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真的不行。”
“时间什么的都不合适......”
“梁径。”
梁径只是看着他。
时舒愁闷地皱着眉头瞧他:“你明白吗?”
梁径不说话。
他注视时舒黑白分明的眸子,目光偶尔停在时舒潮湿的眼睫、粉润的嘴唇,还有说话的时候露出来的雪白牙齿。
耳边听着时舒的话,心底却越来越笃定。
时舒瞧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有点好笑。
“说话啊。”嗓子因为前一刻的又哭又笑,都哑了。
梁径盯着他微微弯起的唇角:“嗯。”
“嗯什么。”
时舒拉他起来:“听到了吗?”
梁径表示:“听到了。”
——听当然听到了。
他又不聋。
至此,时舒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落定了。
晚上一行五个人去吃当地一家颇为有名的海鲜餐厅。
饭桌上,时舒以当事人的口吻告知其余三位:“说好了。暂时不结。以后再说。”
梁径低头吃饭,不吭声。仅从他的表情看,看不出什么。
好像时舒的话和他吃进嘴的饭一样。
方安虞、闻京和原曦对视一眼,表情各异。
想起什么,闻京得意地和他俩说:“我说什么?”
“你信吗?”
“你呢?”
方安虞和原曦齐齐摇头。
时舒:“......”
时舒气笑了,放下蟹腿:“真的!”
三人糊弄:“吃饭吃饭......饿死了......”
之后两天,特罗姆瑟都是大晴天。
听说他们来的前一晚刚好结束了一场暴风雪。
这两天,他们出了趟海。
一月的海面能看到大规模聚集捕食的鲸鱼。
海的对面,雪山连绵。
后来,他们又坐缆车去山上俯瞰整座峡湾。
梁径的兴致始终不高,话也少了很多。虽然他本就话少。
多数时候,他只是坐在一边看海,要不就是插兜站在山顶,眺望桥对面的尖顶教堂和遥远的海平面。
时舒挨到他身边,也不说话,抬头眼巴巴瞧他。
梁径不看他,手也不从口袋里伸出来去握时舒的手,好像攥着什么似的。
时舒知道他有些失落,就去掰梁径脑袋,然后两手捧住他、凑上去亲他冷冰冰的嘴唇。
最后,在梁径终于弯了一弯的唇角用力亲了一口。
见状,闻京等人表示:对不起,先走一步。
夜色降临的时候,天空飘起细碎的雪花。
天气预报显示,午夜将会有大规模降雪和大风。
一时间,坐缆车回去的游客陡然增多。
大家都挤着最近的一班上,不然还要等半小时。
梁径看了眼天气预报,说不急,他们可以等下一班,来得及。
时舒就和他在餐厅继续坐了会,手机上给方安虞他们报平安。
只是风雪好像到达得比预报的时间还要早。
等他们来到乘坐缆车的地方,已经有好多游客焦急等待着了。
梁径把时舒搂在身前,两个人站在队伍最末,安安静静地等待几分钟之后的缆车。
山顶风实在大,时舒小声说脑袋要吹掉了。梁径就笑着把人转了个身,让他整个埋进自己怀里,然后一手环住时舒脑袋,隔着帽子摁着他后脑勺。
梁径说,这下不会掉了吧。
时舒就笑个不停。
只是缆车并没有按照预定的时间达到。
山顶的工作人员和他们说,山脚风雪更大,安全首要,需要一定时间,让大家再等等。
又说,这不是天气预报报道的那场暴雪,应该只是一场小范围、短时间的气流涌动。
大家瞬间定心。
果不其然,没一会,风雪稍定。
当空中还漂浮着绒绒雪花的时候,极光忽然闪现。
跳跃波动的霓虹绿光很快让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时舒也很兴奋,打开相机准备录一段山顶的极光视频。
星星点点、未落尽的雪里,眼前的银装素裹和远处的灯火辉煌,被头顶绚烂的极光勾连在一起。
梁径扭头看了眼不远处正和几个赶时间的游客交谈的工作人员,想了想,对时舒说,他过去再问问山脚的情况,山脚如果风太大,就提前和闻京说,拜托他开车来接一趟。
时舒笑着点头,镜头跟在梁径身后,跟他一起朝前走去。
和时舒一样惊喜地录视频的还有好多人。
大家聚在一起调整角度,场面一时有些热闹。
很快,半山腰雪雾破开,下一班缆车徐徐到达。
时舒扭头就去找梁径。
但是他没有看到梁径。
原本工作人员站的地方,此刻也是空无一人。
大家都收起手上的视频设备,争先恐后地朝缆车走去、排队。
脑子里有一秒的空白。
仅仅是一秒。
时舒呆呆站在原地,望着那处空荡荡的地方。
身旁有人急匆匆路过,不小心撞了他一下,相机没拿紧,“噗”的一声掉进雪堆。
雪堆松软,相机摔不坏。
“啊......对不起。”陌生人匆忙道歉,帮他捡起相机、塞到他手里,然后又匆忙离去。
时舒重新握着相机,感觉到手心的冰凉。
下一秒。
视线边缘出现一个正把书包往背上背的人影。
梁径朝时舒笑了下,很快走了过来,对他说:“休息站里有热水,我去接了点热水。待会路上喝点。”
见时舒傻愣愣地直盯着他瞧,梁径笑着屈指碰了碰他脸颊:“怎么了?我们去排队吧。”
他的指间还残留热水的温度。
时舒点点头,伸手紧紧握住梁径的手,不作声,把相机囫囵塞进背着的书包里。
缆车上,梁径发现时舒安静得有些异常。
时舒只说困,说完就紧紧往梁径肩窝挨,好像真的很困的样子。
梁径想了想,还是联系了闻京,让他一会来山脚的车站接他们。
到了山脚,果然风雪奇大。
有一阵,风吹得大家都睁不开眼。
闻京说路上不好开,让他们找个地方先避避。
梁径就搂着时舒往附近的公交站台走。
很快,他们找到一个背风的站台,这里雪也不是很大,两个人就紧挨着坐了下来。
地势比起之前缆车落脚的地方似乎高了些。
远远能看到港湾的暖黄色灯火。
山顶的极光已经被一层又一层的风雪掩盖,不可能再看见。
视野尽头,教堂的轮廓隐约可见。
好像忽然之间,天地只剩他们两人。
先前因为那么一秒的心慌而情绪低落,这会,时舒是真的有点困了。
他抬起头注视梁径。
梁径似乎在看教堂。
漆黑的夜色衬得他眉眼愈加深邃专注。
梁径环抱着他,而另一只手始终放在口袋里。
时舒看了会,凑上前去亲他的面颊,梁径感受到,笑了下,时舒也跟着笑了下。然后,他低下头闭上眼睛,准备打个盹。
隐约间。
时舒感觉左手无名指被戴上了一个东西。
慢慢地,有人在耳边和他说:“我刚刚在看教堂,我对自己说......”
梁径的声音有些不稳。
“我说,如果能在教堂的方向看见极光,只要一点,我就把它戴到你的手上。”
“时舒,我刚刚看见了。”
“真的。没有骗你。”
眼泪一下就淌了下来。
时舒闭着眼睛,哭得一塌糊涂。
梁径温柔地给他擦掉眼泪。
在时舒低头仔细看戒指的时候,他笑着问时舒:“要不要和我永远在一起。”
时舒哭着点头。
“要。”
第153章
小雪节气刚过, 江州就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
梁径对这些的感知没有时舒来得那么隆重。
起床拉开窗帘,瞧着外头白茫茫一片,大脑也只单纯传达了一个关于天气的信息。
只是衣帽间里对着镜子漫不经心打领带的时候, 脑海中突然有个印象一闪而过, 手上动作微顿,梁径拿起手机朝外间落地窗走去。
他的左手还在颈间调整刚打好的领带结, 无名指上一圈戒指随着他略显仓促的动作泛起一点细微柔软的光泽。
梁径想起昨晚和时舒的视频。
时舒隐约提到江州这两天会有大范围寒潮, 可能下雪,让他去公司的路上开车慢点。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在翻着手边一沓资料。
浅黄的床头灯笼罩着他精致漂亮的眉眼,能看到根根清晰弯垂的眼睫。
他一边说,捏着书页的左手手指停在半空,模样变得思索起来, 好像忽然之间又不是很确定了。无名指上, 是和梁径同款的结婚戒指。
此刻, 窗外大雪纷飞。
明明距离圣诞还有一个多月,物业早就备好了圣诞树。
乱蓬蓬的雪景里, 一株株深绿挺拔缤纷, 格外显眼。好像一幅儿童画。
梁径拍了张照给时舒发去。
“老婆, 真的下雪了。”
发完,他放下手机,穿上西装外套, 然后拉开一旁的抽屉,拿出较常用的一对袖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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