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桑野揪心的要命,像是要将他抱的挤进骨子里,手怜爱不及地摩挲着他脸颊,却又不敢触碰到他的伤口,小心又克制。
“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保护你的。”
可他总是做不好,总是让虞乘受伤。
“桑野哥哥……”
“你、你骗、骗我,你骗、我。”
“对不起乖乖。”
“快把他抱到床上,我给他检查伤口。”
听到医生的提醒,郑桑野忙把虞乘抱起放到床上。
虞乘分不清面前的身影面孔是真实还是虚幻,就是身体自动反应地睁大了眼睛,双手紧紧抓住郑桑野的手臂,满眼通红固执的模样可怜又可怖。
郑桑野反握住他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坐到床头让虞乘靠在他胸前。
虞乘似乎是疲累到极点,他在郑桑野怀里逐渐温顺安静下来,医生本想说什么,可看他们又这样欲言又止。
“小乖。”郑桑野柔声轻唤着他,捧着他的脸方便医生上药。
医生一通简单检查后,给虞乘重新包扎了伤口,“还是要去医院拍CT检查一下,先输液吧,他发烧了。”
郑桑野守在床边,给他扎针的医生拿出输液管,虞乘半阖着眼睛,看到他拉着输液管要过来,往后缩了缩。
“桑野哥哥,不、不打针,疼。”他哽咽着,慌乱去抓郑桑野的手,“不打针。”
“好,不打不打。”郑桑野倾身过去捂住他的眼睛,“不打。”
医生趁机拉着虞乘的手把针扎了进去,边说:“他从来都不怕打针的,奇怪,以前每次给他打针,他眼都不眨,麻木的像个木偶,像是不会疼。”
郑桑野却捕捉到他话语中的某个词眼,“每次?”
“他身体不好,经常生病,这几年来他除了打针和吃药后能好好睡一次觉,其余时候都是长期失眠的状态。”
郑桑野喉咙收紧,所以那天晚上虞乘也是失眠。
医生胶贴粘上他手背,“精神衰弱,其实应该是心理问题较多,他很矛盾,似乎在积极接受治疗,另一面又很消极。”
愧疚和心疼挤满了郑桑野的内心,他以为虞岸把他照顾的很好。
“看起来他很依赖你,或者,很喜欢你。”
虞乘酒后这个状态,诉说的太明显了。
是吗,郑桑野却感受不到欣喜。
他一直以为虞乘选择了虞岸,暗自痛苦那么久,自己泡了自己那么久的酸醋,他想躲起来不去面对,明明该感到高兴的。
可这一刻他反而希望虞乘不喜欢他,希望虞乘恨他,那样的话虞乘这四年,或许要开心许多。
医生把卧室留给了他们,郑桑野给他擦拭着脸上的汗液,虞乘一直半睡半醒惊愕不断喊着疼。
怕他动到血管里的针,郑桑野只能按着他作乱的手,一声声温柔哄着。
虞乘睁不开眼总是半阖着,他还总是哭,一边哭一边前言不搭后语的控诉着郑桑野的种种行径。
郑桑野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虞乘突然安静下来,郑桑野轻轻擦掉他眼角的泪。
他又说:“你喜欢、别人,我不要、不要你了。”
说完就委屈的像个孩子哭的呼吸都匀不上来,仿佛一口气就要抽过去。
郑桑野轻轻吻着他,细密温柔的吻从额头到脸颊鼻尖,他鼻翼红得可爱,郑桑野含住咬了一下,吻到他唇瓣时,才突然加重了力度。
虞乘还是没学会换气,不清醒的时候更不会,郑桑野唇瓣退离了些,虞乘急促呼吸着,几度温热喷洒到郑桑野脖颈处,他喉结滚动,苦涩的笑容惨淡痛苦。
“虞小乖,我好爱你。”
我好爱你啊。
“我会疯的。”
郑桑野抵着他额头,分不清是呼吸太炙热,还是眼眶藏不住热泪,交融在一起窒息又不舍分离,像要溺死在其中。
其实在以为失去虞乘的时候,他就想,如果郑慧也放弃了,那他也就死了。
到那个时候,他所有的坚持都失去了意义,更没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本就是漂浮的孤木,出生就被亲生父母弃置路边,被爷爷抱回去艰辛养到七岁,可老头子等不到他长大享福,寒冬天在垃圾房旁边的小棚子里话也没给他留一句就撒手人寰。
没了爷爷,他彻底成了孤儿,走街串巷挨饿挨冻挨打的日子过的还不如丧家的野狗,直到八岁那年,雨夜里他高烧病倒在龙曲小巷的下水道边不省人事,是郑慧把他带回福利院,才救了他一命。
郑慧养了他十年,亲生儿子一样,给了他家,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让他享受了从未拥有过的母爱温情。
可他总是来不及回报,郑慧就病了。
他不想让郑慧也像爷爷那样熬到油尽灯枯,他已经失去过一个待他好的亲人,不能再失去一个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养的母亲,所以不论如何他都要让郑慧活下来。
或许虞乘不曾记得在儿时见过他,也不曾记得自己给予过他怎样的温暖,他这一生就只有这三个人不能失去。
这四年他只祈求着虞乘再等等,他一定还有机会可以把虞乘再追回来。
可是在看到虞乘选择虞岸以后,他才明白他早就已经失去了虞乘。
如果郑慧也不要他,那他真就成行尸走肉了。
不论那位医生说的可信度有几分,郑桑野此刻都悄然庆幸。
他又放纵了自己一次,像是要把这四年的想念都补偿回来,直把虞乘吻到乖的不出声,沉睡过去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船舱甲板上,平时聚在一起就聒噪个没完的一群人半天也没说出句话。
雷州眼睛瞪了又瞪,凯希满脸玩味,小治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二月惊得嘴巴大张,初丹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镜治。”二月机械地抬起手臂推了小治一把,“我刚刚应该不是醉了看眼花吧?”
小治高深地挪了下镜框,眼里隐隐兴奋:“我就说他们有故事!”
“地下恋?”
“小情侣!”
小治和凯希隔着二月,都以为自己猜对了,默契地激动击了个掌。
初丹不失礼貌地一嗤:“前男友,旧情人。”
“什么?!”?
你是夸我吗、那只猫的名字,就是以虞乘的名字取的
雷州捏了捏鼻梁, 原来之前郑桑野是这意思。
二月嘴唇抽搐,脸色纠结成一团,他们的领队, 竟然是他们队长的前男友。
这也太操……了!
船本就是往回折返的, 到达泊口的时间比郑桑野来时更短。
郑桑野透过小窗往外看,天渐亮, 虞乘必须要去医院检查。
他疼爱地轻轻抚摸着虞乘的脸, 虞乘睡梦中依旧不太安稳,指尖抚着他眉心,郑桑野觉得自己此刻就像穿上了水晶鞋,这艘船就是南瓜车。
“再等等我,乖乖。”
再等等。
医生来拔针时何玥也跟着一道,看到郑桑野面无表情地坐在另一侧, 冷淡疏离的模样像早前对虞乘慌张的不是他。
“车到了, 送小乖去医院。”
郑桑野看了眼床上的人, “嗯。”
“我来吧。”他过去,将薄毯裹到虞乘身上, 抱着他出了船舱。
何玥看到虞乘红肿的唇瓣, 意味深长地凛了凛眸, 却也是没拦得住郑桑野的动作。
GA一群人齐排排站在一旁,跟护卫军似的目迎目送他们。
何玥倒是让他们继续玩儿,但谁都没了休假的心情, 谁还能在这儿待下去,索性全都下了船。
这是一场并不美妙的短暂旅行, 另外还沉醉不醒的两人被扛着上车都没发觉, 要是睁眼发现自己睡在基地宿舍, 恐怕还得魔怔一会儿。
何玥心中突然串连起一条隐约的线来, 可一时又没法将其明确,只是在上车时,突然对郑桑野开口:“你是怕见到虞岸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她就是想问。
郑桑野为什么不和GA的人一起来,在他上船的时候,何玥明显看到他在看见自己时,眼神里一闪而过的一瞬怔松。
她从小就不喜欢虞岸,没有缘由,从在虞家看见虞岸的那一刻起,她的第六感就对这个人产生了深深的排斥感。
瘦小,阴郁,眼神躲闪,眼神深处透着凶恶不善,有着他那个年纪不该有的势利,她那时将这人的形态归于贼眉鼠眼,是种极厌恶的定义。
即便是姨父姨母精心教导循循善诱,虞岸如今也算一表人才出众卓绝,可何玥仍旧觉得人骨子里的本性难以扭转,大概是曾经亲眼看见过这人的阴鸷面,又从小都与他争锋相对向来不和的缘故。
而且虞岸对虞乘的占有保护欲,已经完全超乎了一个兄长对弟弟的照料,偏偏虞乘也从小就偏护这个哥哥,她虽只是怀疑,但倒是从没见过虞岸过于明面的行为,所以她也只能偶尔提点提点虞乘,虽然虞乘向来不放在心上。
她想如果她是虞岸,像郑桑野这样的人,她是绝不容许留下的。
所以……
郑桑野轻轻将车门关上,目光在虞乘脸上流连,淡声解释:“有私事。”
何玥不信地挑眉,郑桑野又道:“我妹妹今天去医院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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