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霭以为是哄他先冷静下来,没想到那是承诺。
出了事他一向是靠自己的手去解决,从来没有奢望过依靠别人,也没有人给过他这样的依靠。
许青霭心里发热,有一种在外头受了委屈,家长全权接过的安全感。
可是这样做会不会影响他啊?顾家在平洲很有权势,许青霭怕他们对S不利,便提出还是自己解决。
陆黎书抬眸扫了眼会议桌,顾家是什么东西,权势?
S:许青霭。
许青霭被这三个字震得有点心慌,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仅仅是出现在屏幕上也能让他这么不安和心跳加速,仿佛是燃烧起来的火苗,带着点儿燥热与难以触碰的灼烈。
他抿住唇回了一个字:嗯。
S: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会帮你。
许青霭心猛地颤了下,这是他在陆许琛二叔家那天跟他撒娇时候说的话,要他无论什么时候都站在自己这边,要帮他。
他当时只是开玩笑,随口说上一句没想到他也记住了。
许青霭心尖发热,看着手机屏幕眼眶慢慢泛出湿热的酸呛,这样明目张胆的偏向让他很陌生,也很心动。
他好像真的有点喜欢S。
确切的偏爱、强硬的保护、温柔的引导,独一无二的选择,每一步都很令他心动。
许青霭舌尖抵住牙齿,很缓慢地打字,问他为什么?
顶栏上的正在输入持续了一会,许青霭的心脏也一直悬着,直到消息蹦出来的一瞬间,心脏陡然落了地。
S说:自己想。
第20章 表里紫霄(十)
许青霭还没想明白他这句自己想是什么意思,微信就跳出来一条好友申请。
——您好,我是海下湾的老板谢庭。
许青霭迟疑半秒,点了同意。
谢庭开门见山道:许同学,非常抱歉让您在我这儿发生了这样的事,是我的疏忽,我真诚跟您道歉。
许青霭没想到能惊动他,他在海下湾打了人还砸坏了他的地方,对方……
等等,他不是来要赔偿的吧?
许青霭略有些忐忑:您有话直说就好了。
谢庭:这件事我难辞其咎,给您送张高级会员卡,往后来这儿消费全免,可以么?
许青霭被他的财大气粗惊住,忙道:不用了,我打坏了您那儿的东西还没有赔偿,何况事情跟您无关,真的不用道歉了。
谢庭也没多做纠缠,转而问他:对了,许同学会画墙画么?
许青霭被他这个转折弄愣了几秒,茫然回复:会。
谢庭:我这儿开了家新酒吧,其他的装修都做完了但里头总差点儿意思,想着画个墙画不俗,您有兴趣么?价钱好商量。
许青霭被这个天降惊喜砸得眼花了几秒,如果有个墙画那他就能解决燃眉之急了,便问谢庭要画的地方有多少。
谢庭粗略估计了下,说:三四百平吧。
三、三四百平?
许青霭斟酌着提醒他:谢老板,我画墙画不便宜的,如果三四百平都画墙画的话费用可能会超过四十万,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谢庭说:钱不是问题,下周有空的话你过来看看?清河路97号,夜下花。
许青霭就这么接了个四十多万的活儿,费于明画完作业准备去倒杯水喝,看他在发呆便伸手在他跟前挥了挥:“崽儿?气晕了?”
许青霭眨眨眼,几秒后突然笑起来:“我接到活儿了。”
费于明看他微弯的眼睛和柔软的笑,莫名有些心热,咳了声说:“瞧你那点儿出息,那点碎活能赚多少钱。”
“至少有四十万呢。”许青霭把跟谢庭的约写进备忘录,标注了这周五晚上过去商讨具体细节。
费于明经过昨晚的事儿还心有余悸,“什么活儿啊?靠不靠谱?”
许青霭虽然不认识谢庭,但听陆许琛说过他跟陆黎书是朋友,应该不至于会做出那种事,况且他自己也会注意。
“大概有三四百平,算下来能赚四十多万,我还可以把这十万还给你。”许青霭说。
“还个屁,你敢还我就把你从寝室扔出去。”费于明冲他瞪眼,正好看见从卫生间里出来的苏希,非常满意地安排:“小羊苏西,你陪崽儿一起去当保镖,本少爷给你开工资。”
苏希剜了他一眼:“有病。”
-
谢庭将截图发给陆黎书,“啧”了声说:“给钱给的拐弯抹角的,满意了?”
陆黎书“嗯”了声,谢庭问他:“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接?还让我去道个歉当开场白,不过你算的倒是挺准哈。”
陆黎书说:“什么开场白?”
谢庭脑袋上飘过问号,一个不太妙的想法冒泡似的浮上来,“我靠,你个畜生,你是真的让我去跟他道歉啊?!”
陆黎书说:“不然呢?”
谢庭一句“操”噎在嗓子眼儿不上不下,恨恨道:“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心眼儿都偏到咯吱窝了,就为了让他别有心理压力是吧?陆二,我就没见过比你还不讲理的。”
陆黎书照单全收了,随口说:“我如果真的不讲理,昨晚就拆了你的海下湾,你现在应该在家里做孝顺儿子,而不是在这里骂我。”
“是是是,多谢您老手下留情。”谢庭翻着白眼说完,由他这句话忽然想起件事儿,“哎,你家小孩儿包你花了多少啊?”
陆黎书手一顿,说:“三千。”
谢庭“唔”了声,“一小时?虽然少了点儿,不过学生没什么钱也……”
“一个月。”
“噗……”谢庭一口水吐出去,足足沉默了一分多钟才反问:“多少?”
陆黎书淡淡说:“一个月三千。”
谢庭在那头笑得想死,整个平洲最有钱的男人被喜欢的人当成男模三千一个月包养,还要拐弯抹角给人送四五十万。
陆黎书:“笑够了么。”
谢庭一边笑一边说:“放心放心笑死不让你赔,不行,我再笑一会儿哈哈哈哈,那些想嫁给你的人知道你这么便宜吗哈哈哈。”
陆黎书头疼的想挂电话。
谢庭笑得直抽:“陆二,哪天成功了你不得给我送个媒人礼?”
陆黎书说:“没钱。”
谢庭:“……”
陆黎书准备挂电话,又被他叫住,“还有事?”
谢庭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又不得不提,“那什么,蔚宁昨天回平洲了,我妈的意思是邀请你去家里吃顿饭,我知道你不去就跟他说你开会没空。”
陆黎书翻文件的手一顿,随即恢复如常翻过一页,“嗯,替我致个歉,跟谢老说我改日亲自登门拜访。”
谢庭知道他要去说什么,幽幽叹气:“我去给二老准备点速效救心丸。”
秦缨敲门进来,轻声请示:“陆总,顾守安想见您一面,带着顾泽在楼下等了很久,说想亲自给您道歉。”
陆黎书说:“不见。”
-
顾泽被退学的事在论坛引起轩然大波,纷纷猜测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怎么突然扒出那么多东西。
S没有将他暴露出一丝一毫,妥帖地保护好,不受一点儿波及。
他虽然很想找顾泽问为什么这样害他,但这样会让所有人知道昨晚的事,也会牵扯出陈菲,从而将他自己也推上风口浪尖。
他不担心陈菲,但不想让S的心思白费。
许青霭静不下心,握着画笔心不在焉地涂涂画画,脑子里一直在想昨晚的S。
施加命令,给予奖励,精神引导,身体拥抱。
一步一步,一字一句,筑造起一个绝对的安全区,许青霭跟着他的话将极度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最后昏倒在他怀里。
那样坚定与重视让他很陌生也很慌,本能地想要躲却又被S强硬地拽回来,引导着他混乱的思绪,为他梳理痛苦,给他一个不容拒绝的方向。
S像是强行撕开了黑暗,用一只手,不由分说地将他拉入怀中,从后面拥抱的时候几乎能将他融进怀里。
“崽儿?”费于明连叫了两声:“手机响了,想什么呢?”
许青霭回过神,拿起手机接听:“你好。”
“请问……你是许青霭吗?”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些颤抖与不安,像是在害怕什么。
许青霭礼貌问他:“是我,您是……?”
“我叫顾守安,是顾泽的爷爷。”
“顾泽得罪了您,是我没有管好,请您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吧,他还年轻,狗大的年纪什么都不懂,跟您开个玩笑没有恶意。”
许青霭气笑了。
开个玩笑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就可以把同学卖了吗?他还年轻就可以骗同学去给人艹吗?”
许青霭用词非常不客气,甚至有些粗鄙,像是一耳光抽得顾守安哑口无言。
他活了大半辈子,没被人这么刺儿过,这两天脸都丢尽了,可没有办法,他只能低三下四祈求原谅,不然顾泽这辈子就完了。
陆黎书一步步逼他,那把利剑几乎抵在脖子上,他站在交叉路口看着那两条路,想死的心都有。
顾泽说是为了聂棋出气才这样做,看不惯许青霭处处都压在聂棋头上,抢他的奖就罢了,这次校园墙的负责人会在校庆当天公开感谢,所有的荣誉都落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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