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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聆诉堂前语 (相与步于中庭)


  梁堂语说:“好。”
  魏浅予上下眼皮磕绊,又问:“师兄,我今晚能睡你这里吗?我不想回去了。”
  劳困疲乏,少爷连半步都不想挪。
  梁堂语没说话,站在桌前居高临下垂着眼,沉默半晌后才说:“好。”
  魏浅予得到应允,困乏脸上露出笑意,密缝着眼一头栽倒在床,不稍片刻睡熟。
  梁堂语打水回来喊他不应,只好亲自上手为他脱鞋,又洗了湿毛巾把手脸擦过,这才推进里边拉上被子盖好。睡死的魏浅予任他摆弄毫无苏醒痕迹,梁堂语心说灌了一杯酽茶竟还能有这样好的觉,再给他剃光头恐怕都不知道。
  他将毛巾搭回架上,自嘲心甘情愿地养了个祖宗。魏浅予是个少爷,他打小也没伺候过谁,这样体贴人又是为了什么?
  梁堂语缠了床被子在身上,关灭床头灯。刚躺下,魏浅予翻身踢被子,绵长呼吸声就出现在枕边。
  梁堂语怪床小,欠身将他推回去,借着月光重新拉好被子,又轻拍后背。
  半晌后魏浅予没有滚回来,他心稍安,躺下正欲入眠,半梦半醒间呼吸又出现耳旁,这次比上次更近,魏浅予手搭在他胸口,温热呼吸直扑脸侧。
  梁堂语单身二十四年,从无不良嗜好,勾栏瓦舍寻不到他的身影,大概是传承缠身,心静下来便很少有想逞色欲的时候。
  但是今夜,他却被一个孩子的喘息声给弄得意燥。
  他好不容易起来的困意渐消,长舒一口气,心知今夜留他住宿就是要遭罪的。
  第二天早晨日上三竿时梁堂语依旧睡着,魏浅予比他先醒,紧蹙眉头手搭上眼皮挡光,睁开眼时发觉他正偎在他师兄怀中,两人身体纠缠,男孩子早晨那点事儿彼此都十分明显。
  魏浅予困意顿消,弹坐起来急急后退,直至后背抵住窗框还一脸惊魂未定。清晨的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带着凉意,激起毛孔里的汗。良久后他舔了舔干涩嘴唇,心跳依旧如擂鼓,小心挪到床边赤脚下地走了。
  他走出门,外头阳光明媚,院里虫鸣鸟叫,前日他为师兄种在石根旁的菊花已经返苗,白墙边的芭蕉秋期泛黄,湘夫人蹲在树底下,仰着头瞅他笼子里那只宝贝鹩哥……
  魏浅予觉着自己犯傻,自嘲地干笑。嘴上不饶人的是他,现在杯弓蛇影的还是他。


第25章 魔住了
  梁堂语起床后出门到老满那里定了两笼包子,回来去隔壁小院叫魏浅予吃,房里空着,人也不在书房,心疑这孩子大清早跑哪去了?前几天他忙,魏浅予跟着饥一顿饱一顿,身上原本养起来的二两肉又掉回去,今天他好不容易得空想陪他好好吃顿早饭,又找不见人。
  魏浅予从他师兄房里跑出来后才发现自己鞋忘穿了,又不好意思再进去。鹅卵石铺路硌脚,他回屋换了双新鞋后就到聂瞎子那去,鞋还是梁堂语先前买的,路上瞅着,心里即别扭还有点高兴。
  巷子里秋风梧叶黄,乱披纷飞。聂瞎子昨晚喝多了头疼,魏浅予叫门时他刚起床,眉心自个儿用手揪出紫痧。
  人老了,一有点病气就像秋霜打了的野草,衰颓尽显。魏浅予抓他手心试不出烫,只觉糙的像老松皮,茧子喇的他手疼。聂瞎子还比他爹还小十几岁,却一点都不显年轻,头发早就白光了,皮肤黑红也说不出是个什么色儿。
  “叔,今儿个咱不出去了。在家歇一天,我给你干活。”
  聂瞎子不用他扶,抽出手自个儿往里走,紧着眉头笑,“就是喝的多点,还没到不中用的时候。”
  “你说不出去就不出去吧,正好前天收的旧书还在车上没卸,你跟我一起理整理整,有喜欢的拿去。之前拿的连环画看完了?”
  “早看完了。”魏浅予说:“翻了好多遍,都要背过了。”
  后院的枇杷树冠日渐消瘦,底下积叶渐厚,新摞旧一层接一层。聂瞎子卸完车扶着斗沿喘,魏浅予让他去树下小躺椅歇着,剩下的自己来。
  聂瞎子也不逞能,扶膝平复呼吸,看魏浅予强行拽短尼龙绳把装书麻袋拆包,忍不住提醒:“予崽,慢点,别伤了手。”
  魏浅予把书倒在脚边,扇飞眼前激起的灰尘,扭头咳嗽说:“伤不着,改明儿我去买双手套。”
  聂瞎子收来的书大多是学生课本和用过的练习簿,偶尔夹杂的课外书也翻着边角破的像块烂狗肉,否则一本连环画不至于翻十遍。
  魏浅予没报什么希望,灰尘散尽后睥去,在诸多狗爬学生字里,惊鸿一瞥——
  他眨了眨眼,望着里头一本翻开的旧书——赤条条人影纠缠,姿势清奇,他没见过这样的奇书,呆滞半晌才发觉,那竟是两个男人!
  聂叔看他良久蹲在那边不动,扶椅沿欠身问:“予崽,看见什么这么高兴?”
  高兴吗?魏浅予顾不得问,眼见聂瞎子过来一把将书抓住,随便捡了几本盖在上头,用手拿住还觉里头是虚的,从容说:“没什么,几个学过的课本。”
  魏浅予吃了午饭回梁园,没进自己小院,早早坐在荷风山馆边的鹅颈椅上,身后是翠竹掩映的小径,对面是莲蓬繁复的荷塘,这是一个幽静的好地方。午后阳光脉脉,摊在腿上的书随风翻页,墨线勾画的人影时隐时现,细响扶风,和眼前水波潋滟,情思在不经意间就被点染开了……
  魏浅予原先也知道两个男人能这样,但第一次看到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以及如何摆弄,思绪外抛时想起今早他和他师兄,竟觉姿势和膝上好几张重合。
  “……”
  梁堂语上完午课回家,绕路去百货买了趟东西,以为这个点魏浅予还在午睡,漫不经意抬头,午睡的人已经坐在荷塘对面等他。
  梁堂语一怔,心蓦然软成了一滩水,连带目光一起,原来每一日他师弟都这样早就开始等他。
  魏浅予漫无边际撒着癔症,思绪早飞没了边,恍惚惚抬头,透过洞窗触他师兄温柔目光。那一刹那,不知是不是受书里内容影响,竟隐隐心动。
  魏浅予呆滞的工夫梁堂语已经穿过小径走到跟前,见他双目空洞,拿手在眼前晃过,“怎么坐这里撒癔症,还一脸的不高兴,谁得罪你了?”
  魏浅予低头把书合上卷作一团,也不知梁堂语看见没有,低喃说:“没人得罪我。”
  梁堂语又问:“那你一个人在这里憋什么坏想什么呢?”
  魏浅予当然不能说在想眼前人,避开不去看他,目光追随落下的手,胡乱地道:“想……师兄这手,不弹琵琶可惜了。”
  “你想听评弹?”
  “也不是很想。”魏浅予转了话头问:“师兄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梁堂语说:“今天只有两节午课,上完我就回来了,给你捎了东西。”他说着,身后那手拿出双牛皮纸包的手套来。
  魏浅予就说自己刚才的心动是有来由,他师兄这样好,怎能不令人心乱。然而他接过拆开后又笑不出来了,脸上浮出生动的嫌弃。
  梁堂语问:“怎么,不想要?”
  魏浅予捧着手套,抬起头委屈说:“师兄,能不能换个颜色?”
  “你怎么……”梁堂语要说他矫情戴手套还得挑色,恍然又想到了什么,眉头局促皱起又掩饰性松开,“这个颜色怎么不好了?”
  魏浅予不小心将他师兄脸上的微表情收进眼中,百货在梁园的反方向,他师兄是“顺了大路”才跑去买给他,心里暖,更不忍心指责这猎奇审美叫人难过,“也没什么不好。”他低头拎起左手伸进去试,细毛线织的,轻便柔软,关键是弹性大,戴着也不影响做事,他在半空作势抓握……
  梁堂语的手扣进指缝自然滑到指根——突如其来的十指相扣。
  魏浅予无耻多日不知今天为何突然要了脸,心跳刹那脱缰,热气也不饶他,摧枯拉朽烧到脸上,他想自己现在肯定很蠢,头深深低进领口。
  梁堂语勾了勾指头感觉手套和魏浅予指缝服帖后抽回,“大小正合适。以后刻章,去聂叔那里干活都能戴,等天冷了,我给你换厚的。”
  “学校事儿忙完了,前些天你自己闷的够呛,今天你想听戏还是看电影,我请你补偿你。”
  他等了魏浅予好久都没吱声,一阵清风撩动竹节击拍,声音泠泠。他师弟这会儿正红着脸不知怎么选,刚看了图,自觉脑子不正常,不想跟他师兄做这些耐人寻味的“亲昵”事儿。
  一条锦鲤从池子里蹦出来,咬掉一瓣莲花落进水中泛开涟漪。
  魏浅予好似讨了恩赦,心里感谢这条鱼,转了话题说:“师兄,这池子里的鱼好大,我们能摸一条吗?”
  他张口就来,忘了茶罐告诉他的各种“梁先生不许”,说完察觉到他师兄冷嗖嗖的眼神,脸上热气终于消了,嘴唇发干,心虚地舔,上次他跟茶罐趁梁堂语不在家摸过一回,祸害了他师兄半亩荷花……
  果然,梁堂语要提之前的账,“上次你们没摸着?”
  魏浅予也并不很怕他师兄,“没摸着。”
  池子里的鱼被人喂习惯了反应笨,天好时候浮上来晒太阳还能被湘夫人一爪拍上岸,可他们两个不得诀窍折腾了半天怎么都抓不住,还把淤泥里藕根踩坏不少,热了顿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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