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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客 (半缘修道)


  卞太太和卞晨回家了,剩下的人也觉扫兴,挑花草的挑花草,不挑花草的就都散了。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卖花的老板犹豫片刻还是敲开了陈家的门。等了一会儿,一个穿长衫的高大男人出来了,这人老板没见过,或许就是他们说的陈家租客。
  “陈先生总来我这里买花,我就留了两盆好的。陈先生现在可还需要啊?”
  他留的那两盆一盆是杜鹃,一盆是山茶,叶子绿油油的,山茶花已经挂了花骨朵,看着十分喜人。
  韩龄春道:“留下罢。你稍等,我去取钱。”
  韩龄春十分喜欢这种管陈岁云要钱的感觉,他以这种方式向别人展示他与陈岁云之间难言的亲昵。
  不多会儿,韩龄春将钱取回来了。老板帮他把花搬进来,韩龄春把钱交给他。
  刚要关上门的时候,横空出来一只手拦下了。韩龄春看去,是卞晨。
  卞晨紧紧盯着韩龄春,“我想起来你是谁了,韩龄春,韩氏商行的老板,银行工会副会长。”


第43章
  卞晨不认得韩龄春,他只在开学典礼上见过韩龄春一面。当时韩龄春被学校邀请来发言,给很多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像韩龄春这样的大商人自然不可能是陈岁云养着的小白脸,或许两人的身份还要反过来,韩龄春是陈岁云的老主顾才对。
  想到这里,卞晨就觉得很难受。
  韩龄春第一次认真打量卞晨,卞晨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子,面容青涩,身板消瘦,即使不费心打扮,他身上的青春气息也挡不住。
  他脸上的情绪很复杂,有些失望,有些愤怒,但这些情绪不是对着韩龄春,而是对着没露面的陈岁云。
  就在这个时候,陈岁云从楼上下来,问道:“你干什么呢,怎么还不上去?”
  韩龄春让开身体,露出卞晨,笑道:“这位卞小先生,大约有话要跟你说。”
  陈岁云不明所以,但是韩龄春已经搬着花盆上楼了。
  陈岁云只好请人进来,道:“你有什么事?”
  “韩龄春根本不是你的租客!”卞晨盯着陈岁云,质问他,“你跟他什么关系,你是不是重操旧业了!”
  陈岁云皱起眉,“你说话也太不客气了。”
  卞晨有些恨其不争的意思,道:“人要自尊自爱,你既然已经出了堂子了,就不要再跟那些人纠缠不清,踏踏实实过日子才是正经。”
  他那么年轻的一张脸,说着这样语重心长的话,陈岁云觉得好笑,笑过后又轻叹一声,“我知道了,劳你费心提醒我。”
  卞晨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被陈岁云打断了,“你怎么会认得韩龄春?”
  卞晨就道:“他来我们学校上台发言过,是我们学校的股东之一。”
  陈岁云又问:“还有别人知道韩龄春的身份么。”
  卞晨摇摇头,“除了我,应该都不知道罢,裁缝家的记者都说不清他的来历。”
  陈岁云点点头,他在人际场混迹多年,三两句话便打发走了卞晨。
  陈岁云回到楼上,韩龄春正在八角亭安置他那两盆花,衣袖卷着,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把卞晨如何认出韩龄春的事情说了,又道:“不过他答应我不对外人说。”
  韩龄春手上沾着土,回身看了陈岁云一眼,“卞晨是不是喜欢你。”
  陈岁云一愣,脸上浮现些恼怒之色,“你在想什么!”
  韩龄春道:“合理推测。”
  陈岁云嗤笑一声,“卞晨有点叛逆,弄堂里的人连他爸妈都不理解他。我虽然也不理解,但到底没有嘲笑过他,就这样攒下来的交情。”
  韩龄春也不知道信没信,仍在摆弄着花草。陈岁云一见了他这样子就烦,推他下楼,“甩脸色给谁看呢!”
  陈岁云态度真差,韩龄春被推出来,心道,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不精致,不善解人意,最嫌弃人矫情,倔起来能折腾死人的臭脾气。
  韩龄春觉得这样的陈岁云有了些年轻时候的鲜活。
  外面又下雨了,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客堂,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听雨。希望今天晚上能凉快一些,这样他才得上陈岁云的床。
  一连下了几天雨,总算等到了放晴,家家户户都把潮湿的衣裳被褥拿出来晾晒。晒台上,韩龄春架好竹竿,把衣裳薄毯抖落开,晾在竹竿上。
  不止陈岁云一家,站在晒台上往四周望,每家的晒台上都挂满了衣服。夏天的衣服都很轻薄,颜色也鲜亮一些,灿烂的阳光下布料迎风招展,别提多漂亮了。
  陈岁云不在家,他出门溜达去了。这会儿是清晨,还不算太热,裁缝门口的麻将桌上已经坐上了人。
  陈岁云穿着一身烟灰色真丝长衫,一只手抓麻将牌,一只手摇着折扇,翘着腿,玩着牌,不亦乐乎。
  孙太太送走小女儿上学,这会儿也摇着小扇子挪过来,她穿着一件无袖的花旗袍,露出雪白丰腴的两个臂膀,额头都是汗,止也止不住。
  “哎呦,这天气可真热。”孙太太畏热,站在裁缝铺子里头,太阳晒不到的地方。
  “谁说不是?夏天真难熬。”陈岁云打出一张牌。
  孙太太摇着扇子,“怎么就你,韩先生不出来走走?老是下雨,人都闷得发霉了。”
  “他在晾衣服,马上就下来。”
  有卖荷包的小姑娘过来,凑在人群里,怯生生问道,“要不要荷包?”
  孙太太拿来一个瞧,荷包花纹不甚新奇,但是做工还算精细。荷包里装着花,放在衣柜里熏衣服,去霉味。有丁香花,栀子花,茉莉花的,香味儿很雅致。
  陈岁云拿起一个丁香花的闻了闻,他记得韩公馆用作熏衣服的香料就是丁香花,一进衣帽间,丁香花的味道丝丝缕缕。
  “给我来几个。”陈岁云挑拣了三四个。
  孙太太道:“倒不必买她的,拿些零碎布头自己缝一缝也没差。”
  陈岁云笑道:“你看我可是会做针线的人啊。”
  孙太太明白过来,笑道:“那你挑罢,可不要忘了给韩先生也带两个。”
  陈岁云看了眼孙太太,微有些惊讶。
  孙太太掩着嘴笑,“你不要瞒我,弄堂里的人都知道的,韩先生不是你的租客,是相好,对不对?”
  陈岁云问道:“这是谁说的。”
  “你不要管谁说的,”孙太太道:“你也不要太担心,这些事情,我们都懂得,也不值当大惊小怪的。”
  孙太太说着便笑起来,陈岁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挑了几个荷包,付了钱。
  卞太太正好买菜回来,孙太太跟她打招呼,“这里有买荷包的,你过来看看啊。”
  卞太太刚想过来,一转眼看见孙太太身边的陈岁云,神色有些怪异,也没过来,含糊说了两句便径自回家了。
  卞家夫妇近来对陈岁云疏远了很多,因为人家传言说陈岁云有个男人相好,又说陈岁云以前做倌人时怎么怎么样。如果只是这些流言也就罢了,偏偏那天晚上卞太太看见卞晨从陈家走出来。
  心思细腻的女人当时就有很多不好的猜测,她生怕陈岁云带坏了自己儿子,因此连与陈岁云打个招呼说句话都不愿意了。
  听着弄堂里的流言,看着众人的神色,陈岁云心里大概有了猜想。他打完这圈麻将,便起身回家了。
  韩龄春在房间里打电话,陈岁云回来的时候他刚好挂断电话。
  陈岁云提溜着荷包走向衣帽间,问道:“谁的电话?”
  “五川,”韩龄春道:“说些外面的事。”
  陈岁云点点头,把装着花末的荷包挂在衣柜里,道:“今天我出去,外头有不少关于你的传言。卞晨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传到别人耳朵里也不过早晚的事情。”
  陈岁云回头看了韩龄春一眼,“我说,你是不是该走了。”
  韩龄春指尖点了点茶杯,看着陈岁云的背影,笑道:“我要是走了,谁给你洗衣做饭打扫房子啊。”
  陈岁云笑了笑,“你没来之前我过得也挺好。”
  韩龄春盯着陈岁云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渐平,“我走了,那你呢?”
  “我?”陈岁云笑道:“我怎么?”
  你走与不走,与我有何关系。
  韩龄春于是确定陈岁云是真的想让自己走,他的面色倏地沉了下来,连房间里的氛围都滞涩起来。
  良久,韩龄春缓缓开口,“我以为……”
  “你以为,我们算是和好了,是吗?”陈岁云背对着韩龄春,笑道:“猜错啦。”
  陈岁云转过身,看着韩龄春,“韩龄春,我不是在跟你闹脾气。分开这个决定,我做了很久。”
  他走到罗汉床边坐下,把玩着手里的折扇,“说实话,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跟你分开,我会不会后悔,会不会一直忘不了你?跟你在一起呢,这次的结局会是好的吗?我在这两个结果之间摇摆不定了很多年,最后发现最痛苦的不是结果,是我选择的过程。”
  他抬头看向韩龄春,“现在我已经选择过了,所以我不打算再选一次。”
  韩龄春同样凝视着他,他站起身,走到陈岁云面前,迫人的目光紧紧盯着陈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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