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没有动静,就连洗头的动作都停下来,热水冲刷着夏以酲的脊背。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你为什么要一直说我?我现在身体都难受得要死,脑子晕、胸口闷,还提不起劲儿,你是不是故意想气死我?”夏以酲低着头,眼睫湿润,分不清是水还是泪,“要不是这里的房租便宜,你以为我想跟你住在一起?傻逼直男,混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真的太讨厌了!我真的讨厌死你了!”
习隽野沉默一会儿后,再次开口时语气轻了一点,“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让你多有心眼儿。”
夏以酲揉着眼睛,大概是没穿衣服的原因,始终感觉没有安全感,气势低人一等,低着头不说话,小声地抽泣。
习隽野刚开始以为夏以酲是难过地哭, 后来见他一个劲儿揉眼睛才发现不对,微微附身,“你怎么了?”
“没怎么,”夏以酲生硬地说,“不要你管。”
“……”习隽野一直都把人欺负哭,这会儿没逞口舌之快,蹲下来看着夏以酲得通红的眼尾。
夏以酲皮肤嫩又薄,一直揉着眼睛,眼尾的殷红一片。
“到底怎么了?”习隽野蹙眉, 攥着夏以酲的手不让他揉,“眼睛疼?现在不处理一会儿眼瞎了我不负责啊。”
“谁要你负责了!”夏以酲闭着眼,睫毛颤抖,脸上湿漉漉的,头发抹到后面,露出了精致好看的脸,眼尾的红把他衬得可怜兮兮。
习隽野直是直,但不是傻子,猜到可能是洗发水进入眼睛,手指在淋浴下冲了一下, 沾着干净的水去揉夏以酲的眼睛。
夏以酲没料到习隽野会帮他洗眼睛,受惊地往后躲了躲,很快一只手掌贴上他的后背,阻止了后退,身体被固定住。
“别动。”习隽野说。
简短的两个字透出毋庸置疑,还有几分命令的意味,夏以酲当真就没动了,双手无措地握拳,僵硬地坐在原地任由习隽野帮他清洗眼睛。
习隽野从高中就开始兼职了,发传单、做苦力、洗盘子、服务生……基本什么累活儿都做过,常年做事的手上有一层薄薄的茧。
平时摸着没什么,可是身娇柔嫩的小少爷皮肤太嫩了,任何粗糙都被放大,温热的水就着茧子磨砺着眼睑,皮肤红得更厉害。
“你……你轻点儿,”夏以酲偏开脸,“疼……”
“你也太娇气了。”习隽野嘴上嫌弃,手里的动作明显轻了很多,把清水一点点渗进夏以酲的眼眶,顺着眼睫根部一下下抹着。
刺痛明显减轻了,夏以酲僵硬的背脊放松了一些,微微仰起头,方便的习隽野帮他洗眼睛。
若是他此时睁眼,就能看到习隽野深幽的眼眸里压着某种热烈的情绪,娘里娘气的人从未如此乖巧过,昳丽的脸被水雾沁染,脸颊粉红,嘴唇也湿润,身体既漂亮又匀称,明明是个男人的身体,可是呈现出一种柔美感。
习隽野下颌线紧绷着,口干舌燥的感觉更甚,舔了一下干涩的唇,哑声问:“还疼吗?”
“好些了。”夏以酲吸了吸鼻子,“还有点儿涩……”
习隽野直起身子站好:“你试着睁眼看看。”
夏以酲用手将眼睛上水擦了擦,试探着睁开眼,眼眶不痛了,只是指茧揉过的地方还有一些酥痒。
他抬起手又想揉,手腕被握住,习隽野说:“你手上不干净。”
闻言,夏以酲看向自己的手指,果然上面还有洗发水的泡沫。
习隽野拿着花洒给夏以酲冲洗手指, 手指揉过细腻的掌心,本是无心之举,却让夏以酲的指尖蜷缩起来,似乎受不住痒。
先前还剑拔弩张的关系变得微妙,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习隽野不懂,夏以酲也不懂。
他们本应该是最糟糕的关系, 两眼生厌、互不搭理最好。
可是却接了吻,揉了腰,那双带有茧子的手掌摸过了男人的身体还不反感,身体给出最直白的反应,甚至还想更进一步探索。
习隽野明白这不对,可无法深思,每次触碰到夏以酲的躯体大脑就像死机一般,那如绸缎般细滑的触感让他心震。
夏以酲没有哪处是不漂亮的,尽管刚才习隽野嘲讽他小,可是干净如玉,没有一丝体毛,双腿细白,就连脚趾都莹润小巧。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习隽野沉默地帮夏以酲洗澡,沐浴露倒在掌心里,黏滑的触感贴上柔软的后背,夏以酲当即绷紧背脊,发出一个沉闷的鼻音,胳膊发抖,鼻息不稳。
“你……可以了,”夏以酲颤声说,“我能自己洗,你……你先出去。”
习隽野居高临下地盯着夏以酲几近完美的后背,两个腰窝小巧可爱,腰肢细得一手就能握住。
还未成沫的沐浴露从习隽野的指缝流下,黏稠的薄荷香滴在水中,凝成一滴化不开的蓝绿色。
习隽野的眸光沉沉, 没有接话,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就着沐浴露的手再次摸上了夏以酲的背。
“啊……”夏以酲受惊地叫了一声,赶紧捂着嘴,脚趾却蜷缩起来。
习隽野的胸膛贴上了他的后背,隔着单薄的面料,男性炽热的荷尔蒙气息将他包围。
“夏以酲。”习隽野沉沉开口,明明没有喝酒,可是深邃的眸子里清明不再,是厚重的欲望,“你有反应了。”
“我知道!”夏以酲羞愤,耳根通红,哭腔明显,“不用你告诉我!”
“那你打算怎么办?”习隽野问。
夏以酲答不出口,本就没力气,这下更是柔软无骨,只能摊在习隽野的怀里仰头喘息,脖子和耳根一片水红。
习隽野低沉喑哑地说:“我帮你。”
……
…
。
许久过后,习隽野喘息未停,目光黏在夏以酲的身上,捏着他的下巴,侵略性极强地质问,“我突然很好奇,那晚我究竟是怎么睡你的?”
第38章 【怀疑】
空气里的气息浓烈,二人体内的余韵都没消,还沉浸在酥爽中,虽然浴室算不上床,但至少裤子都没提,就被质问之前的细节,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有点渣男。
夏以酲还在喘气,酥劲儿软到了骨子里,身体里的难受彻底消失了,除了有点累,再没有别的不适。
他听到习隽野的话心尖儿倏尔一跳,以为对方记起来了什么跟他算账,头皮都麻了。
习隽野拿过一旁被遗忘了很久的花洒冲刷着自己和夏以酲身上的狼藉。
夏以酲的身体很敏感,被强劲儿的水刺激得一颤,鼻音迷糊黏稠,习惯性地咬唇隐忍。
习隽野的眸色犹如化不开的浓墨,里面是沉甸甸的欲色,他喘息着用花洒浇灌着眼前这具匀称又漂亮的身体,手掌摸过自己留下的狰狞咬痕,“我那晚是怎么忍住没有在你身上留下痕迹的?”
一夜/情后,夏以酲的身上有痕迹,脖子和胸口有一些淡淡的“吻痕”,那是用塑料瓶嘬出来的,当然不能这个货真价实的比。
有了比较之后,就会发现那次留下的痕迹都太淡了,根本不像有过激情一晚的样子,这也是习隽野不思其解的地方。
在他遇到夏以酲以前,从不觉得自己是重欲的人,今日是彻底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错误,欲望上头,体内的暴戾因子无法缓解转化为对肉体的占有。
他想在对方的身体上留下自己的痕迹,那是雄性对所有物的人强占欲。
夏以酲的反应给了他巨大的满足和愉悦,细腻的皮肉在他的齿间厮磨,一个个鲜红的牙印冲击着神经,加重欲望。
今天没有做到底,他就这般忍不住,那晚怎么可能才留那点儿痕迹?
习隽野看了一眼夏以酲下面,粉白相间,流水没入腿缝,太阳穴跳了两下,赶紧移开视线。
夏以酲是慌了,可想到那晚习隽野睡死的样子,又很快镇定下来,声音还是哑的,眼睛通红湿润,“你觉得我骗你?”
“……我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夏以酲费劲地坐起来,大腿内侧又麻又痛,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有必要吗?你才把我弄成这样,就在想我骗你上床?你能不能别这么混蛋啊。”
他脸上还有泪,鼻尖和眼尾绯红,身上又有这么多印子,一看就是被蹂躏的模样。
习隽野抿了抿唇,心里涌上内疚。
“你不是直男吗?你对着我做这些干什么?”夏以酲捂着脖子和胸口,这两处格外的痛痒,润透的眼睛噙着泪瞪向习隽野,“懂不懂怜香惜玉啊!干什么这么狠?要被你弄得痛死了,你算什么直男?哪有直男会对着男人硬的?!”
习隽野哑口无言,一句都答不出来。
因为这些话没错,没有哪个直男会对着男人有欲望,做了这些后不会觉得爽,应该恶心才对。
可习隽野不但没觉得恶心,反而爽翻了天。
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欲望,顺从这段时间压抑在心中的贪念,将这个娇气又漂亮的人抱在怀里肆意蹂躏。
夏以酲的颤抖、低叫和眼泪都让他愉悦。
———那是欲望得到了宣泄并有了回馈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