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离白昼 (匿名咸鱼)

至少要留下一点关于他的东西。
“我撒谎了。”乔愉把玩偶捏在手心里，抬头直视李铮然。
“那天在办公室…我姑姑全都看见了。”
“她没有办法接受，希望我们分开。如果我不和你分手，她会直接告诉你的父母。李铮然，就算那个时候我坚持要和你在一起，你的家人也一定不会同意，况且你也说过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喜欢过男生，所以我想，”
“干脆就这样和你分开，以后你可以和一个喜欢的女生恋爱、结婚，这才是你的人生。”
“你不用为了我当一个同性恋。”
“我和我的姑姑还有父母说我这辈子可能不会结婚，他们都觉得难以接受，如果你爸妈知道你爱上了一个男人，应该会更难受。”
“说完了吗？”李铮然把小盒子放在了茶几上，看着乔愉忽然沉静起来的目光，他莫名有些恼火。
“乔愉，成绩好的人都这么容易自以为是吗？我的人生不会因为你变糟，它只会因为没有你而让我难以忍受。”
“你以为那样才是我的人生，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根本不需要那样的人生。”
他眼眸深深，面容平静：“而且我爸妈已经知道了。”
乔愉说：“知道什么？”
“知道我喜欢男人。”李铮然说，“我告诉他们，不用再催我去相亲了，我根本不喜欢女人。”
其实还有后半句他没有告诉父母。
他只喜欢乔愉。
乔愉震惊了：“你…”
“我疯了。”李铮然替他说完。
卧室换了新床单，还没有人睡过，被子放在阳台上晒过，阳光的气息包裹着乔愉的身体，下半身已经脱光，李铮然吻着他的腰，柔韧的曲线被他描摹了一遍，再往下就被乔愉推开，“你别、别碰那里。”
“哪里？”
非要逼他说那些羞于启齿的话语，乔愉紧抿唇瓣，不发一言。
李铮然笑了，偏头亲他的膝盖，然后捧起了他纤细的脚踝。
踝骨处传来一阵冰凉，乔愉微微起身，看到了那条脚链，在灯光下异常耀眼。他的手还握在脚踝上，“乔愉，你是真的很喜欢这条脚链，还是真的很喜欢我？”
手指不轻不重地揉着他的腿，情色意味十足地滑向后臀，忽然听见乔愉轻声说：“你。”
李铮然和疯子之间只差了一个乔愉。
他狠狠顶进乔愉的身体里，里头湿热柔软，在他不断地研磨下又绞紧，乔愉在下身快速的撞击之中抓着他的手臂，随着一个猛顶，指甲陷进皮肉里，“你，轻点、轻点行不行？”
“我还没使劲儿呢。”李铮然亲昵地吻他的眼皮。
乔愉委屈地掐他，那力道轻得像在挠痒，“你这还叫没使劲儿…”
静谧的房间里是肉体相撞的啪啪声，李铮然抽出一半，看着那根东西和乔愉白玉般的肤色做对比，小洞被撑开，臀部被他揉捏得泛起红，嫩得像颗待摘的水蜜桃。
“小乔，看，这里把我吞进去了。”
李铮然缓缓插进去，肉壁被摩擦的感觉更加清晰了，磨得乔愉想骂他，可天生的好修养又让他说不出什么杀伤力大的词语，只好瞪着水润润的一双眼，李铮然看得心动，捏着他的脚踝整根插进去。
“太…太快了…呜嗯！”
乔愉攀着他的肩膀叫出声，抱着他的那个人不管不顾地插到实处，后臀被撞得发麻，里面热热的，私密处紧紧相贴有种异常亲密的感觉。
他觉得乔愉应当是滴进凉白开里的橙汁，连带着一整杯水都泛起了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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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李升后天就要从宿宁回来了，打算先到李铮然家待一晚上。
在电话里听说李铮然家里还有一个人时他有些吃惊。
为了让他有心理准备，李铮然毫不遮掩地说了实话。
当年出柜，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疯过了头，李升虽然觉得荒唐，但看他一副犟得要命的样子心里大约也有了数，没再训他。
李铮然和李正军关系最僵的时候连年夜饭都没有回去吃，李夫人想要给他打电话也被制止，李正军冷硬地说不回来就算了，没有人求他来吃年夜饭。
李夫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能叫李升去找他。
李铮然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唯独和李升还能聊两句。
乔愉背对着李铮然洗着水果，忽然被人从后抱住，那人的下巴搁在他的肩头：“我咬一口。”
乔愉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自己洗了手去拿。”
讨食无果，李铮然用脸颊蹭他的耳朵，“后天我哥要来我家。”
乔愉淡淡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李铮然忽然起了逗他的心思。
“但是我跟他说不要来。”
乔愉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
他和李铮然睡主卧，还有两间客房是空的，他哥哥要是过来完全有地方住。
“我说，他来太影响我和男朋友的夜生活了。”
乔愉气道：“什么夜生活，你都跟你哥说了什么啊！”
李铮然一脸无辜：“他一个成年人，应该能懂吧。”
乔愉皱眉把水果移到最边上，不许李铮然碰。
“我没说，”李铮然知道他容易害羞，眼下真的置了气，解释道，“逗你的，别皱眉。”说罢伸手摸他的眉心。
乔愉拍开他的手：“逗我好玩吗？”
“好玩儿。”李铮然笑了，剥了橘子，喂了一瓣给他，看见他乖乖吃进嘴里，心中无限满足。
…
乔愉最近有点忙，知道李升要来，特地提前完成了工作，也没打算加班，早早回了家。托了李升的福，李铮然才能在正常的下班时间见到乔愉。
——他都加了好几天班了。
李铮然开门进来，李升跟在后面，看见乔愉打了个招呼：“我是铮然的堂哥。”
“我叫李升。”
乔愉笑了笑：“你好，我是乔愉。”
李铮然被打发去了厨房，李升和乔愉在客厅聊天。
“我听铮然说你是律师，应该很辛苦吧。”李升喝着水，笑道，“感觉要背好多东西。”
“还好，刚开始要辛苦一些。”乔愉说。
“我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他从小就这样，任性得要死。”李升说。
李铮然唯一让他觉得任性的时候是在床上，说好两次最后被他磨成两点五次，最后干脆四舍五入成了三次。
乔愉轻咳一声：“他…挺好的。”
李升了然一笑：“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乔愉头一次在简单的加法上犯了难，该怎么说？他们高中就在一起了，其间分开了七年，现在重归于好，可中间的这几年时光于他们而言是一片空白，思念并不能将其填满。
“我们高中认识的。”
“啊。”李升有些意外，却又觉得这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
李铮然若是认定了什么人，吃回头草这种事他绝对干得出来。
李升和他说了很多关于当初他们分开之后的事。
事无巨细地全告诉了乔愉，包括出柜的那天晚上，也包括他一直以来的执拗，不肯改口，宁愿和父亲针锋相对。
“我以为他在高中的那场恋爱不过是无疾而终，过几年他总会放弃，现在看来似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李升感慨道。
“你们聊什么呢？”李铮然正在切菜，转头问。
——虽然在做饭上他还是没什么进步，但切菜倒还算在行。
“聊你小时候被我揍哭的事儿呢。”
“你可他妈滚吧，我什么时候被你揍哭过？”李铮然不客气地说。
末了，对乔愉道：“小乔，我该放多少盐啊，半勺？”
乔愉没说话，起身去了厨房，把李铮然赶了出去，心中泛酸。
今晚的菜应该会有点咸，他不小心放多了盐。
一顿饭吃下来，气氛十分融洽，乔愉听李升说了很多李铮然小时候的事，虽然大部分丢脸的事都被李铮然否认了。
“行了啊，赶紧吃，吃完刷碗去。”
“李铮然，你够可以啊，让你哥洗碗，有没有良心？”李升给了他一肘子。
“我去吧。”乔愉收好碗筷，又被李铮然夺了去。
“你坐着。”然后就去了厨房，勤勤恳恳开始洗碗。
李升笑疯了，说你也有今天。
…
晚上又和李升聊了一会儿，回到卧室的时候有点晚了，乔愉正坐在床头看书，这是他的习惯。
看见李铮然过来，他放下书，欲言又止，李铮然上床把他捞进怀里：“你怎么那么爱看书呢？真不愧是学霸。”
乔愉靠在他胸口，半晌，问：“你和你爸爸关系还好吗？”
“还好啊，”李铮然只是愣了一瞬，随即笑道，“我哥跟你说什么了？”
乔愉说：“他是不是打你了？”
“没有，怎么会呢，还有我妈在呢。”李铮然把他揽紧些，怕稍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离开似的。
“你撒谎。”
“嗯…反正不疼。”李铮然低头亲他的额头，“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乔愉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轻声问：“值得吗？”
“值得。”李铮然说。
他感到乔愉的手攥紧了自己的衣服。
“乔愉，我最害怕的不是时间，也不是我爸的棍子，更不是所谓的世俗的眼光。”
“我怕的是再也见不到你。”
李铮然的声音低沉沉地传进他的耳朵里，心中一片酸软。
“同性恋只是个标签，和其他千千万万个标签一样，如果一定要贴上这个标签才能名正言顺地爱你，那我不在乎。”
李铮然说得很坦然，并不为此而感到痛苦，他对自己很诚实，对乔愉更是如此，一颗真心赤忱地捧到他的面前，要不要都随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