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提前说下班时间就是来接我啊?”戚雨迟问。
“嗯,”谢月野说,“以后有时间,我会经常来接你。”
戚雨迟哦完一声,不说话了。
“我再试着投投简历,另外康少远也给我打电话了,他那边也有律所可以推荐我进去,而且我也想休息一段时间了。所以不要担心了,好吗?”
“好吧。”戚雨迟垂着脑袋。
回到家,他们身上还是落了雨珠。
谢月野收了伞,走到戚雨迟身前替他脱衣服。
一粒一粒纽扣挨着解开,雨水在戚雨迟脖子上沾着,慢慢往下淌,被谢月野拎着他衣领擦去了。
“一起洗吗?”谢月野问。
“啊,好。”戚雨迟以为是他想要。
浴缸里放着温暖的水,戚雨迟占据一边,等谢月野也坐进来。
他给戚雨迟抹了沐浴露,泡泡在水面成片。
谢月野指尖在他肩膀上走过,戚雨迟都快闭上眼了,忽然听见他问:“你去采访过何彭远?”
这件事谢月野不提他都快忘记了,只是谢月野突然一说,他又没由来地心虚。
“啊,去过,当时就是职业生涯规划,我随便问了几个问题……”
谢月野垂着眸子看不出神色,戚雨迟便坐起来,捧住他脸,认真解释:“他什么都不会察觉到的你放心,我估计他心里就把我当成一个普通学生而已。”
“戚雨迟。”谢月野叫了他全名,让戚雨迟心底跟着一沉。
“怎么了?”
“我只有你了,”他四指并拢握住戚雨迟颈侧,声音带着微弱的颤抖,“以前被打,我从来没有还手,包括你来救我的那一次。”
谢月野牵了他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眉毛上。
“因为你,我在想,如果我自己都不打算救自己,凭什么要让别人用生命来冒险救我?我和我妈大吵一架,我说我要换一个名字,我不是谢罪。”
他胸膛微微震动,水面泡沫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戚雨迟用力揉了揉那里。
一直不喜说话、冷冷清清的少年第一次在母亲面前控制不住情绪,周盼秋砸了一只碗,抓着他的衣领,牙齿颤抖地问他:“你到底是谁的儿子?”
“你说啊!你是谁的儿子!”
谢月野连连摆头,哭得眼睛发疼,五官皱起。
“我要换名字。”他一把推开周盼秋,捡起地上一片碎瓷举在手里。
“我不做谢罪了!”谢月野声嘶力竭地喊完,胸膛中的气息都感觉不到了。
他记得自己抬起手,闭上眼睛,在周盼秋难以置信的骂声中,谢月野左边眉尾一疼,血染红了白色的瓷片。
睁开眼,他手中的碎瓷一摔,憋忍数年的委屈,这一刻被埋在轻飘飘一句话里。
“妈妈,我不想做谢罪了。”
“晚上我坐在草地上,在想是不是所有人都不想要我。周围很安静很安静,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
“所以我把名字改成了谢月野,月亮的月,田野的野。那一天,我只有眼前的月亮和田野。”
“现在我还有你,但也只有你了,”谢月野的手指贴住戚雨迟颈侧,眼圈被浴室里滚烫的空气蒸得发红,“我求求你,我只有你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写得快,看看晚上还写不写得出来,写得出来就再更,没有就算了
第56章 早就搭进去了
谢月野在家里休息的时候, 生活质量比平时高的不止他本人,还有戚雨迟。
早晨不用再慌慌张张到公司楼下的便利店买两个面包,谢月野会给他熬粥煮豆浆, 配上热腾腾的点心。中午戚雨迟也成为律所里自带盒饭的一员, 他的盒子每天打开都是不一样的菜,香到好多律师凑过来看。下班家里有还热的饭菜,谢月野会经常和他一起窝在床头看电影, 陪他读书。
戚雨迟也不忙的时候, 他们会做..爱,现在戚雨迟逐渐沉迷于这件事情中, 觉得好像心里许多说不口的话, 谢月野都能这样感受到。
暑假剩下的时间没有那么多了, 谢月野好像也没有再去实习的意思, 每次戚雨迟问他就说多陪你几天不好吗?
戚雨迟想,一点都不好。
他跳到谢月野背上,低头一口一口咬他后颈, 迟迟不松嘴。
咬完了,他拿自己的掌心贴着牙印, 慢慢地揉。
谈恋爱会改变一个人,戚雨迟总是觉得自己被谢月野改变了很多。
从前他是一颗钢铁般的心, 没心没肺长大的, 现在变成能一点点碾碎的温柔。
在谢月野那天和他说我只有你了之后, 每天晚上临睡前, 戚雨迟都会记得和谢月野说一声:“我爱你。”
他还是缠着身边的人睡, 腿不管不顾抬起来往谢月野身上一搭, 手也圈着他。
“明天周末, 晚上我们去喝酒吧, ”戚雨迟闭着眼说,“我俩好久没去过酒吧了。”
“好。”谢月野拍拍他后背。
周末的酒吧很热闹,就算时间还早,人也挺多的。
他俩今天为了少招惹点人,都戴了耳骨钉,还特意穿了一身情侣装。
两件宝蓝色的上衣,一半衬衣一半T恤拼在一起,只是衬衣的条纹和颜色的深浅有不同。戚雨迟下身穿的是条短裤,一直盖到膝盖,谢月野穿的是休闲长裤,也是纯黑色的。
他俩什么意思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就算这样也还是挺吸睛。
就两个人也没订卡座,戚雨迟和谢月野挑了个吧台角落坐下来。
“今天喝什么啊哥?”戚雨迟拿过酒水单,扫了一眼。
“你想喝什么就喝什么吧,点度数高的也没事,我少喝点。”谢月野说。
抬头对视一眼,戚雨迟有种被戳穿的感觉。
是,他让谢月野来喝酒,其实是他自己想喝。
闷了太久了。
从谢月野丢掉律所实习之后,戚雨迟心里始终有口气没落下来,谢月野一直知道。
他抬手在戚雨迟头发上抓了一把,说:“你点吧,今天我陪你的。”
“行。”戚雨迟真就没手软了。
他酒量本来就还可以,但聚会上从不乱喝,所以很少真的醉过。
唯独今天,戚雨迟看着面前谢月野这张脸,替他很憋。
本来戚雨迟没有这么愁,但是他之前偶然看到了谢月野在招聘软件上投的简历。
就算是找实习大家也是海投,一次上百家很正常,不正常的是谢月野投的律所都是小所,偶尔和几家的沟通也是无疾而终。
戚雨迟只需要简单想想就知道为什么,但他从来没问过。
酒喝了很多,戚雨迟也醉了,红着脸站起来,突然和谢月野说我想亲你。
他脑子里总是有这种突如其来的点子,谢月野抓着他胳膊把人带进酒吧的卫生间,随手推了个隔间将他塞进去。
“太久没玩儿玩儿挺野啊?”谢月野笑他。
“啊,”戚雨迟还真就点点头,“反正跟我男朋友玩儿,怎么了?”
谢月野吸了一口气,凑近他,说:“没事。”
戚雨迟口腔里满是刺激的酒精味,谢月野捏着他下巴,舌尖很快顶..进来,只想好好尝一尝。
除非是那天很累,否则他俩一时兴起的接吻,总是非常烈。
谁也没有让着谁的说法,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跟牙齿打架一样。
戚雨迟勾着谢月野脖子,四只脚胡乱踩着,最终齐齐撞在门上。
他大口喘着气,衣领揉着一团,望着天花板,说哥你好带劲。
“回去了吗?”谢月野拿额头贴着他,半哄半抱,“走了吗?回家了。”
“回家啊……”戚雨迟眨了眨眼睛,“那是家。”
“嗯,”谢月野低头在他嘴唇上印了一口,“是家。”
酒吧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远,谢月野扶着戚雨迟,两人走了快二十分钟就到了。
小区里很安静,基本没有几个路过的人。
戚雨迟胆子大了点儿,手抬起来揽着谢月野后腰,把自己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他身上。
“又开始耍赖了,”谢月野逗他,“每次就这样。”
“嗯……”戚雨迟搓了两下,“就跟你耍赖。”
“家里还有半个西瓜,等会儿给你吃,解酒的。”谢月野手臂一抬把人圈进怀里,夹着他的脖子往前走。
“知道了……”戚雨迟握着谢月野垂下来的那条手臂,偏过头用耳朵蹭了蹭。
他们姿势亲密地进了电梯,戚雨迟手抬着,和谢月野十指交叉。
“快开学了,”戚雨迟忽然有些伤感地说,“到时候你住东边我住西边,我们就是一对苦命鸳鸯。”
谢月野轻笑一声,“没有这么惨。”
戚雨迟扁扁嘴。
电梯到了,谢月野突然蹲下来,握着戚雨迟腰把人直直抱起来。
“什么啊你……”戚雨迟被吓到,笑着捶了一下他肩膀,脑袋倒着有点充..血。
房间门是密码锁,谢月野偏头说了句抱紧点,撤开一只手去输密码。
密码总共八位数,戚雨迟一只手圈着他脖子,另一只手穿过谢月野腋下,在他后背上贴着。
摁到第六位,戚雨迟抬起身子,舌尖在他颈侧的血管一舔。谢月野的手臂几乎立刻就收紧,没有着急打开门,而是在戚雨迟腰上拍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