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瀚这时开口:“两年不见,我大哥倒是变风流了,真让我这个当弟弟的刮目相看。”
陶蘅没有接话,目光也很快从电视机屏幕移开。之后秦文瀚没再说什么,站在小叔子的立场叮嘱了几句陶蘅的身体,便转身离开了,直到他走出病房大门,陶蘅都没弄清他此行的来意。
又过了两天,秦文远来医院看陶蘅,顺便帮他办了出院手续,将他接出了医院。
陶蘅对秦文远亲自来接他没有任何感觉,自从那顿发作后,他发现他对任何有关于秦文远的消息都可以做到心无波澜,这是一个好现象,他告诉自己要保持,最好永远保持下去,即使要跟秦文远待在一起一辈子,只要心无旁骛,他便能获得解脱。
第50章 藏哪去了
回去的路上,秦文远一直在打电话,都是工作上的事,陶蘅的听觉却像是关闭了,完全没进耳朵。
他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脑袋里混沌一片,什么都无法思考。
快到秦宅时,秦文远接了个电话,第一句便是:“把他带去西京会所,我要见他。”
安静的车内,陶蘅听见电话那头说:“是,我现在就把人带过去。”
车子停在喷泉池前,陶蘅要开门下车,被秦文远一把拉住,“你先下去。”
司机:“是。”
司机下车站在不远处等待,秦文远对陶蘅道:“我今晚可能不回来,上去后自己洗澡睡觉,明天给你带xx路那家的蛋糕。”
陶蘅转头看着窗外,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秦文远没有生气,一把将他拽进怀里,捏住他的下颌,吻住了他。
这一吻看上去和从前没什么区别,霸道、热切,带着原始的欲望,唯一不同的是,陶蘅没有回应,他轻轻闭着眼睛,像一具没有情感没有知觉的人体道具,任由秦文远对他为所欲为,却不给任何反应。
秦文远短暂停顿了一下,更加用力地把他箍紧在怀里,一边吻他,一边手从他的衣摆里伸进去,滑过腰线,来到胸前。
“唔……”
一阵剧痛如蛛网般从陶蘅的后脑勺发散至大脑各个皮层,陶蘅呻吟出声,无数个几天前在车内被秦文远强上的画面像三倍速的幻灯片一样,在发疼的大脑中快速闪过,异常清晰,秦文远的脸,秦文远的每一个动作和触碰都让他觉得眩晕、烦躁、厌恶、恶心,无数个声音在叫嚣着“滚!”“离开我的身体!”
陶蘅开始疯狂挣扎,他一把抓住秦文远后脑勺的头发将他拉开,秦文远吃痛,抬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捏,陶蘅瞬间卸了力。
秦文远扬起手。
陶蘅闭上眼睛。
这是秦文远第一次要动手打他,或许是积攒了过多的怒气,秦文远的表情有些凶狠,手臂抬起的力度也很大,甚至于手指并起的弧度都带着十足的力道。
陶蘅做好了承受疼痛的准备,他甚至期待这份疼痛,说不清为什么,他想看到秦文远发怒。
然而事与愿违,秦文远的手掌最终没有落到他脸上,而是一拳砸在了陶蘅身后的车窗玻璃上。
车窗没有碎,秦文远的拳头却肿了。
陶蘅别过脸,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进了别墅大门。
*
秦文远前脚踏进西京会所,手下后脚将人带到了他面前。
富丽堂皇的包厢内,灯火通明,秦文远眯着眼睛坐在主位,手里夹着一支烟,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包间中央站着的男人。
“大哥,好久不见。”秦文瀚率先开口,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我这刚回国没两天,你就把我请过来,是要叙旧吗?”
秦文远没开口,慢悠悠地抽完了整根烟,才轻描淡写道:“两年没见,回国了不知道先来见我,倒是先去见了你嫂子,没有规矩。”
“嫂子?”秦文瀚哈哈笑道,“才两年,我嫂子都换人了,大哥可真是深情。”
秦文远没接话,他双手交叉在身前,一手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另一只手红肿的指关节。
秦文瀚也不在意,他低头掸了掸衣角不存在的灰,“你这么急着把我带过来,是想见我还是想见他?”
秦文远掀起眼皮,“既然你提到了他,那我就问一句,你把他藏哪去了?”
第51章 醉酒
秦文瀚闻言,依旧一脸的笑意道:“大哥,我就是开个玩笑,你想见我,我就在这儿,你想见他,那我还真不知道,他是你的人,怎么来问我要呢?当年我可是一个人出的国。”
“你是不是一个人出的国我们稍后再谈,”秦文远盯着他,“既然你知道他是我的人,为什么要把手伸到我身边来,谁给你的胆子?”
秦文瀚的笑停顿,随之慢慢收起,“哥,你不相信我啊?”
“我该相信你吗?”秦文远表情冷冽,“文瀚,你碰触到了我的底线,这两年时间是我施舍给你的,既然你敢回国,那就做好承受代价的准备。”
秦文瀚一改先前嬉笑的语气,道:“秦文远,你就是这么对你唯一的弟弟的?”
“弟弟?”秦文远冷笑一声,似乎是不想再谈,转移话题道,“你不想说也没事,既然你回国了,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耗,咱们来日方长。”
秦文瀚表情固定在脸上,“你想限制我的自由?这是犯法的。”
不知被哪个词刺激到了,一股暴戾的情绪在秦文远周身疯狂滋长,却被他死死压住,“你可以去告我,就和两年前一样,让警察把我抓起来,告诉他们我犯法了,让我坐牢。”
秦文瀚瞳孔骤缩,又很快恢复平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得懂,”秦文远的声音极度压抑,“文瀚,两年了,当年你们对我做的事情,你忘了,我没忘,我给了你们两年的自由时间,如今事情该解决了。”
秦文瀚深吸了口气,“你想怎么解决?”
秦文远说:“你不该一个人回来。”
秦文瀚轻轻笑了一声,“他既然决定离开你,就没打算再回来,如今就连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不能不知道。”秦文远又点了根烟,放在唇间用力吸了一口,才止住微微发颤的双手,“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国内好好想想,想好了通知他来见我,还有,前段时间老太太寿宴你没赶上,明天我让人送你回去陪她几天,她很想你。”
说到老太太,秦文瀚眼神一暗,似乎有些抗拒,秦文远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挥挥手让人将他带了出去。
秦文瀚出去后,手下道:“秦爷,我们的人在A国跟了小秦先生好几个月,没有发现他和陶卓先生见过面。”
秦文远将头靠在沙发背上,疲惫地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没见面不代表没联系,让那边的人继续盯着,文瀚回来了,陶卓一个人撑不了多久。”
“是。”
手下出去后,秦文远一个人坐在包间内,明亮的灯光刺激得他眼睛发疼,他拿起手边的遥控器将灯调暗了,拿起桌上的酒瓶往杯里倒酒。
橙黄的酒液流进杯中,他仰起头一口灌进喉间,扬手将空酒杯狠狠砸向对面墙壁,“嘭”的一声,砸了个粉碎。
这一晚,秦文远将自己灌了个烂醉。
秦文远是天快亮的时候被司机送回家的,司机将他扶上二楼,敲开主卧的门,陶蘅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一句话没说,侧身让开。
司机不敢让他动手,扶着秦文远正要进门,秦文远却突然睁开眼睛看向陶蘅。
陶蘅平静地与他对视,心里重重地一跳。
那双被酒意熏得泛红的眼睛中充满了疲惫和悲伤,还有一些陶蘅看不懂的东西,这些东西就像一根看不见摸不着的细丝,紧紧地缠绕在他的心上,勒得发疼。
陶蘅用力掐了一下掌心,告诉自己都是错觉,他别开脸,对司机道:“把他放床上吧。”
秦文远却突然挥开司机的手,踉踉跄跄地转身往外走去,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司机连忙追过去,陈伯也在这时上了楼。
陶蘅没有跟过去看,他站在门里,听见陈伯对司机道:“你先回去吧,我扶秦爷去三楼睡。”
也听见了秦文远含糊说的那句:“你不是他……”
秦文远去了三楼那间带锁的房间,每次喝醉,他都会跑去那间房,陶蘅不是没对此产生过好奇心,但从来没想过要去看看那里面装着什么,而如今,他有了窥视一番的想法。
第52章 就只是个替身
秦文远宿醉头疼,但是生物钟让他在早上七点过十分的时候准时醒来,他睁开眼睛,看着这间略显陌生的房间,一时间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
揉了揉太阳穴,这才完全清醒,他看着房内的摆设,只几秒就猛地坐起来,脑中无意识地想起昨晚醉酒前和秦文瀚的对话,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房,连房门都忘了锁。
——他没办法在清醒的状态下待在这儿。
秦文远下到二楼,脚步踉跄地走到主卧门口,扶着门缓了好一会儿,才不至于掌控不了自己发抖的身体,他推门进房,一眼看到了床上被深色被子包裹住的人。
陶蘅天快亮的时候吃了季牧桥给他的最后一颗药,一直睡到快中午了才醒过来,午间的阳光透过乳黄色的窗帘洒到他的脸上时,他缓缓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