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聂斐然关系走得比较近的是同一办公室不同部门的颜饶,年纪比他小一截,但工作能力很强,主要做PR方向的工作,性格阳光开朗,是一个情商很高且擅长经营人际关系的人。
由于PR部工作内容跟品牌部有诸多重合,所以无论工作还是私下,两人交往比较多,像同事更像朋友,每次聂斐然带聂筠去办公室,聂筠最喜欢跟颜饶玩躲猫猫,会很乖地叫他小颜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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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周五,因为工作性质,颜饶拿到了新开那家亲子乐园的企业赠票,不过他没结婚也没孩子,成人去这样的地方也没什么意义,所以很自然地问聂斐然想不想带女儿去。
聂斐然当然想,他来寰市几个月,忙着适应工作和转接各种手续,还没好好带聂筠出去玩过。
然而乐园周六正式开业,所以票的有效期只到周五,他倒是可以请假,但因为乐园在郊区,只能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往返的话,接近一小时路程,他担心宝宝中途会哭闹。
颜饶家就在本市,很能理解他的困扰,想了想,说:"我姐应该会带我外甥去,刚好我一车把你们一起送去得了。"
就这样说定的,聂斐然特意给自己请假半天,周五也没让聂筠去幼托,结果出发那天下午,颜饶姐姐公司那边没准假,颜饶不想小朋友失望,也不想浪费两张票,就干脆当打发时间,送他们到了以后自己也跟着进去逛了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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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乐园回来后,聂筠明显玩得开心,早晨一睁眼就抱着买的小狮子不撒手,跟聂斐然说这个是自己的宝宝。
在Z国的时候,房东夫妇都讲当地语言,聂斐然工作时讲英文,所以聂筠好像哪边都能听懂一点,有时候自己玩着玩着还会冒出一个聂斐然完全陌生的词汇,得记下来去请教Caroline。
而回到国内快半年,语言环境一换,小孩子倒也没有不适应,原本聂斐然担心她不爱讲话,但在父母家待了一周后,证实确实像聂父说的——
"贵人语迟。"
这会儿她抱着小狮子自言自语,嘴巴不停地讲话,跟自己玩过家家,聂斐然趁机拿出卡片,教她念‘狮——子’。
"狮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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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孩子的周末过得很快也很充实,周一早晨,新一周的挑战到来,聂斐然浑身充满了干劲。
七点,陆郡按照手下人调查的地址抵达一个居住环境十分普通居民小区。
他心神不宁的等了一个小时,去公园晨练的大爷进进出出,而他想见的人总没有动静。
八点过一刻,当他正要发火怀疑地址有误时,聂斐然穿戴整齐,左手提着公文包和一只向日葵图案的袋子,右手抱着孩子出现在小区门口。
陆郡下了车,保持一段不近不远地距离,沉默地跟在这对父女后面。
他听到聂斐然一路上小声地哼唱着童歌,其间很温柔地说了几句什么,但宝宝一直他怀里在哭哭啼啼地说不要不要。
拐了三个路口,聂斐然看上去有些气喘吁吁的止步在一处挂着幼托牌子的建筑前。
陆郡也站定,隔着一条马路,看到两个保育员模样的女性试图接过聂斐然怀里的孩子。
眼前的场景,不过是寻常上班族在送孩子上幼儿园。
可实际上,一切远比陆郡想象的艰难——
因为宝宝一点都不配合。
即将和爸爸分离的前一刻,宝宝瘪了瘪嘴,然后放声大哭,哭声响亮,隔着街道都能听清楚。
保育员见怪不怪,在旁边耐心哄着,但她两只小手紧紧搂着爸爸的脖子不放,那么伤心,脸蛋委屈得通红,大眼睛眨啊眨,不停涌出很多很多委屈的眼泪。
而聂斐然原先梳得体面的头发,别得平平整整的衬衣,统统因为这样的拉扯变得一团乱。
不过聂斐然好像根本不在意。
他抱着宝宝轻轻摇晃,原地来回走动,耐心地安抚,哄着亲着:"宝宝最乖乖对不对?我们昨天说好的,爸爸保证,第一个来接你好不好,你听姨姨话,看姨姨变糖糖给你,看,乖宝贝,勇敢一点,跟姨姨进去做游戏好不好?"
这样的过程持续了十五分钟还多。
最后宝宝不情不愿地从聂斐然身上下去,被保育员牵着进去时还一步一回头想要找他。
而聂斐然一直站在原地挥手,不停做出飞吻的手势,直到宝宝消失在视线中,才悄悄低头抹了抹眼泪。
陆郡的心随着他的动作揪起来。
宝宝还是太小了,也还依赖爸爸,所以每一个这样的早晨都像在打仗,对大人也是另一种考验。
但心疼也没有办法,因为这就是生活。
聂斐然叹了口气,随便整理了一下衬衣,转过身,想要去街对面乘最近的一趟公交车上班。
但站牌前面,陆郡站在那里,直直看向他刚哭完还红着的眼睛,脸上表情不太好。
第96章 96
站台上有很多人,聂斐然想不通自己为什么第一眼就看到了陆郡。
可能在一众赶着早高峰上学上班的人中,无论姿态还是表情,那个人看起来实在太过从容,反倒显得穿着有些用力过猛,跟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让聂斐然怀疑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但身体的反应比脑子更快。
目光碰上陆郡时,聂斐然面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然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退回到他潜意识认为安全的区域。
这个动作再次深深地刺痛了陆郡。
隔着一条马路,中间车来车往,陆郡习惯了先观察再行动,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回应时,他才焦虑而急切地想要走到街对面。
可再抬眼,聂斐然倏地错开了目光。
偏偏赶上路口拥堵疏通,公交车竟然一次来了五辆,导致站台中后段的乘客一窝蜂跟着车门往前跑。顷刻之间,街对面的人消失在视野,而陆郡被动地淹没在人群里,让横穿马路的尝试变得十分艰难。
无奈之下,他往前走了几步,想要从两辆车的间隙之间挤出去。
可等他终于突出重围,试图搜寻那抹霸占了他大脑整个周末的身影时,他发现街对面空空如也。
某一刻,他感到有些恍惚,伴着汽车喇叭的嘶鸣怔在原地,心沉到最底,且逐渐意识到一个清晰的事实——
曾经的爱人也好,现在的陌生人也罢,那个人再不会像从前那样坚定地奔向他,抱着他说‘好想你'了。
甚至不会待在原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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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二十,聂斐然很守信,小跑着下班,提前站在幼托班门口,等老师把聂筠抱出来。
至少对他来说,晚间时光总是要比早晨轻松些——
每天都一样,接了宝宝以后,顺路去附近的超市买晚餐要用的食材,其间一问一答地说着话,教她认识不同的物品,听她叽叽喳喳白天在幼托班学了什么,做了什么。
最后父女俩牵着手慢慢走回家。
在生活节奏上,寰市因为城市规模没那么大,所以整体比璟市慢一些,人情味儿也更浓。定居三个月,聂斐然已经跟所以生活圈内的大部分人混了个熟脸,有的是邻居,有的是周围商户,偶尔碰面时会互相打招呼问好。
这是聂斐然放弃电梯公寓选择普通居民小区的原因之一。
而两三岁的孩子像装了永动机,似乎个个拥有耗不尽的精力。往常回到小区,聂筠总不愿马上回家,要聂斐然陪着在楼下小花园再玩一会儿才肯上楼,已经雷打不动地成为习惯。
但那天傍晚,走到家附近时,远远地,聂斐然看到陆郡坐在单元楼下花坛边的石凳上,仍然穿着早上那身西服,只是头发有些被风吹乱,好像已经等待很久。
聂斐然抬头看看天,弯下腰抱起女儿,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宝贝,要下雨了,今天不去小花园,回家看一集动画片好不好?爸爸给你洗草莓吃。"
小朋友不满地嘟囔了一阵,趁机讨价还价,却对数字概念模糊,只强调要多多地看,聂斐然知道这是个小贪心鬼,点了点头,勉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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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经过花坛时,陆郡看出他的局促,怕吓到孩子,所以没有拦住他。
聂斐然不好奇陆郡的来意,或者说陆郡的来意已经很明显,他只是还没做好面对陆郡的准备。
一直到晚上七点,吃完晚饭后,天色开始发红发暗,不一会儿,窗台上果然打起了雨点。
一整晚,聂斐然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都是陆郡坐在楼下的样子,他忍不住打开窗,探出头去看。
万家灯火通明,只有院子里一片寂静和冷清,而陆郡仍然固执地坐在原处,
他把窗关上,回过身,客厅吊灯发出的暖色光下,聂筠正和三楼来串门的小朋友一起趴在地垫上堆积木玩。
聂斐然叹了口气,知道按陆郡的脾气,今天怎样都躲不过,于是穿上外套,拜托楼下阿婆帮忙照看两个孩子,从鞋架旁抽出两把雨伞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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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二楼时,聂斐然从高处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撑了伞站在陆郡身边,两人说了几句话,对方艰难地点点头,又撑着伞离开了。
他回忆了一下,是陆家的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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