不错,不愧是我海望的亲传弟子。哈哈哈哈。”
堂外的鸟儿似乎也高兴,唱的更卖力了,婉转的歌声回荡在学堂内,轻松愉悦。
茹儿望着这样温馨的场景出神,嘴角不自觉的弯起,忽听秦悦道:“茹儿姐姐,没想到你跟雪儿这么小就已经那么聪明了,都会领悟古诗了。我那时候还在玩泥巴呢。”
茹儿禁不住笑了,道:“这样不好吗,什么样的年纪就做什么样的事。背负太多不属于那个年纪的,是很辛苦的。”
她忽然顿了顿,轻声道:“如果可以,谁不想享受该享受的温暖。你别光看我们聪明,要是没有这样的本事,根本就活不了。别忘了还有圣法试炼,试炼第一层考察的就是能力,第二层考察的是心境,要是没有超乎寻常人的能力,如何在试炼中胜出?”
秦悦凝望着茹儿,道:“当初一定很不好受吧?”
茹儿闲闲地往前走,回头笑道:“跟上来,我们去看看其他爷爷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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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语句极其解释皆来自百度百科
第22章 总角言笑戏嬉笑
秦悦跟上茹儿的步伐,来到一处竹林处。
竹林茂密,在地上投下大片大片的阴影,此时虽然是盛夏,林中却凉快舒畅,微风吹拂竹叶,送来阵阵竹子的清香。
有两个扎着小啾啾的女孩子站在竹林下扎马步,看样子应该已经维持这种姿势很久了,即使林中清爽,两孩子头上还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脚步颤颤巍巍的,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但两个孩子没有喊一句累,也没有要叫停下的意思,绷着那张小脸,咬牙坚持着。
陆鸣在一旁满意地看着这两个卖力的小孩子,侧躺在树枝上,手里拿着个葫芦,不知道喝的是酒还是水,总之悠闲惬意极了,吹着林间的微风,时不时哼唱几首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鸣累了睡,睡了醒,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看着这时间差不多了,在树上一跃跃到地上。
走过来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休息一下进行下一项。”
两个孩子才如释重负般瘫倒在地上,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汗。
陆鸣看了看茹儿和雪儿,道:“累不累啊?”
茹儿倒在地上,道:“不累。”
雪儿倒在地上,也道:“不累。”
陆鸣满意的点点头,道:“嗯,不错。学武本就需要付出一定的努力,要能吃苦耐劳,要有毅力,能坚持不懈。现在学的还只是很基础的,以后可还有更多的苦。”
地上的两人感觉缓得差不多了,坐起身,道:“爷爷,我们会努力的。”
陆鸣拿着个葫芦,负着手来回踱步,笑道:“趁着休息这段时间,爷爷问你们一个问题哈。”
茹儿雪儿齐声道:“爷爷,您说吧。”
陆鸣忽然停止踱步,看向茹儿她们,道:“你们认为为什么要学武,你学武想做什么?”
茹儿眨巴了一下杏眸,想了想,似乎在组织词汇,片刻后,道:“武学是中华传统文化的一种,我学武是为传承传统文化,也是为了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
陆鸣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道:“嗯。不错。雪儿,你呢?”
雪儿思考了片刻,道:“武是一种文化,也是一种力量,既然是力量,那么我学它就可以用它来守护。可以守护自己,也可以守护他人,同样还可以守护国家,守护文化,甚至守护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陆鸣喝了口酒,哈哈笑道:“不错,都不错。要记得,任何东西都具有两面性,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你学武,可以用它来守护,也可以用它来毁灭,但爷爷希望你们可以尽可能地发挥它好的一面,避免坏的一面。把它用在该用的地方。”
两小孩齐齐点头。
陆鸣说完就离开了,片刻后,拿着不知从哪里削来的两把木剑。
那木剑削的坑坑洼洼的,模样也难看,陆鸣却好像没看见一样,对茹儿两人道:“也休息够了,就开始下一项,练剑吧。”
说着将手中的木剑扔给她们,抓过其中一把,道:“我先示范一下,看好了,不要眨眼。”
他拿着一把木剑,丢下手中的葫芦,脚尖一点跃到竹林中间,将一把木剑舞的只剩一道残影。
风声喝喝,竹叶乱飞,陆鸣的身形手法快的几乎看不见。竹叶落下瞬间都被他的剑锋削成两半。
不远处的两个孩子怔怔的望着这一幕,都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被震惊到了还是觉得自己舞不出这样的剑。
纷飞的竹叶中,舞剑之人犹如山中仙一般,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的头发太少了,光秃秃的一片,看着怪会滑稽的。
一剑舞毕,陆鸣走到两个孩子身旁,将剑扔给她们,道:“看清楚了吗?先去舞一间试试,不懂得再找我。”
两孩子点点头,拿着木剑走到林中间开始卖力的舞起来。
那剑几乎与她们同高,拿起来颇为费力,舞起来更费力。于是两个小孩艰难的动作起来,舞的也是相当滑稽。
秦悦看见这一幕,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既好笑又有些心疼,余光看见茹儿已经提起裙摆往另一个方向去了,自己也快步跟了上去。
茹儿在前面走着,边走边道:“我们去厨房看看吧。”
秦悦道:“厨房?”
茹儿道:“嗯。哪里会有些比较有趣的事情。”
秦悦不知想到什么,又道:“茹儿,你和雪儿额医术是慕爷爷教的,蛊术是童爷爷教的吧?”
茹儿忽然停步,回头看向她,道:“怎么忽然这么说?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吗?”
秦悦也停了下来,道:“那时候一定很苦吧。不然你为什么都不带我去看。自从进入这片记忆长河里,我们看到的第一个回忆是有关海爷爷的,第二个是陆爷爷的,之后你要去厨房看看。我想那应该也是很快乐的一段回忆。你有意不让我看见一些不好的回忆,是担心我会难受吗?”
她倒不是觉得茹儿会接受不了,毕竟怎么说人家也是圣法阁阁主,不会连自己的一些回忆都抗拒,那就只有可能是茹儿担心她会难受了。
茹儿迈步往前走,道:“有些不好的,你不看也罢。童年向来是有悲有喜,有苦有甜的,只要记住那些美好的就可以了。”
秦悦跟在后面,跟着穿过大片的竹林,走过美丽的莲花池,绕过曲折的回廊。
茹儿在前面道:“天医门中有一门秘术,名为埋针,既将一根根的针埋入体内。此秘术需要的不仅仅是被埋针者的毅力心志,还需要有不俗的身体承受能力,一门之中几乎上千名弟子,去鲜少有人能成功。就算成功了,也只是埋进一两根针,极少有可以坚持埋针八根的。就连慕爷爷也只是埋了六根而已。所以自古以来天医门就有一个传统,门中谁埋针最多,谁就是下一任门主。
“门中的人认为,能埋针成功的,都是意志坚强,心态强大的人。而这样的人一定有能力管理好门中事务,不会徇私舞弊懦弱无能。”
秦悦沉默了半晌,道:“埋针到底是要怎样埋,是直接扎进血肉里吗?”
茹儿淡然道:“不错,在十岁之前将银针从掌心处扎进,让它游走于四肢百骸,在身体里适应安家。等到你有能力操控它时,就可以随时将它从身体里召出来。”
想到那种又细又长的银针生生扎进血肉,在血肉游走的场景,秦悦差点头皮发麻,问道:“那,将它召唤出来后,可以不再放回身体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