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隽野头大,这人真行,洗个澡还能摔跤。
他沉着脸走进去,愤愤地扯了两张纸,打开浴室的玻璃门,蹲在夏以酲身边十分不温柔地给他堵鼻子。
糙汉高估了精致小gay的鼻孔大小,他按照自己的鼻孔大小扯了两坨纸团往夏以酲鼻子里塞,结果就是塞不进去还把人弄得生疼。
“嘶……啊……”夏以酲痛得一哆嗦,双腿曲着,明明是责备,可配上那无力的语气,隔更像是撒娇,“你……轻一点啊。”
“少骚啊!”习隽野意识到纸团大了,黑着脸扔进垃圾桶,又撕了两坨小的塞进去。
他瞄了一眼夏以酲下面,不由得冷哼一声。
这也能叫男人?哪儿都小。
“你看什么看啊。”夏以酲注意到习隽野充满鄙夷的目光,又羞又气,脸颊绯红,去推他的手,“你走开,不要碰我。”
“我想碰你?”习隽野捏着夏以酲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粗鲁地帮他擦脸上狰狞的血迹,“你自己都这副样子了,脾气硬给谁看?”
“反正我不想你管。”夏以酲呼吸急促, 皮肤被擦得生疼,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漂亮白净的模样。
闻言,习隽野嗤笑一声,哪怕蹲着他也比夏以酲高出好多,居高临下地看着可怜又赌气的小少爷,“不要我管?行啊,你起得来吗?”
“我起得起来。”夏以酲不想被人拿捏,扶着把手想从地上站起来。
可是身体没有恢复,实在不是逞强的好时候,刚起了一下,脚底打滑,径直扑进习隽野的怀里。
蹲着的人猝不及防被一百多斤的人砸过来,摔了个结实的屁股蹲儿,来不及用手撑着保持平衡,身体已经比大脑先一步行动———搂住了夏以酲的腰,防止他再次摔到地上。
夏以酲被抱了个满怀,这一刻青年结实坚挺的胸膛成了庇护他的港湾,意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反而有一种被保护的错觉。
他愣神片刻,抬眸对上习隽野乌黑的眸子,深邃、浓烈,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青年帅气俊朗的面容被放大,比平日看起来更加惊艳,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其中翻涌的某些情绪。
花洒水流不断地冲刷地面,空气里氤氲着朦胧的热气,呼吸带着几分黏稠的潮湿感。
二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一个赤条条的,一个穿得单薄,一层布料根本没办法阻隔某些部位的相贴。
习隽野的鼻息涌进夏以酲的味道, 掌心触碰到细腻光滑的皮肤,不久前的种种画面跳出来刺激着神经。
他将夏以酲受惊的表情尽收眼底,雪白小巧的耳垂泛上红晕,快速地蔓延到脖子, 那枚吻痕在习隽野滚烫的目光下嚣张又风情彰显存在感。
狭窄的空间堆砌着渐渐升温的欲色,某种与情愫无关的情绪悄然展开,犹如嫩芽开花,稚嫩生涩地将二人萦绕其中。
太热了,习隽野的呼吸渐重,紧紧盯着夏以酲的脖子上的吻痕———那是他为了覆盖猥亵男的痕迹而留下的。
是他习隽野的东西。
“嗯……”夏以酲闷哼一声,鼻息湿润,眸色潋滟。
这声小猫似的低吟唤回了习隽野的神智,他的手不知何时放在了夏以酲的脖子上,指腹揉捻着那处红艳的吻痕,仿佛想揉开、揉化一般,连带着周围的皮肤都变红。
夏以酲喘着气,身上湿湿的,分不清是水是汗,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咬着唇隐忍又无措。
习隽野受惊似的收回手, 一把将人推开,难堪地闭了闭眼。
夏以酲再次摔倒地上也顾不得恼,曲着腿,身体微微弓着蜷缩起来,没有安全感地用胳膊环着自己,试图遮挡。
他的嘴唇快咬破皮,明明浴室里充斥着热气,可身体却在发抖。
———这下不止耳垂红了,潮红遍布全身,脚趾羞耻地蜷缩起来。
这样贴近的距离,他们都感受到了对方反应。
水流仍哗啦啦地流,雾气将这片小小的天地与世隔绝,二人沉浸其中,原始的欲望悄然探头, 撕扯着理智和躯体。
过了一阵,略显粗重的喘息渐渐平息下来。
习隽野看向不停发抖的人,脊背雪白流畅,腰线向中间收拢,勾勒出细润的窄腰,上面印着鲜红指痕,也是他的痕迹,莫名旖旎色/情。
他深吸一口气, 从地上站起来,衣服和裤子已经打湿透了,但他没管,而是去把排气扇打开。
闷热的空气很快排出,混沌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明。
习隽野打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夏以酲独自坐在浴室中,听见身后的动静,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泪珠挂在眼睫上,鼻子被堵着吸不了气, 只能用嘴呼吸。
他勉强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可是身体是软的,手脚虚浮,一点劲儿都没有,最重要的是生理反应没消。
泪水再次滑落脸庞,夏以酲又气又羞又恨。
太狼狈了,今晚的一切让他面子和里子全无,根本没有脸面可言。
他要被肆意嘲笑了,那个傻逼直男肯定在心里骂他、笑他, 觉得他没用又下/贱,这样都能有反应。
可是这怎么能怪他呢?
他被下药了啊,身体还留着反应,而且他本来就喜欢男人的啊。
同性相吸,有反应……也不奇怪吧?
夏以酲恨死自己了,除了哭就知道哭,上辈子是林黛玉吗?这辈子泪腺还这么发达。
他是真的不想哭,显得又怂又没志气,还没开火气势就低人一等了。
可偏偏他是泪失/禁体质,情绪激动眼泪就会出来,不管生气还是委屈。
夏以酲愤愤地抹着眼泪, 憋了口气想站起来,身后再次传来动静,“喂!”
“……?”夏以酲顶着满脸泪痕转过头,看到习隽野换了身衣服,去而复返,一脸别扭地站在门口。
“这话我只问一次啊,”习隽野脸色很臭,“你要不要帮忙?”
又哭又哭,这娘娘腔除了哭还会什么?
哭得漂亮又有什么用!
夏以酲愣怔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膝盖和小腿都磕青了,身体绵软又疼痛,以及昏沉的脑袋都告诉他不能逞强。
习隽野等了一会儿没反应,薄唇微抿,羞恼难堪地转身。
他管这个同性恋去死?
自作多情。
“哎……”
没走几步,夏以酲发出的声音让习隽野停住脚步。
又停顿几秒后,小少爷暂且放下娇气和傲然,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难过而哽咽的开口:“需要。”
第37章 【洗澡】
浴室狭窄,只能勉强容纳两个男人,白雾氤氲,水流从夏以酲的脸颊淌过,将脖子上的吻痕浇灌得越发红艳,蜿蜒的水痕经过细瘦的背脊,由于微微弓着背的原因,脊椎凸起,能清晰地看出骨干。
习隽野端来一个塑料小凳让夏以酲坐着,自己则站在后面帮他洗头。
娘娘腔白皙粉红色身体没有任何遮挡地暴露在他视野中,习隽野的目光一寸寸地巡视着,最后落在腰勾中,水流汇聚于此,形成诱人的弧度。
习隽野的眸色渐深,喉结滚了滚,手中的力度有些失控。
“啊……”夏以酲的肩膀缩了一下,叫出声,“疼……”
习隽野收敛力度,嘴上说:“疼就忍着,帮你洗澡哪儿那么多要求。”
“是你问我要不要的,”夏以酲抿嘴不满,小声嘟囔,“我又没有强迫你……”
“你还没洗就能把自己摔出鼻血,”习隽野冷哼,指腹摩挲着夏以酲的头皮,“是所有gay都这样,还是只是你?”
“你少瞧不起人,”夏以酲擦了擦眼角的冒泡,眼睛被洗发水刺激得生疼,微微眯起眼,尾音散漫又软绵,“我是不舒服嘛,被下药了啊。”
“哟呵,还挺自豪啊?”习隽野说,“要不要给你颁个奖啊?”
夏以酲揉着眼睛,说话带着鼻音,“你会不会说话啊?我又不知道会这样,我想吗?”
“你没去过酒吧?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习隽野拿着花洒冲泡沫,动作麻利,好几次扯到了夏以酲的头发也不自知,“在那种地方搔首弄姿,不被吃干抹净才怪了!你和那个叫……楚寒的是朋友?他看起来那么精明,你这么蠢?”
他今晚是看出来了,夏以酲表面上骚得不行,其实就是一个单纯的小白,一点心机和警惕心都没有,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那种人。
这么单纯又好欺负,他不吃亏谁吃亏。
“谁蠢了!”夏以酲生气的反驳,“我就是去跳个舞,我怎么知道他会突然拿出药喷我。”
习隽野:“你在舞池里卖骚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楚寒为什么不去跳舞?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被人盯上是很危险的,你……”
“你能不能闭嘴了!”夏以酲气得不行,想打人又没力气,眼睛还越揉越疼,睁不开眼,“我蠢、我笨、我活该被下药、被人睡,行了吧!”
习隽野噤声。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啊?为什么总是对我有这些偏见呢?”夏以酲抽泣而崩溃的问,“以前觉得我脏,现在又觉得我蠢,是啊,我就是一无是处,什么都做不好。成绩不好,不是家里的骄傲,想上个大学还被发现穿女装让人议论。直播数据不行,平台不给流量,我什么都糟透了,什么都做不好,干脆死了算了!谁都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