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之后,松曼的地位在楚英泽心里一落千丈,连带着楚麟也不好受,在私下里越发的遭受排挤,连家也不敢回了。
偶尔有几天晚上,松曼故意穿上楚英泽喜欢的白纱裙,姿态婉转的路过书房,求和好。
那一幕,让她手里的茶具快摔了下去。
为什么,她居然看到楚英泽在看曾明月的照片。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个男人有过怀念,变心变得真快。
楚如卿走过来,她黑发飘飘,面容妩媚,故意笑的极为开心,朝他们母子面前饶了一圈,再在楚深身边落座。
“阿渊回来了,刚进小区,马上到。”
小畜生…天生克她的玩意儿…
今天绝对不能输,松曼紧张的攥着手里面的镯子,内心咒骂道,否则她在楚家,永远走不上来了。
楚深温和点头,对身侧站立的管家,淡淡吩咐道:“既然如此,现在请父亲过来吧,有些事情,还是要摊开说一下。”
松曼微笑开口,“阿深说的陌生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是很难抉择的呢。”
楚如卿放下杯子,面色一冷,她毫不留情的道:“哪有啊,您在害我弟弟的时候,没见这么亲过呢,不是整天骂他吗?”
楚如卿看向楚麟,她掩唇轻笑,当着松曼的面,无声的做了一个口型。
小畜生,她喊。
松曼紧握手指,气的近乎麻木,她依旧笑着说:“说什么呢,都是生气时候说的玩笑话,阿渊小时候不待见我,他没少找我的难处呢。”
楚渊和金朝宗走进了楚家的大厅,精致完美的五官充斥冷淡,一双冷眸过于惹眼和锋利,他似乎听到了对话,只冷冰冰的扫了他们一眼,完全不在意这些说辞,只不过是些不痛不痒的话。
“大哥,我回来了。”
楚深微微点头,伸手同他身后的金朝宗打招呼,笑的温和,在看到楚英泽时,声音变得浅淡,“朝宗也来了,坐下吧,今天要让你看笑话了。”
眼看着气氛不对,金朝宗立刻找个角落坐下了。
楚渊面无表情的坐下,没看楚英泽一眼。
楚如卿及时的走上去,在发脾气之前,抢先挽住楚父的手腕,笑眯眯的撒着娇说话,她道:“父亲,阿渊刚回来。”
“嗯。”楚英泽神色阴沉,看到楚渊这个儿子就生气,念在女儿的面子,忍下来没去说他,走几步,被扶到了距离松曼很远的主位上。
楚渊漆黑的眸子扫过每个人的脸,他冷淡开口道:“我这次回来,目的很简单,让松曼女士离开楚家的庇护,搬出去吧。”
松曼立刻垂下眼眸,先是不可置信,随后泪眼朦胧的说,“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阿渊还是如此讨厌我。”
楚英泽猛地一拍桌子,“楚渊,你在说什么话,这么多年没想到你一点没变,楚家还不是你说的算。”
楚如卿眼中滑过了一丝厌恶,她蹲下来,温柔的对楚英泽说,“父亲,阿渊大了,先听听他怎么说的吧。”
“我调查了当年林氏药企的洽谈协议,松曼女士刚刚好不仅投资,而且参与其中,占据领导地位,她先后通过几重掩盖的方式,进行投资,还有最后的,买凶杀人。”
“就在刚刚的车祸案里,又刚刚好,出车祸的是你的下属,陆修远。”
楚深温柔的抬眸,他道:“阿渊说的事情,现在过去了很多年,不承认没关系,警察总会找到你的。”
“林家人现在都在看守所,松曼,你要成为楚家的污点吗?”
两人轮回的质问,气息尤为的带有攻击性,松曼看着甩在她面前一个个正主,面色苍白,她招架不住,求助的看向楚英泽,“英泽,我不是故意的,他们劝我的,说不是大问题,小麟…不能有一个罪犯的母亲啊。”
“是我识人不清。”她伸手,狠狠掐了一把楚麟。
楚麟当即哭嚎着看向楚英泽,“父亲,母亲也不是想做的,她就是想为我们家好。”
两个人嚎的很扰人。
楚英泽看完上面的,心情颇为复杂。
松曼站起来,咣当上演了一个平地摔,手里握着的白玉手镯摔在了地上,楚英泽眼神一顿,“是我辜负了明月的托付,想着把你们三个照顾好,多给楚家做一点贡献,没想到我一下就吃了亏,不敢告诉你。”
楚如卿冷冷问道:“她何时托付你的?”
松曼咬牙,她柔弱的擦了擦眼角的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去世前一个月,这是她的镯子,你们都认识的。”
今天这一次,她要把过去的冤屈全部洗掉。
她一定会赢。
“你父亲根本不是出轨,是你母亲亲自托付我的,我们是好姐妹,我不忍心拒绝她。”
“真恶心,你拿着赝品在说什么梦话呢,松曼女士。”楚渊突然站了起来,他抬脚,踩住了白玉镯子,他居高临下道:“真的镯子,母亲早把它当遗物留给了我。”
70.“抓到你了,我的小兔子。”
——
楚渊冷眸低垂,修长的手指伸进口袋,打开手绢,拿出真正的白玉手镯,和田玉的质地,内敛中透着高雅,上面刻着母亲名字的月字。
“你当初把我绑去医院,不就是为这一个吗?”
当时,楚渊尚且清醒,故意丢给医院的是赝品,他在出国前,旧货市场随便买的一个。
松曼太会利用自己的每个筹码,以前她用曾明月好友的身份,在她病倒之际,整天勤勤恳恳的陪在身边照顾。
为的是楚英泽来时,虚弱的晕倒在对方的怀里,之后的日子里,是踩着好友的尸骨往上爬,得以享受如今的地位。
松曼惦记楚渊手上的东西,不是一天两天了。
在楚渊高中时期,一整天上课不回家,回去后总能发现自己的屋子被人碰了,松曼不知,楚渊那时早已日日带在身边。
母亲唯一留给他的遗物,从未拿下来过。
“你在胡说什么,之前是你生病了,我和你父亲好心送你去治疗,怎么现在还反过来怪我呢?”松曼急迫道,乌黑的卷发垂在肩上,眼眶泛红,委委屈屈的看着楚英泽。
一副真情实感的表演白费了,她没想到,楚英泽正低头看着遗物,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一点没有关注她的意思。
往日的亲密感情,此刻都错付了。
松曼低了低头,牙恨得痒痒。
“他和我母亲的定情信物,让你嫉妒的发疯,是吧。”楚渊微曲长腿,同恶魔般俯身低语,唇角勾起,冷森的视线过于锋利,让人感觉他了解松曼的每一步计划,还有肮脏的心思。
一个垃圾,也值得人如此费心思。
可惜了,楚英泽这样的人对谁都不会有长久的感情,他最爱自己,不会真正爱上任何人。
楚深淡声道:“父亲,我找到了当初照顾母亲的护工。”
温柔又夹杂冷淡的声音,把楚英泽从回忆里拉出来。
四十多岁的妇人站在大厅里,脸上是不属于城市的局促感,长相没有怎么变化,只是遭遇了很多生活的苦楚,多了不少皱纹,“大家好,我是李珍。”
楚英泽站起来,不可置信道:“李珍,你不是出车祸了吗?”
李珍低埋着头,说话断断续续的,“先生,我没有…我当初是这位太太逼我走的,她说我听到了不该听的话,不走就找人做…了我。”
楚如卿走过去,她温和道:“曾明月是我母亲,李女士,现在说说吧,你当初听到了什么,我们想知道。”
楚深眉眼微弯,无声的给予安抚,“没关系,这里没有人能欺负你,她当初说的都是吓你的话。”
李珍不敢看松曼,只低着头,说这些年埋在心里,当初不敢去说的话,“她…对曾小姐说自己怀了楚先生的孩子,曾小姐…气的心口疼,差点没顺过来气,说要和她恩断义绝,我当时来送餐,当面撞到了松曼。”
“两天后,我被这位太太带走了。”
“走之前,我劝她告诉伯父,至少有个人商量,曾小姐说,她身体快不行了,为了孩子也要忍住,她只告诉了最大的孩子。”
楚英泽看向楚深,神色慌张,“阿深,你早就知道?!”
没想到楚深只是抬眸,对他淡淡说:“我在十岁的时候,对父亲说过的,你是不信啊。”
白衣的青年,温柔款款的说:“父亲,我一直在等着你自食恶果,没想到,来的这么晚。”
楚深在三个孩子里年龄最大。
在这种环境发影响下,心思自然深起来,常年脸上挂着笑,实际上难以捉摸,说实话,他是待在楚家最多的一个人。
原来,今天不是针对松曼的讨伐会,而是针对他们两个背叛者。
楚英泽看着松曼在地上喊,内心冰冷又麻木,“他们胡说的!都是为了诬陷我!我和你清清白白啊,英泽。”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瞒他更多,去欺负一个重病的病人,这个病人是陪他走过二十多年的妻子。
“闭嘴,太吵了。”楚渊抬起长腿,把红木椅子踢着震响,滑过大理石地板,咯吱倒在地上,重重的砸在松曼的腰上,发出一声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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