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又可以叫他师尊了,他跟李霄凌一样,都是出尔反尔,一会儿就换一个说法的人。我拨弄着手上的草绳子,又看见他掏出一只绿玉坠子,在我眼前晃了晃,他问我说:“想要吗?想要就拿东西来换。”
我想了想他话里的意思,正要跨坐到他身上去,还没碰到他就被折扇按了回到椅子上了。他不停地扇风,不可思议地问我:“我徒弟是把你从青楼赎回来的吗?这动作比小倌都熟练。”
他一句话里有好几个我听不明白的词,我在想着要从哪个词问起,发现李霄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了,这样正好,我可以直接问问师弟。但是他们都不理我,在门口那里小声讨论着什么。在他们谈话的时候,我盯上了那串还放在桌上的绿玉坠子,莹润而有光泽,让我想起了前些天师弟带给我的青团,忍不住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却硬得我牙都要碎了。
不巧的是,这一幕还被师弟看到了,他赶紧把绿玉坠子从我嘴里拔出来。其实我也没想吞下去,就是尝尝味道,他却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等一切平复下来后,他一脸认真地对我说:“师兄,我觉得应该教你一点道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第25章 -24-半块糕点
-24-
从那之后,师弟每天会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现在他列出四个物件问我:“师兄,你看这些东西哪个能吃,哪个不能吃?”
那桌子摆着白玉佩,草绳子,香炉和桂花糕。我看着这些东西,感觉它们都可以舔一舔或者咬一咬,于是很笃定地说:“都能吃。”但是他听到我这么回答,神色黯淡,应该是不高兴了。我略一思索,又指着香炉说:“这个不能吃。”
他双眸一下子亮起来,欣喜地问我:“为什么这个不能吃?”
我认真地告诉他:“因为这个太大了,吃不下。”
可我这个回答没让他高兴,他又急又气,把香炉推开说:“不对,这些除了桂花糕都不能吃。”
虽然他这么说,但我看那个白玉佩还是很漂亮的,在烛光下透着晶莹的光泽,不知道跟桂花糕相比谁更好吃呢,说不定舔上去也是甜丝丝的。
我咽了咽口水:“我可以尝一下那个玉佩吗?舔一下也行。”
李霄凌很小气,他把玉佩和香炉全都抱在怀里,斩钉截铁地拒绝我:“不行,这些都不能吃。我要把屋子里这些小物件都藏起来,不能再给你碰了。”
太没意思了,现在桌子上只剩下我吃腻的一盒桂花糕,还被师弟护在怀里,他又开始问我奇怪的问题:“师兄,如果我现在说要给你桂花糕吃,你应该做什么?”又是这样简单的问题,我想也不想就说:“脱裤子。”他双颊发红,似乎在生气:“为什么要脱裤子?”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我不太想说,因为他太笨了,我说了他也听不明白。可他一直看着我,让我有些如芒在背,只好硬着头皮回他:“脱了就能吃东西了。”他听完之后浑身颤抖,把糕点扔在桌上:“不对,这两者没有关系,别人给你东西吃,你不用脱裤子。”
好像他又自觉说得不全,纠正了一遍:“一般情况下,你都不用脱裤子。”我听得半懵半懂,看他神情如此认真,只好配合着他不住地点头。他应该也是知道我没听明白,又说了很多话:“就算别人叫你脱,你也不能脱,知道吗?还有衣服也要穿整齐,衣带要系好。”
说到最后,他神情不自然起来,吞吞吐吐道:“还有就是,睡觉的时候不要摸我大腿。”忽而他抬高声音强调:“当然你也不能摸其他人的,就是说,这样是不对的......”
说起来我也不记得摸他的这回事了,哥哥曾经就很喜欢我这么做,可能我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这样做了吧。他之前说了一堆,这样一打岔我又忘得差不多了,我抱歉地说:“你之前说的能不能再说一遍,我又忘了。”
还好他没有嫌我麻烦,果真又重复了一遍,末尾还补充一句:“如果你还改不了的话,脱一次裤子就少吃一顿饭。”
这下真相分明了,他果然是要克扣我的吃的,一想到之前饿肚子的那种难受感,我就忍不住想哭。但是又不敢哭得太大声,只能默默地在那里掉泪。对面的恶人见我哭了反而慌张起来,他又改口说:“师兄你怎么哭了,那...那就少吃一盒点心,好不好?”
我最喜欢的就是糕点,他不让我吃饭就算了,还不让我吃点心,我越想越委屈,坐在那里抽泣不已。没想到他真的又让步了,伸出一根手指说:“那就少吃一块。”
或许是见我哭得太厉害,他继续咬牙忍让:“半块,可以吗?不能再少了。”
我想了想,半块还是可以接受的,擦擦泪水,勉强答应他:“好。”
他长舒一口气,好似完成了什么艰巨的任务。我则在一旁费力回想他之前说的那些话,生怕惹得他不高兴,损失半块糕点。这真是太过艰难了,我感觉活得万分疲惫。
更艰难的还在后面,师尊后来听说了这些,无比反对克扣半块糕点这件事,他语调夸张,伸出半根小拇指比划着:“半块?这么一点点?你教到猴年马月去啊。”我也不知道他的无名怒火从哪里来,他不停地扇扇子,好像要以此降下心中燥火:“要我说就是饿一天也无妨,这样才能长记性。或者再贴个符,吓吓他,不然以后他上街出门,眨眼的功夫就能被人拐走了。”
我跟他无冤无仇的,他就说要饿我,太坏了。还好师弟现在变好了一点点,没有答应他的说法,反而护着我:“我师兄之前被饿怕了,经不起折腾的,还有你也别吓他了,大不了我看着他就是了。”
师尊冷哼一声,没说反对也没赞成,不再理会我们了。师弟也情绪低落,一声不吭。要是我能知道他们为什么争论这些就好了,如果我记住师弟的话,会不会让他高兴一点。
第26章 番外 敛情 一 (主哥哥视角)
叶怜韵傻了。
他起初是不信的,可再次见面时,却看见那人正趴在地上玩儿泥巴。见到他来,叶怜韵先是迷茫地抬头,然后突然兴奋地跳起来,胡乱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欢欢喜喜扑到他身上说:“你真好看,我好喜欢你啊。”
如此赤诚之心,他却觉得一阵厌烦,当初抛下自己换取求仙问道机缘的时候那般冷血无情,现在又这样惺惺作态,真是令人反胃。他阴沉着把这个傻子拽下来,叶怜韵被拎着衣领,迷迷蒙蒙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就被踹了一脚,躺在地上直哼哼,还可怜兮兮地问为什么要打他。
叶怜青一时间觉得有点好笑,这人取得了主母的信任,由叶家举荐步入仙门,寻云道人又对他万分宠爱,怎么可能真的痴傻了。可光看模样又确实有几分痴态,他半试探半轻蔑地说着:“听说你傻了,就来看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地上的叶怜韵十分狼狈,发冠未束青丝散乱,衣摆上印着尘土,但他脸颊红扑扑的,话语间还带着几分孩子气,气鼓鼓地反驳:“我不傻!”
这下叶怜青断定他是真的痴傻了,只是不知原因为何。他猜测,左不过是同门背叛或者遭人陷害这样的阴险事物。宗门大族表面一潭静水,内部明争暗斗汹涌无比,虽有师长庇佑,也难免其害。对于叶怜韵的惨状,他惊讶却不稀奇,只觉得报应不爽。可惜此时的叶怜韵已经听不懂他的嘲讽,甚至还一脸天真,期许地问他:“你是来接我走的吗?”
叶怜韵的相貌原本是清秀可人,气质也儒雅随和,静静端坐在一处时沾了清晨露水的滴翠竹叶清新丽然,直让人心神荡漾。现在痴傻的他倒是没了从前那份气质,反而多了一些楚楚可怜,天真纯然。当他望着人时,那双眸子清澈透亮,因为方才受的委屈还有些泪光盈盈,让叶怜青看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勾起了年少时的情爱。
如果说是见面之前,他确实还有几番纠结,恨意翻涌让他几欲一剑了结这个人。可再见面时,那股邪念又让他不忍心起来。脑海中念头几经变化,他最终还是勉强应了下来。傻子看不懂脸色,这种极不情愿的应允也能让叶怜韵欢喜不已,他急急忙忙起身想去跟面前的人凑近一些,还傻乎乎地问道:“你是谁啊,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啊?”
看来这个人不仅傻了,连过去的事情也忘了。他想起曾经在叶宅,年幼的叶怜韵跟在主母的儿子身后,怯怯地喊着哥哥。他当时就想,要是叶怜韵也能脆生生地这般叫他便好了。思索之间,他逗弄那个傻子道:“以后你叫我哥哥就好了。”
痴傻的叶怜韵很听话,冲他傻笑着叫了声哥哥。时隔多年的那一声哥哥算是听到了,只可惜既不怯怯,也不脆甜,是黏黏糊糊十分依恋的叫唤。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自己也不清楚心里这异常别扭的滋味是出于何种缘故。
凌云宗宗门变故,寻云道人仙逝前飞鸽传书祈求自己的师兄来庇护爱徒。当时叶怜青一直寻找叶怜韵的下落,那封书信也被他截了下来。他信不过身边的人,孤身一人来这深山里,总算是追寻到了踪迹。柴门未锁,庭院荒芜,只有一间小小的茅草屋,他推门进去,寻云道人应该是驾鹤归去不久,尸身未硬,面容仍如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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