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我哪里可爱,气哼哼地和林雾秋告状:“他总和我抬杠。”
宋禹川眉毛一横,似乎在质问我他哪里抬杠,于是我继续告状:“他还吓唬我。”
林雾秋也佯装生气,瞪着宋禹川:“快给翎翎道歉。”
“?”宋禹川两头受气,看看我又看看林雾秋,说:“你就惯他吧。”
我们在运河上划船晒太阳玩到下午,然后去老城区散步喂鸽子,最后找了一家露天餐馆吃晚饭。夏天的白天很长,不知不觉快要九点,太阳才刚刚开始准备落山。
我的感冒好得差不多了,今天被特批允许喝一杯啤酒,我毫不犹豫要了一升装的最大杯,林雾秋和宋禹川为了陪我,也各自点了一杯。
远处的天空染上晚霞的橙粉色,运河波光粼粼,倒映着金色的夕阳和两岸的灯光。回家的人骑着自行车从石板路上慢悠悠地经过,还有或近或远的谈话和笑闹声,一切热闹得刚好。
最重要的是,宋禹川和林雾秋在我身边。
分开的半年好像让我更加学会了怎样经营这段关系。
也许有一部分的自由是我必须要放弃的,比如我不应该再随便接受他人的爱意,不应该挥霍生命在对自己有伤害的事情,不应该把自己丢在没有人的地方,任颓丧和不安的情绪裹挟甚至吞没我……
同样我也要失去一部分东西,比如酒精和尼古丁带来的精神慰藉,比如那些阴郁的时刻滋养的灵感,再比如来来去去的漂亮面孔和温软怀抱。
但我得到了很多很多,够我挥霍一生的爱。
晚上回家,我洗完澡趴在床上玩手机。
宋禹川生日临近,他说要在这边陪我过完生日再回去。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这句话的主语有问题。
“你再说,谁陪谁?”我问。
宋禹川面不改色地回答:“我陪你。给你一个机会,补偿你之前敷衍我生日礼物的错。”
我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个,又好气又好笑,说:“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今年雾秋生日,你给他寄了600多张照片,我看到了。”他说。
我愣了一下:“我寄给他的,你怎么看得到?”
“他给我发了开箱视频。”
宋禹川语气闷闷的,带着点愤愤不平的意思,像是在告状。
我有点心虚,因为我确实花了很多心思在林雾秋的生日礼物上。那段时间我每天往返于海边,拍了很多从早到晚的大海和天空的照片,然后用颜色的不同,把这几百张照片拼成一只狐狸,装裱好送给林雾秋。
林雾秋明明答应我藏起来不给别人看的,竟然给宋禹川拍了开箱视频。
“我也想要生日礼物。”宋禹川说。
我没有告诉他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原本打算回国时候带回去的。
“生日礼物啊……”我故作沉思,“那要看你表现。”
说完,宋禹川一把把我掀翻在床上,撑在我身子上方,幽幽地盯着我,问:“什么表现,床上的表现吗?”
他现在越来越不害臊,只是说着话,身体某处就有了反应。我曲起膝盖蹭了蹭,轻飘飘地问:“怎么又_了,昨天不够吗哥哥?”
宋禹川摇摇头:“不够。”
我的腿继续往上,用脚踩住他那里,不轻不重地揉了揉:“那快点。趁林老师在洗澡。”
……
林雾秋回来时,宋禹川才刚刚开始。
我趴在床上,身体像涨潮时漂浮在海上的脆弱小船,随着汹涌的浪潮剧烈颠簸。林雾秋走过来,我颤抖着向他伸出手,想说话,却被宋禹川逼出一声哀鸣:“林,啊……”
“不等我就开始,好过分。”林雾秋抬起我的下巴,柔声说。
我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拱,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被床单磨得发红,好不容易够到他的手臂,我用力握紧,红着眼睛摇了摇头。
林雾秋弯腰,很轻地吻了吻我的嘴唇,低声叹气:“又装可怜。”
宋禹川好像是故意的,我想和林雾秋说话,他忽然捞起我的腰,把我整个人钉死在他身上。我痛得仰起脖颈喘息,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涌出眼眶。
“别这么凶。”林雾秋抬眼看向宋禹川,“宝贝又被你弄哭了。”
他一边说一边抚摸我的脸颊,宋禹川没有在意他的指责,低声开口,带着某种性感的气音:“你不是最喜欢看他哭么?”
林雾秋笑笑,不紧不慢地将手指伸到我唇边,让我轻轻含住,“是啊……眼睛红红的,最漂亮了。”
……
夜深了,月亮升起来,银色的光辉铺了一床。
今天新换的白色床单,此刻斑斑驳驳,被月光映照出几处暧昧的水渍。我躺在上面,汗水顺着皮肤缓缓滑落,夜风一吹,凉凉的像消融的雪水。
“把窗户关上吧,小心翎翎着凉。”林雾秋说。
宋禹川起身关上窗户,弯腰摸了摸我的脑袋,低声问:“洗澡吗宝宝?”
“嗯。”我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洗……”
说完身子一空,宋禹川不费力地把我抱起来,说:“我带你去。”
洗完澡回来,林雾秋已经换了新的床单。
躺进干燥柔软的被褥里,我像坠入一朵白云,终于能安稳地放松下来。
林雾秋抱着我,揉了揉我的后腰,问:“连着两天这样,吃得消吗?”
我知道他是关心我,但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点点头小声说:“嗯。”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那喜欢吗?”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问我喜不喜欢这件事,我以为我的身体反应已经足够诚实,没想到他还是要听我亲口确认。
分开又重新在一起,他和宋禹川好像变得比从前更小心了。
我心里泛起一层酸酸甜甜的涟漪,抬起头看着林雾秋的眼睛,说:“喜欢。”
第50章 生日 (1) (联动)
================================
因为我和时鹭聊天时提到宋禹川的生日,于是三个人的生日派对变成了六个人的夏日旅行。
财大气粗的傅老板在马特洪峰附近的小镇上有一处大别墅,据说是他自己设计的,为了每年夏天带时教授去度假。
明天是宋禹川生日,我们约好中午在苏黎世见面,然后一起去马特洪峰的小镇。
“一定要明天才可以看礼物吗?”
我蹲在地上收拾行李,宋禹川从身后抱着我,下巴搁在我肩窝乱蹭,像一只不听话的大狗。
我停下动作,问:“你想看?”
宋禹川点点头:“想看。”
“不给。”
“祁翎。”宋禹川恼羞成怒,把我推倒在地毯上,“我想看。”
说完,他余光看见我行李箱里压在衣服下面的盒子,眼疾手快地扑上去夺走:“是不是这个?”
“宋禹川!”
我急得爬起来去抢,宋禹川立马把手举高,身高差摆在这里,我眼睁睁看着盒子离开我胳膊能碰到的范围。
“看一眼也不可以吗?”宋禹川先兵后礼,抢了我的东西又和我商量,“还有半个小时就到明天了。”
“……”
这个强盗。
我放弃抵抗,无奈道:“不是我不想给你看……”
——是我想让他在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看,不然我会不好意思。
“那就是我可以看了?”宋禹川断章取义地问。
他把手拿下来,一边观察我的脸色一边轻轻晃了晃盒子,试图从声音判断里面是什么。
显然他判断不出来,于是他谨慎地侧过身,把盒子护在怀里,确认我没有扑过来争抢的打算,才小心翼翼地解开上面的蝴蝶结。
银色的缎带落下来,宋禹川无意识地抿了抿嘴唇,似乎感到紧张。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本画册。
“是我画的……”我小声说。
宋禹川呼吸一滞,把画册从盒子里拿出来,封皮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行我写的字:
“给宋禹川。——祁翎”
他抬头看我,问:“你画的?”
“嗯。”我点点头,“我们两个没有拍过照片,以前发生的那些事,如果不记下来的话,我怕我忘记。”
宋禹川没再说什么,垂下眼帘翻开画册。
第一幅画,我画了我和他第一次见面。那天是我父母的葬礼,我不知道宋禹川也在。寂静昏暗的墓园里,他隔着人群远远地望着我,画面里一切都很模糊,只有他和我清晰可见。
翻到背面,我写了两行字:
“15岁的祁翎和22岁的宋禹川,在一个不太美妙的日子相遇。
祁翎不知道,命运在这一天把最好的礼物送到了他身边。”
我偷偷看了一眼宋禹川,发现他眼睛悄悄地红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也跟着胀胀的。
第二幅画,我蹲在班主任办公室外面,衬衣扯开两粒扣子,领带歪在一边。宋禹川西装笔挺,双手插兜站在我身旁,眉头紧皱。
那天我和同学打架被叫家长,在宋禹川他爸和宋禹川之间选择了宋禹川,他来了之后没问我为什么打架,自己进去和老师聊了二十分钟,然后黑着脸出来,问:“听说你把同学胳膊打骨折了,还打掉一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