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冬至来临 完结+番外 (姜汁红糖不上班)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姜汁红糖不上班
- 入库:04.10
时臻坐在后座,简云山开车,蒋培坐在副驾驶。
蒋培喝了不少酒但精神还算清醒,一路和简云山说说笑笑,气氛很熟稔。
“对了,要不先送时臻吧?高三生压力大,还是早点睡比较好。”蒋培提议。
时臻正看着窗外,一晚上的话题都与自己无关,被点名就有些无措,看了眼后视镜,没想到和简云山直接对视上了,时臻心跳莫名加快,闷声说,“我睡得晚。”
蒋培也愣了,简云山笑了笑,替他解了围,“我住的地方离时臻更近,跟你是两个方向,还是先送你吧,不介意的话今晚我就把车开回去,明早再让人给你开回来。”
“可以啊。”蒋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等到下车的时候冲简云山挥了挥手,笑得一脸明媚,“再会啊简医生,晚安。”
“晚安。”简云山冲他点头。
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时臻要求停车,简云山不明所以但还是停了,时臻拉开车门,关上,再拉开,直接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简云山愣了愣,随后笑着摇摇头,感叹道,“小孩子。”
等到了目的地,时臻解开安全带,并没有立即下车。简云山问他怎么了,时臻想了想,决定好好解释。
“我上周过十八岁生日了。”
简云山错愕,“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可能迟了点,但祝你生日快乐。”
时臻听完并没有开心起来,下车的时候还是闷闷不乐的,抬头看着简云山说,“晚安。”
简云山笑着回:“晚安,时臻。”
等人都走远了,背影逐渐消失到看不见,简云山还在原地困惑,喃喃自语道,“这是没礼物不开心了啊。”
--------------------
现在的简云山:他是不是想要生日礼物?
未来的简云山:老婆不高兴了你不知道哄?你是傻子吗?
第9章 09
长海市地处东南,到了冬季会有连绵的阴雨天,滴滴答答持续半个月才止,时祺每到这个季节就很烦躁。
雨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坠落,声势不大,却能将整个城市笼罩。
不见天日,终日阴冷潮湿。
冷意会从骨子里钻进去,入侵人的四肢百骸。
时祺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极难入睡,原本就算不上好的睡眠变得雪上加霜,严重的时候如果不靠药物甚至会整夜失眠。
某一次撞到时祺在睡前吃安定,傅绥冬劝他做戒断,时祺左耳进右耳出,隔日依旧我行我素,后来傅绥冬就不说了。
大概是上次在酒店的那一晚,两人也算短暂和好了,傅绥冬近来对他多了几分耐心,在时祺又一次睡前准备吃的时候,发现里面的药片被替换过了。
“给你换了维生素,已经长得很像了,以为你不会发现。”傅绥冬说。
时祺对他做的无用功表示无奈,“不是心里依赖,你换成维生素,药效不对,今晚还是睡不着,过几天我就会去找医生重开了。”
俩人刚洗完澡,用的是一个味道,但时祺身上好像更甜一点,傅绥冬忍不住靠近半搂住他的腰,鼻翼在肩颈处闻了闻,“试一试吧,这药吃多了对你没好处,你总要试着戒断,不然长久形成药物依赖会很麻烦。”
说着衣领滑下来一节,傅绥冬温热的唇落在他的肌肤上,很快变成了毫无规律的啄,有一下没一下地亲他,既玩闹又眷恋。
他们之间这种千丝万缕的缠绵情态非常少,时祺根本无法拒绝这种状态下的傅绥冬,闭着眼和自己温存的模样看上去似乎也有那么几分喜欢。
“好。”时祺闭上眼同意。
等关了灯都躺到床上去,时祺才知道自己的为色所迷到底有多离谱,傅绥冬躺在他的身侧,两人的肩膀距离不足半尺,聊了几句傅绥冬就开始困顿,时祺等他彻底睡着后睁着眼看漆黑一片的天花板,躺了大概一两个小时,正打算起床又想到自己不知所踪的安定,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时间缓慢流逝,凌晨之后的夜晚静谧到孤独感倍增,时祺却越躺越精神,哪怕闭着眼,睡眠系统也不受自己控制。
安静的夜里,闭上眼听觉就变得尤为敏锐。
楼下有车经过,虽然车速很慢,但依旧能清晰地听到车轮与地面摩擦的粗粝声响,细雨落在车顶,时祺甚至能根据声音判断车距远近。
风轻轻触动窗前的纱帘,尽管屋内不可视物,可时祺还是能凭动静感知到纱帘被掀起了一个角。
长夜漫漫无尽头,放在从前真的很难熬。
可此时傅绥冬平稳而悠长的呼吸声正卧在自己身侧,一起一伏,一起一伏,时祺突然在想,这么多年了,他对于傅绥冬的一切都太过熟悉,熟悉到就算蒙上眼睛,也能仅凭呼吸频率将傅绥冬辨认。
时祺侧身去看身旁的人,傅绥冬睡觉喜欢平躺,夜里几乎不怎么翻身,板板正正一如他本人。
时祺凭感知用视线去描绘他的轮廓,英俊的眉宇,挺拔的山根,微薄而冷情的唇线。
一笔一划都是傅绥冬。
其实十八岁的傅绥冬和现在有所不同。
现在的他更为冷漠、克制,擅长用气场压人,说话习惯谈判,这是经年累月在斗争中浸润出来的个人风格。
是少了几分可爱,时祺想。
十八岁的傅绥冬就很不一样。
话少但并不冷情,内敛却还有温度,比同龄的男孩子多了些早熟,但仔细看还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少年。
时祺记得那是高三开学第一天,他刚转学来市附中,时居安给了他蒋培的联系方式,就让司机将他放在了附中校门口。
那时外婆刚刚去世,时祺一整个暑假都留在西南老家闭门不出,董广源中年丧女,晚年失去陪伴了一生的妻子,精气神一下子大不如前,有摇摇欲坠的风险。
时祺原本想直接留在老家算了,学籍可以从长海转过去,在哪里上学不是上,他想陪着外公。
时居安想也没想就拒绝,他风流一生也就生了两个儿子,时臻没法指望,百年之后养老送终的只能是时祺。董广源如今无儿无女,想借自己的儿子给他养老,绝不可能有这种好事。
时居安很快就给他办了转学,附中实行寄宿制,一旦送入不到长假或者家长要求根本不会放学生出来,蒋培的父亲又是时居安的下属,找他儿子盯着时祺再合适不过。
附中不许学生身上带手机,宿舍也是两人制的,时祺住校后身边就只剩一个蒋培,日子过得寂静无声,疗养院里的外公他也联系不上。
傅绥冬是在某个初冬的早上回到学校的。
当时时祺借了蒋培偷藏的手机正躲在天台打电话,董广源的身体近来不太好,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电话里有时候认不出时祺,有时候认出了又会问他董婉柔在哪里。
时祺挂了电话孤独地靠在墙角,心里空成一片荒原,突然就不知道前路该怎么走了。
傅绥冬刚上来就撞见时祺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附中每年都有因为学业压力溜上天台想不开的,学校换了门锁也会被弄坏,后来干脆在天台外围加了两层高高的防护网,金钟罩一样坚固可靠。
“你要是想不开得换个地方,这里早被学校锁死了,根本翻不下去。”傅绥冬面无表情地说。
时祺睁开眼,一脸莫名地看着他,头顶缓缓弹出一排问号。
傅绥冬觉得自己猜对了,又说,“其实能上附中家庭条件都不会太差,学习不好也能有别的出路,你没必要这样。”
时祺头顶再次叠加一层问号。
傅绥冬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一大早实在没必要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于是转身走到另外一边,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上课铃声响起,时祺拍了拍裤腿,准备回去上课。
离开的时候傅绥冬仍旧在讲电话,时祺经过的时候听到他无奈的声音,好像在和人吵架,又好像和那人很亲近,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出国?明年我们就毕业了,我已经在准备申请国外学校的资料了,你就这么等不及?”
“什么叫在那边等我一年也可以?我们明明说好的,所以现在你觉得这个机会比我更重要是吗?”
“你要分手吗?”
时祺顿住,莫名听了一耳朵高三生早恋的坎坷,他回头看了一眼,傅绥冬正好拧着眉也看了过来,视线碰撞后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随后转过身走开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在阴霾的初冬,天气不美好,季节也不美好,甚至连对话也很糟糕。
后来复盘回忆的时候,时祺试图在每一个相遇的节点去重演,试图推敲出另一种与现在不同的可能,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时祺想,他们之间确实一直缺乏感情的培养皿,于是兜兜转转碰到一起,也只是比陌生人好了一点而已。
第10章 10
长海的财经时报第二天发布了一则花边新闻。
中诚基金的幺女何嘉仪被爆婚内出轨,生日当天流连夜店与数名男子共度春宵。
被前不久二婚的老公当场捉奸,并拍下证据起诉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