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接的挺快,“哟,后悔了?”
郑桑野懒得和他打趣,听雷州这边的声音,应该离小治他们比较远,他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太纵容他们了。”
“就是让他们来放松的,出来了还束手束脚的干什么。”
郑桑野话到嘴边溜了又溜,才说:“他们喝的太多了。”
“你跟初丹说啊,她在那边,我在这头海钓呢,没空。”
“操。”郑桑野低低骂了句。
“诶,气啊?谁让你不来呢。”雷州急忙把手机放到一旁,拉着被咬住的鱼竿,声音都高低不一了,“我们还没完全进海,要来的话还来得及。”
雷州顿了顿,“福利院里头有人管,你不是每个月都给汇钱吗。”
郑桑野吸了一口,“今天复查,有空陪陪她。”
“没事吧?”
“没事,恢复的挺好的,再来两次手术就能完全缝合了,就是……”
“这种残缺程度,能恢复已经很不错了,孩子还小,长大伤口就愈合了,总比以前那个样子强。”
小治回去找不到雷州,发现郑桑野挂了电话,又折了回来,跌跌撞撞地和在蹦迪斗舞的阿淮拉莫撞上,差点没爬起来。
他过去拍了拍虞乘,叫醒了他,“领队,领队,我们队长,找你。”
虞乘也迷糊着,睁眼就天旋地转坐都坐不稳,他扶着桌子勉强立稳身形,“怎、怎么?”
“队长,找你。”
“唔?队、队长,谁、谁啊?”虞乘撑着桌子颤颤巍巍站起,转着脑袋四处乱看,“队长,谁?”
喝的神志不清了,连队长是谁都不知道了。
小治揽住他,两个喝多的人只能勉强互相牵扯,要是没靠着身后的桌子,恐怕就摔了。
他道:“我们队长,郑桑野,郑队啊。”
虞乘忽然像被按住了停止键一样乍然安静了下来,混沌的目光渐渐从失焦的状态凝聚一个焦点,粗喘的呼吸逐渐均匀,这个过程经过了几分钟,他像被定住一样站在那里不动,小治都懵过回神想要找个地方坐会儿了,突然听到虞乘嘶声力竭地吼骂:“骗子!”
“混蛋!”
骂人的时候,他倒是一点儿也不结巴。
小治被他吼懵了,“领队,你骂谁呢?”
“郑桑野,”他哽咽的声音里满是委屈,“是个骗子。”
他转身朝船外的甲板上走去,耳边又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阿淮和拉莫闭着眼摇来晃去,虞乘就感觉有黑影总是在眼前晃,他伸手去挥开,却不知是把人给推倒了。
拉莫倒在小楼梯上,虞乘眼眶发热什么都看不清,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抬腿就踩了上去,脚上软乎乎一阵,踩着就爬了出去。
“操,谁他妈踩了我一脚!”
阿淮在一旁看到阿淮躺到在地,幸灾乐祸地笑着:“是你爹!”
虞乘两耳不闻,下去时眼前灯光炽白,脚下能不能踩到实处也不知道,伸腿就踏了下去,就这么从二层摔了下去,脑袋撞到游艇边缘扶手的边角,额角顿时就破了口子。
他们音乐声放的太大,虞乘砸下去的声音被掩盖了过去,半天无人发觉。
虞乘脑袋麻木,酒精麻痹了神经,连感受疼痛都是迟缓的,他只觉得后脑勺都是麻的,脚踝上的刺痛感让他最先感知到,他轻轻翻过身,埋在底下的右侧额角露了出来,鲜血留了小片,被脸颊搓染,变得猩红可怖。
“疼,”他痛苦地□□了声,低声呜咽着喊了声,“桑野哥哥……”
手上胡乱抓着,抓空了几次才抓到船边的扶手,他用尽全力才攀爬起来,头上伤口的血流到眼角模糊了视野,黏黏糊糊的在脸上,他伸手去擦抹,手指按到伤口处,他疼得弯了腰。
看着手指上的血,他瞪大了眼睛,似乎清醒了一瞬。
雷州这次终于钓到了大鱼,他急得都忙不及和郑桑野说话,两腿往后一撑,扯着鱼竿就拉。
“守一晚上了,终于给我钓——”
落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声音,他在船尾眼见着有人从同侧的船头栽了下去,溅起了一阵水花。
他愣了片刻,见那人掉水里不也不扑腾,想到郑桑野说他们喝醉了,心下登时就慌了,扔下鱼竿就往船里跑,扯着嗓子喊着救人。
意外太突然,郑桑野只听到雷州惊慌失措的喊声。
“老雷,怎么了?”
“老雷?”
听清雷州的喊声后,郑桑野才心觉出事了。
他挂掉电话,又给初丹拨了过去。
船上很混乱,雷州和周朔立马跳下去救人,还有几个迷醉不醒的浑然无觉躺在地上好睡,小治清醒一些,想过去帮忙却被初丹给拉了回去让他别添乱。
虞乘被救上来时,初丹才想起把这件事告诉郑桑野。
接到初丹电话,郑桑野匆忙离开了福利院。
“你们都在干什么,他怎么会掉到海里!”郑桑野吼声显然失控,他想起当时和雷州童话时,是隐约听到了一声落水声的。
间隔那么远他在电话里都能听见,可想当时虞乘是怎么掉下去的。
他喝多了,这样掉到海里连反应都来不及做,溺水也就一两分钟不到的时间,雷州他们但凡慢一点,但凡……
他不敢往下想,急得焦灼抓头,气怒不得地往车门上重重锤了一拳,吓得司机师傅不由频频往后看。
初丹慌忙解释:“我们都没注意,没想到他会跑到那儿去,都喝多了,谁也没注意……”
她声音渐渐低下,郑桑野强迫自己冷静,可声音还是隐隐发颤:“他怎么样。”
“额头破了个口子流了血,从二层摔下去的,没到缝针的地步,你别担心,其实也不算高,就是他不小心磕到尖锐的地方,所以……”初丹顿了顿,又说,“他掉下去没多久就被救上来了,但喝多了的情况下呛了水,全程都不清醒,船上有周朔,还有医生也在,你不用担心。”
郑桑野呼吸很沉,初丹隔着电话都能情绪听到,她刚想开口宽慰,就听郑桑野说了句知道了,电话挂断。
郑桑野声调很冷,挂掉电话后的脸色阴沉显得很凶悍,司机师傅迫于胆怯欲言又止。
他抬眼看到后视镜里司机师傅的目光,靠回椅背上,焦灼无力地闭了闭眼,“对不起师傅。”
师傅面色讪讪:“遇到急事儿了吧,那我开快点,不过你现在过去,半夜这个点那儿可没有船出海了。”
“那也要去。”?
我好爱你啊、你喜欢别人,我不要你了
他声音低到像融在嗓眼里, 含糊不清。
郑桑野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流哥,当初XT和平分部被迫解散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 因为那个时候, 其实闹了些不愉快。
流哥大概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郑桑野,他先上前来朝郑桑野伸出了手。
“好久不见了, 桑野。”
郑桑野垂目, 未和他相握,只淡淡瞥了一眼便侧过身去。
他一贯都性情还算温和,见谁也都能聊上几句,也鲜少和谁冷脸。
流哥尴尬地缓缓收回手,牵强地扯了扯唇,面色复杂。
当初这款游戏还没那么火的时候, 很多电竞俱乐部的战队都没有太多比赛可打, 平常也就是约着相熟的那几支队伍私下约训练赛, 要么就是参与一些非正规的线下比赛,奖金并不多, 但对于他们来说能上场比赛已经是最终目标。
XT就那么五个人支撑着, 终于等到正式比赛的赛制下来, XT那段时间从未如此的振奋过,他们一路拼进总决赛,后来却又因为虞岸从中作梗, XT分部被迫在赛前全队退赛。
郑桑野无法逃避其中罪魁祸首是他的事实,可如果当时流哥没有被金钱所动摇, 那XT不会就此销声匿迹。
他还记得当时大黄, 酒酒, EI, 阿金接到退赛通知时,那样激奋反抗却又无法不低头的溃败模样,那天他们站在会场外哭得撕心裂肺,他们在训练室里泡了那么久,就等着这一天。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将人追逐梦想的资格扼杀更残忍的事了。
流哥拿出烟盒递到他面前,“最近还挺好的吧,我看你们战队刚刚斩获S2赛季总冠,恭喜啊。”
郑桑野没接,简洁说了句:“谢谢。”
他态度依然冷淡,不知这句谢谢是对他的恭喜还是对他发烟,也未曾正眼看他。
泊口船只上有人朝他们这边喊了一声,打断了这尴尬的气氛。
“到了吗?到了就可以走了。”
流哥朝那头扬起手:“再等等,到了就走。”
他回过头又问郑桑野:“是去找你的队友们吧,我也是去那儿,一起吧。”
郑桑野疑惑蹙眉,忽而又想起流哥当初和虞岸的交易,想来应该也是与虞岸有些关系。
“我和虞乘的姐姐是朋友,我最近在这边有些工作,正巧虞乘也在,所以她约了我过来,也算是多年的老相识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们等了几分钟,来了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他身上背着一个药箱,随他们一起上了船。
已经过凌晨两点,郑桑野坐在船头一言不发,冷风往领口疯狂的钻,他微眯着眼,脸上没什么情绪,刀削的面庞似乎更凌厉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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