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新婚夫夫,光是想想,就有很多不便。
“我们昨天商量过了,先住我家吧。”
俞景阳在梧桐牧场后面有一栋独栋小别墅,大多时候他在牧场睡,但结婚了肯定得有自己的家。
而且他和元清阑商量过了,等处理完公司的急务,清阑就回家专心养胎,所以离市区远一些反而更好。
“我回公司处理完一些事情后,打算休一段时间长假。”元清阑以在国外发生车祸受伤为由,想安静生活一段时间。
虽然他和俞景阳匆忙结婚了,但还有好多事要考虑解决,怀孕的事儿到底有些难以启齿。
他已经好几年没好好休息过了,如今新婚燕尔,多休息一段时间也是应该的。
吃完早饭,俞景阳开车载着元清阑直奔民政局。
他们像所有新婚夫夫一样,全程紧张又生涩,明明都是在生意场上操控全场的人,如今跟普通的新婚青年没有丝毫分别。
虽然只是一场形式婚姻,但可能也是被现场充满喜悦的气氛感染了。
毕竟来这里的一对对都是蜜里调油的好,元清阑和俞景阳微微朝对方侧着头,笑得灿烂又明媚。
直到他们从民政局出来,双双在车里坐定,一个人拿着一个红本本,你看我,我看你,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出声。
命运有时候可真有趣,没有任何恋爱经验、也没结婚打算的两个人,忽然就成了已婚人士,现在想想,依然跟做梦似的。
“元先生,以后请多多指教!”
俞景阳将自己的小本本郑重递给元清阑,对方抬手接过,跟另一个红本一起放进装着证件的手包里,仔细拉好拉链,迎着俞景阳调笑的目光,他轻咳一声,故作镇静道:“好说。”
就这样,从昨天到今天,不到24小时俩人就迅速结为了夫夫,元清阑侧头透过车窗看外面速速退后的风景,心中是说不出的平静,对未来也不再恐慌。
上午从家里出来时,元母叮嘱他们,今天要回家住一晚,顺便收拾下元清阑的行李,明天再搬到俞景阳家去住。
虽然只是领了证,而且自家孩子也是男孩,但元母还是有一种嫁女儿的感觉,整个晚上都依依不舍拉着元清阑在客厅说话。
俞景阳担心他怀着孕坐久了会累,一直在旁边转来转去刷存在感。一会儿给元清阑拿过去一个更柔软的靠枕,一会儿又去厨房给他盛一晚浓浓的乌鸡汤……
后来,看岳母还没有放人的意思,俞景阳也不敢催促,只好挨着元清阑坐下,一边侧着身插话聊天,一边悄悄伸出手给他按摩腰。
元清阑被摸得有点痒,也怕妈妈看见他们腻歪的小动作,胳膊往后一伸,探手摁住还要动作的手,然后抬头给俞景阳一记自行体会的眼神警告。
终于,元母说累了,有了倦意,而且她看得出来俞景阳很心急,明明想让她赶紧结束,脸上却还端着热切笑意,弄得她也不好意思再耽误孩子们的好事。
元城早就困得上楼休息去了,元母一走,俞景阳马上凑近元清阑耳边,压低声音问他还好吗?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元清阑自然没有过怀孕经验,而且还是一个大男人,忽然被俞景阳当温室里的花朵关照,弄得他很不好意思。
他又不是真的小娇妻,实在没脆弱到如此程度。
元清阑的房间在二楼最角落的位置,跟父母的房间隔着客厅和走廊,待来到卧室,这里完全是他们的私人领地。
好多不方便说的话,终于可以明白讲了。
“你别这么大惊小怪,弄得我妈还以为我怎么了。”
尤其是暧昧的揉腰举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干了啥。
俞景阳到没往那里想,就单纯担心他的身体,毕竟都没经验,下意识会觉得肚子里的孩子很脆弱。
元清阑轻车熟路从衣柜拿了两套睡衣出来,一件给自己,一件给俞景阳,然后率先进浴室洗澡了。
俞景阳好久没来他房间了,四下走走瞧瞧,发现了好多跟自己一样的同款。鞋子、衣服、行李箱、帽子……好多都是元清阑给自己买时,顺便也给他带了一份。
随着哗哗的水流声从浴室清晰传来,啥都没想的俞景阳渐渐开始思想不干净了,洗澡、上床、睡觉……好像终于明白过来什么是新婚夫夫了。
他坐在正对着双人大床的沙发上,双手交叠搭在腿上,无意识地揉搓指腹,仔细闻,屋里还隐约能嗅到元清阑熟悉的香水味。
那么清淡、那么悠长,如果躺在一起,肯定会被裹挟其中……
“咚”一声!
浴室蓦然传来钝响,扯开领带想入非非的俞景阳马上回过神来,腾然起身往浴室走去,抬手握住金属把手推开门,薄雾缭绕的浴室里是大把若隐若现的春光。
元清阑还是习惯洗热水澡。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俞景阳以为元清阑滑倒了,情急之下没多想就进去了。
浑身湿漉漉的元清阑双手撑着墙壁,线条流畅的脊背弯出漂亮的弧度,皮肤白净透亮,体态瘦削性感。
因为受了惊吓,他顶着一头不断往下滴水的湿发,茫然睁大眼睛看向门口,懵懂如驯鹿。
看到紧急止步定在门口的俞景阳,周遭的空气倏然凝滞,四目相对,一时有点无言的尴尬。
洗发水用完了,刚才他趿着拖鞋去旁边的搁物柜里拿。新买的在最高层,地板湿滑,他踮脚时不小心擦了一跤,幸好没有磕碰到身体。
刚才那声响动,是洗发水掉在洗手盆里发出的。
“没事吧?”
俞景阳先回过神,他单手扶着门框,视线牢牢定在元清阑脸上,没有一点下移的意思。
元清阑知道他是直男,上学时也一起洗过澡,没什么在意的。他抬手重新打开淋浴开关大大方方冲头发,随口答道:“没事。”
俞景阳怕他滑倒,有点不放心,于是他在退出去时只虚虚合上了门,里面的动静透过留出的缝隙听得清清楚楚。
他侧身倚在门口的墙上,摸出手机看收藏的小说,眼睛盯在屏幕上,灵敏的耳朵却时刻听着里面的动静。
刚才那声闷响彻底打断了他脑子里的旖旎,心中的燥热也渐渐散去。
没人知道,二十六岁的俞大老板喜欢看纯爱小说。
尤其偏爱苦恋主角而不得的悲情男二号。
又深情又倒霉,永远得不到幸福。
特别能共鸣他心中隐秘又炽热的情愫。
青春期最感性的时候,他甚至还在网上写过小说,每每写到动情之处,还能把自己感动哭了,特别真情实感。
后来,那篇小说被不良出版商抄走印刷了,现在网上都还有盗版在卖。
他当年用的是中二笔名,不好意思泄露真实身份维权,想来想去,最后不了了之,就当跟读者分享秘密故事了。
俞景阳五百字都还没看完,元清阑就洗好出来了。夜已深,他拿着吹风机去梳妆台吹头发,顺便催促俞景阳赶紧去洗。
等俞景阳洗完澡出来,收拾妥当的元清阑已经上床了。他靠着枕头低头刷手机,睡袍领口随意敞着,看起来清爽又懒散。
俞景阳在浴室吹干了头发,出来前还莫名磨叽了一会儿,卧室就一张床,他还没确定元清阑想怎么睡。
听到动静,元清阑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平时潇洒爱开玩笑的俞景阳眼神莫名有点飘忽,睡袍穿得严实又规矩,除了劲瘦饱满的长腿,什么都没露。
“那个,我睡沙发吧。”
恪守“直男本分”的俞景阳不知为何,就有那么点心虚。
之前他都装得好好的,自然大方又得体,如今看到这张床,就有点端不住以往的样子。
他忍不住在心里自嘲,俞影帝你演技退步得可以啊。
“嫌弃我?”
元清阑看俞景阳毛毛躁躁站在沙发旁抖落毯子,心下有点别扭。之前一起玩偶尔也在一起睡过,当时彼此完全没有现下这种微妙感。
他不由摸了摸肚子,转念又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哪儿有!”
听他这么一说,俞景阳断然否认,毯子也不铺了,转身来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又开始犯敏感的元清阑解释,“我是怕不小心压到孩子。”
也有点不好意思。
这句话没说,是腹语。
“你睡相又不差。”看他说得认真,元清阑也不别扭了,抬手拍了拍另一侧的枕头,热情邀请,“上来。”
言语之间,他们很快又找回了之前的相处模式。屋里冷气开得足,两人盖着同一条被子,手臂几乎挨着,没有挤一起,也没有刻意疏离。
灯盏熄灭,一室明亮被黑暗吞噬,起初眼前一片墨色,后来慢慢适应了模糊的光感。
屋里很静,仔细听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元清阑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腹部,睁眼睛毫无睡意,就那么空洞地瞅着屋顶,不知在想什么。
俞景阳枕着小臂同样清醒地挺尸,他虽然没看身边的人,但全身每条神经都在感受着元清阑的存在。
他现在躺在喜欢的人身边,根本激动得睡不着,全身的细胞都在兴奋叫嚣,也不知道在狂躁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