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霭:你刚洗完澡吗?
S:嗯。
许青霭几乎要忍不住爬起来画画,一笔笔描绘下来,最好再往下拽拽。
S说:不许爬起来画画。
?
他怎么知道自己想画画!
许青霭嘴硬道:我没有想画画啊,你好自恋。
S一向高冷,许青霭猜测他是年龄大了不太好意思开口,便很主动问他:你想不想看我照片?
陆黎书看了下时间已经一点半了,便道:明天看,时候不早了你该睡了。
许青霭顿时有些失落:哦。
S:很晚了。
许青霭沉默了一会,说:我也困了,那你也早点睡,晚安。
S:好,晚安。
许青霭放下手机听室友交错的呼吸声,心里因为S撩起来的悸动还没有平息,睁着眼睛到快三点才有困意。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苏希拍醒的,“嗨嗨嗨,几点了还在睡,期末成绩不要了啊?”
许青霭翻身起来,一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连滚带爬地穿了衣服下床去洗漱,今天有一节陈教授的课。
他这个人古板的要命,挨个儿点名还要站起来给他看,简直比高中还要严格,每逢他的课总是怨声载道。
许青霭飞奔到教室的时候和陈教授撞了个对脸,及时刹住车后退了一步。
陈教授抬手指了他一下,“许青霭怎么又是你。”
许青霭火速钻进进教室找到位置坐好,喘匀气,从苏希手上接过早餐咬了一口。
陈教授慢悠悠走上讲台,“许青霭,又是你在我课上吃东西,再有下次你就滚出去听。”
许青霭咽下嘴里的东西,“不吃了不吃了。”
陈教授知道他那个破毛病,瞪了他一眼低头翻点名簿,按照惯例给他留了一个点名的时间拿来吃饭。
许青霭三两口把包子咽下去,拧开杯子喝了口水,正好陈教授也点完名开始上课了。
陈菲看着桌上的一罐牛奶,慢慢低下头,心里紧缩着难受,忍不住攥紧双手。
早上去食堂她习惯性多买了一盒牛奶,结果刷完卡才想起来她和许青霭已经不算朋友了。
许青霭进教室的时候没有看过她一眼,那清朗笑声与玩笑依旧,她却再也没办法接话,以后两人只能陌路了。
她真的没有想过害许青霭,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同学,也很崇拜他的画技,没有想过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今天这样。
陈菲看着牛奶,眼睛越发酸涩。
一节课结束,她几乎没有听进去一句,满脑子都是想着怎样和许青霭道歉和弥补这个无心的过失,只希望能继续这段友情。
“等一下!”陈菲叫住即将走到后门的许青霭,“许青霭。”
许青霭脚步停了但没有回头,随即抬起步子继续往外走。
陈菲心里一急,脱口道:“对不起,我也没想过顾泽是骗你去海下湾给别人……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帮忙的,我真的只是想帮你,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许青霭脚步停住,猝然回头。
整个教室的人集体看向陈菲,那一刻,教室里静得落针可闻。
费于明“嘶”了声,苏希和陈克的脸色也变了,陈菲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脸色霎时惨白,跌坐在椅子上。
学生们窃窃私语,眸光从许青霭到陈菲身上反复审视探寻,试图编织出一个完整的事件脉络,每个人脸上全是毫不掩饰的兴奋与好奇。
“顾泽被退学跟许青霭有关啊?”
“海下湾会所?”
“什么意思啊?顾泽骗许青霭去海下湾给人干什么?”
“那天晚上我看到费于明他们很着急的出校门,回来的时候都没说话,许青霭好像还很不舒服,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费于明说:“陈菲,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陈菲被他骂得一哆嗦,抬起头来看向许青霭时瞳眸颤了颤,带着些委屈与惶恐:“对不起,许青霭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跟你道歉,我真的不是有意说出来……”
她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呜呜地哭。
“不是,费于明干嘛这么骂班长啊?到底什么事啊这么严重?富二代了不起啊就这么骂人?”
“对啊,有什么事说清楚呗,骂人算什么啊。”
“陈菲说想帮许青霭,那肯定也是好意啊,帮人还帮出仇来了?真是不识好歹,而且听说他以前被人包养过,而且他还跟陆许琛谈恋爱,谁不知道陆许琛家里有钱啊。”
“听说分手了,搞不好也是欲擒故纵,想要更多钱罢了。”
“我那天在校园墙看到陆许琛给他送花,他还接过去了,谁分手了还收前男友的花啊,也没那么清高啊。”
苏希越听越火大,“啧”了声就要去撸袖子。
“没完了是吧,谁他妈再说一句包养,我弄死他。”
“苏希。”许青霭伸手拦住他,冲他摇了下头,“我来。”
苏希狠狠冲着椅子踹了一脚泄愤,“给他们脸了,天天在这儿嚼舌根。”
陈克也拉住他,低声说:“让青霭自己解决。”
许青霭拨开苏希,弯腰将椅子扶起来,然后走到讲台上看着教室里的同学,嗓音清晰不急不缓地开口:“我,没被包养过。”
教室里很安静,每个人都屏息以待。
许青霭视线扫过每个人,面无表情地说:“我不介意你们背后议论我,但别在我跟前。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有耐心,未免你们不清楚我的意思,所以我跟你们说的清楚一点。”
“我名声不好我不在乎,我也不怕死,希望你们也是。”
“你们好奇的事,我来帮你们解答。”许青霭一开口,费于明立刻打断他:“别瞎说!”
许青霭遭受的传言实在太多,即便他不说,发酵出来的猜想只会比这个更脏百倍。
他不在乎也不想解释,只是可惜辜负了S的心意。
许青霭站在讲台上,平静而又坦荡地开口:“大家都知道我很缺钱,所以很需要工作机会,顾泽用了一些手段取得了我的信任,而这只是一个局,所以我,揍了对方一顿。”
许青霭皮肤白又很容易留痕迹,所以指背上还有些淤青未散。
他抬起来给面色各异的同学们看,结果聂棋先开了口。
“什么局啊?不说清楚谁知道,也许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不至于把人都搞到退学吧?许大美人。”
聂棋勾着嘴角讥讽,嗤了声说:“能因为一个误会就让校长把人开除,你也挺厉害啊。”
聂棋字里行间都在暗讽许青霭和校长有不正当的关系,再因为他先前在雁美的新闻以及被徐行牍执意带来平城大学,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只要许青霭一反驳,他就可以顺水推舟逼他给出证据。
许青霭说:“就是我把顾泽搞到退学,聂棋,你替他不服吗?”
聂棋被他一噎,准备好的话直接卡住了。
许青霭说:“他论文造假、考试作弊、骚扰女同学还过失致人死亡,你觉得这些事加在一起不该退学吗?还是说,在你心里认为这些都是小事?还是说,你和顾泽联手骗我。”
聂棋大骇,脸都变了:“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和他一起骗你!你别血口喷人啊!”
许青霭说:“那我可以理解为,你也认为顾泽退学是对的?”
聂棋被他绕进去了,想反驳但又怕许青霭真的联想到他,只好吃瘪。
他一直知道许青霭口舌功夫厉害,一会随和没脾气一会又像个疯子,难缠的要命。
许青霭抬眸看向听完了八卦的同学们:“那么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你们也都听懂了?”
这一瞬间,许青霭身上像是出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有人甚至跟着他说了句“听懂了”,随即尴尬地低下头。
“很好。”许青霭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下个月是校庆我不希望继续发酵,也请同学们能够配合,好吗?”
教室里寂静无声。
许青霭下讲台到陈菲身边时停下,隔了一会才开口:“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有你的好意,我也有我的坚持。”
陈菲早已哭的泣不成声,捂着脸一个劲摇头,“你骂我吧,你骂我。”
这件事本与许青霭无关,即便有人讨论也都是在议论顾泽居然是这样的人,校园男神的人设崩碎,不会去往他身上联想。
因为她无心的一句话,许青霭却要被迫出来自揭疮疤,将这件事摊给众人评议。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是太怕你不想理我,我真的只是想要跟你道歉。”陈菲哽咽着看向许青霭,拼命的打哭嗝连话都说不利索。
许青霭递给她一张纸巾,很轻的问她:“班长,你觉得不是有意造成的伤害,就不算伤害了吗?以善意为出发点而落下的刀,会是不疼的吗?”
陈菲僵住了。
许青霭收回手,说:“我没有怨你,只是没办法再和你做朋友。”
费于明歪着头靠在门框上,总觉得许青霭刚才站在讲台上往下看,跟人说话的语气那么的……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名词,索性作罢。
许青霭走到后门,拍了下几人的肩膀说:“还不走?食堂的排骨要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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