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鞍手里拿着酒,头也不回道:“鹿开,你当真要为他和我翻脸?就为一个脔宠?”
鹿开侧脸被身后保镖抵在羊毛毯上,脖颈青筋暴起,狂怒道:“他不是!”
“我说他是,他就是。”陈北鞍颇具闲情,将格兰菲迪倒入郁金香杯,摇晃品闻,“别忘了,当初是我将他送到你床上让你玩儿的。现在怎么?操出感情了?爱上了?”
鹿开不否认:“是,我喜欢他。”
“有意思。”陈北鞍浅抿一口,继续道,“越来越有意思了,付语宁这么爱憎分明的人,想来是厌恶你都来不及。”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鹿开说,“轮不到你管。”
“那你今日来,是为何事?”
被压地上的鹿开转了转头,只能看见他半个身影:“我只问你,你后悔吗?”
陈北鞍放下酒杯,看他,“后悔什么?”
鹿开听明白了,怒极反笑,挣脱保镖压制,越笑越张狂,最后笑到直不起腰来,“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你最好日夜祈祷你这防命的保镖不离身,不要落单,不要落我手里。”
陈北鞍又怎会怕他?还是从前那般宠溺的语气,“鹿开,我才是你大哥。你最好想清楚,当真要和我作对吗?”
鹿开冲上前,摔了那一瓶十五年的格兰菲迪:“我和你陈北鞍,从此以后,势不两立!”
“决心倒是不小。”陈北鞍像是听闻天大笑话,“势不两立?你能拿我怎么样?”
陈家势大,又是鹿老爷子长子,鹿开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自幼又在陈北鞍庇佑下长大,几斤几两都不用掂量,手段玩不出花样。
章节2: 8个月前/8个月前
标题:55
概要:55
鹿开虽得鹿老爷子重视,但在实力和权利方面都远不如陈北鞍。既然硬碰硬不行,那便只能另寻他法。
鹿开买通了他身边的秘书和司机。给人当差不讲忠诚,只论谁出价高,给得起钱。买通二人后,鹿开答应事成之后会送他们离开,并且许诺保他们安全,不会叫陈北鞍查到。到时找个孩子读书,父母病重的借口送他们离开在这里,手再长,也不可能再牵扯上。
前后谋划了个把星期,鹿开和二人敲定好时间后,秘书在陈北鞍的酒水里下药。等人昏睡后,他驮着陈北鞍离开专为他设的鸿门宴会,遇上门外等候的保镖,谎称陈北鞍醉了酒,现在要送人回去,不必再跟着。
保镖并为因他几句话放人,因为老板嘱咐过,要求无伦在何种情形下都必须片刻不离身,这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后面司机老刘也来了,一唱一和:“刚才陈总让我给他约两个漂亮小姐来,你们非要跟上,也不怕败了兴致陈总迁怒。”
老刘也去扶陈北鞍,佯嗔道:“懂不懂事儿啊?大半夜的能出什么事?”
既然都这么说了,其中一个保镖道:“好的,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们。”
“哎呀,啰嗦。”老刘架起另一只胳膊,堂而皇之地将人从眼皮子底下弄走。
老刘开车,秘书联系鹿开。一路直行往南开,出了市里,开到一处人迹罕至的郊区。郊区荒草丛生,附近有几间常年荒弃的仓库。仓库年久失修,铁门锈迹斑驳遍结蛛网,脚下一踏,扬尘四起。
鹿开召集一帮手下,早已等候多时。
人从老刘手里接过,秘书在一旁恭敬道:“二少爷,人送来了。”
鹿开应道:“嗯,剩下的钱三天后转你账户,明天的飞机票,你们一起离开。”
秘书眼睛还在人事不省的陈北鞍身上,心里也没个底。
鹿开冷冷地斜他一眼,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
“鹿少爷,陈、陈总真不会找我们吧?刚才从那酒店离开,那群保镖知道是我们把人带走的。”不怪他事后害怕,陈北鞍骇人手段,有多少是经他手去办的。
“呵。”鹿开冷笑,“马上就是个死人,难不成怕他变成厉鬼来找你?”
这话着实把二人吓得当场一愣,“什、什么?二少爷,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怎么说的?”鹿开一记眼刀,“再不走,你就和这仓库里的人一起留下,接着表你的忠心,都别想走了。”
二人听闻,慌不择路地转身逃离了仓库,好似身后已然跟着只厉鬼,马上要扑过来索他们的命。
加上陈北鞍,已经抓了四个,跟了鹿开多年的叶黄问:“现在弄醒吗?”
“不急,”鹿开放下陈北鞍,“还差三个。”
药效只能维持四个小时,除陈北鞍外,其余三人陆续醒来。他们已经被抓来两天了,鹿开不给食物和水,嫌吵,就一直用药让他们昏睡。
饿两天,老实多了,终于不再像狗一样乱吠。
郑通辗转醒来,睁眼便瞧见了角落里的陈北鞍,同他一样,手脚被捆。郑通这两天被打老实了,见了人也不敢再胡乱嚷嚷。
原本见着鹿老二,郑通还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怎么惹着这二世祖了,后来范屏、霍嘉良陆续被抓,他隐隐猜到可能这鹿老二是为上次那叫什么,付什么宁的出头来了。
不怪他一开始没能马上想到缘由,因为他们平常都是这么玩的,别说男的,就是女的他们也玩过。钱封不住嘴的,就用权。几大家族各个有权有势,政里的,局里的,一群纨绔欺男霸女为所欲为惯了,谁会将这么一件小事放在心上。
再说了,那次也没操成啊,鹿二和封三把人救走了。
郑通起初没放心上,哪怕想起来了也完全没当回事,结果鹿老二对他是真动手。他被打得四处乱爬,威胁过求绕过,“老二,也不看看我是谁!你敢打我!”
鹿开不受威胁,一棍子朝他脑袋上敲。
他被打怕了,老实了。后面又陆续抓来了范屏和霍嘉良,如今把陈北鞍也一并掳来了。
率先醒来的三人噤若寒蝉,灰头土脸,混着空气中难闻的刺鼻气味,畏手畏脚地缩在那里。
药效过后,陈北鞍也醒了,虽不知身处何处,手脚被捆,却仍是一副从容不迫,丝毫不惧的自在神态。
他打量周遭,不像霍嘉良那帮人,鬼吼鬼叫的。
见人醒了,鹿开起身,拉着方才坐过的椅子一路拖行,椅子划过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噪音,最终停在陈北鞍面前,鹿开坐下,整个人阴恻恻的,与平日玩世不恭的他判若两人,“你比那六个冷静多了,霍嘉良被绑的时候都吓尿了。”
“呵。”
“陈北鞍,你笑什么?”
陈北鞍往后靠了靠,支着一条腿,扬着下颌看人:“鹿开,你不敢。”
“哦,我不敢什么?”鹿开顺着话接,“难不成你已经猜到我想干吗了?”
陈北鞍反问:“你想干什么?”
两人打哑谜,“你不是猜到了吗?”
陈北鞍绕话:“我是在问你。”
“我吗?我能干什么?”鹿开又把话抛回去,“你说对吗?大哥。”
陈北鞍嘴角微笑,看着他。
鹿开指着墙角三人:“我不干什么,但你这几个朋友可就不好说了。你说,和你比,是义重要命重要?”
酒肉朋友,何来义气?陈北鞍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你想怎么给付语宁出气?”
鹿开这时反倒不急了,“急什么?人都没齐,再等一等,最快天亮前,你们七个,一个不少。”
还差最后三个,派出去的人分头行动,已经在往回赶了。
鹿开暂时起身离开,范屏和霍嘉良挪到陈北鞍身边,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正打着电话的鹿开,低声道:“陈北鞍,你快想想办法,我、我可不想死在这儿。”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之骄子,哪受过这等屈辱,两天不吃不喝,困了累了往地上一趴,连床挡风被子都没有。原本干净衣服上沾满了污秽,扬灰,鸟屎,腥膻的尿液,混杂一处,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陈北鞍靠在墙上闭目。
三人接头私语,商量着逃跑,企图挣脱背后打了死结的绳扣,被叶黄发现,又一顿棍棒伺候,打得吱哇乱窜,连连求饶,哪有贵公子的模样。
凌晨快一点,底下的人绑来了酒吧的徐沛,离得远,未走近便能闻到他周身熏人的酒气。
他还醉着,身形虚晃脚下踉跄,眼睛眯成一条缝,辩了好半天才认出眼前的鹿开,“哟,这不是鹿二吗?找哥哥喝酒来了?快来快来……”他醉糊涂了,“咦,这是哪儿?酒保!酒保呢?”
鹿开面无表情地看他耍酒疯,“打醒他。”
叶黄将这醉鬼绑在椅子上,绑好后,直接一桶凉水从头浇下,徐沛冻得一个激灵,清醒了三分,骂道:“操你妈的,哪个不长眼的!”
叶黄扬手甩了他一巴掌,徐沛恶狠狠看着叶黄:“操你祖宗,你他妈谁?劳资记住你了!敢打劳资,你他妈不想活了!”
鹿开没喊停,叶黄就继续打,一掌接一掌地扇。
很快,徐沛一张姣好的面容变得鼻青脸肿,甚至连牙齿都打落了两颗,鼻血直淌,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求饶的话:“别打了,别打了,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你、你要什么?钱吗?我有钱我有钱的,要多少我都给你,让我、让我打个电话叫他们送钱来,别打,别打了,好汉饶命,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