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傻逼 (长江以南)

　　晚上，老爷子拉秦磊陪他喝酒，秦磊说要开车，不能喝，老爷子瞪他，“你说说你多长时间没回来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陪我喝点酒怎么了？今晚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喝完就别走了，跟爷爷睡！”
　　秦磊拗不过他，只好应了，心想着待会儿要给路邱林打个电话报备一声。
　　“哎，臭小子，这几年你是真的变了不少，”老爷子酒量其实很一般，几杯酒下去话就多起来，“你说说你这些年都干什么了？”
　　秦磊也喝了不少，他撑着头，定定地看着桌上的某处，道：“没干什么，就是遇到了那么一个我想为他改变的人。”
　　“那你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磊笑笑，“好人。”
　　“哼！”老爷子不屑一顾，“你倒是不挑。”
　　秦磊又接着说，“一个对我来说世界上最好的人。”
　　老爷子白他一眼，“比你爷爷我还好？”
　　秦磊看着老爷子，叹了口气，“爷爷，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你能不吃醋吗？”
　　老爷子没好气道：“没有我，也没有现在的你。”
　　“是，谢谢爷爷，”秦磊端起酒盅，“敬你。”
　　老爷子冷哼一声，和他碰了碰，仰头喝下。过了一会儿，老爷子说：“哪天带回来我看看。”
　　秦磊一愣，以为老爷子喝多了说胡话呢，“你说什么？”
　　“把那个人带回来我看看。”老爷子中气十足道，“我总要知道我孙子找了个什么人。”
　　秦磊张了张嘴，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举到老爷子面前，“今天最后一杯，我敬你。……谢谢你，爷爷。”
　　老爷子不甚酒力，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秦磊披上衣服，开门走到院子里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给路邱林打电话。
　　手机响起的时候，路邱林刚从出租车上下来正往小区里面走，他接起电话，“我快到家了。”
　　秦磊的声音传过来：“我在我爷爷这儿呢。”
　　路邱林愣了愣，然后意识到了什么，“你和你爷爷……说那件事了？”
　　“嗯，”秦磊说，“我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他了。”
　　路邱林突然觉得有些紧张，“爷爷他怎么说？”
　　“爷爷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秦磊，”路邱林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插在口袋里，仰头看着远方的万家灯火，他说，“如果这件事让爷爷为难了，你不要逼他，我不希望任何人为了我陷入困境中，那会让我内疚。”
　　“路邱林，路老师，”秦磊今天大概是有些喝多了，讲话跟平时不太一样，“我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为了你，但是我的初衷始终是你，我只要一想到当初你被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我们还为此浪费了整整三年时间，我就恨不得咬死他们。……路老师，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所有伤害你的人，我都要让他们得到法律的制裁。”
　　路邱林吸吸鼻子，“你想过代价吗？”
　　“想过，”秦磊说，“我真的想过，我最近想了很多，所以才来求助爷爷，我相信爷爷能处理好。……路老师，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好吗？”
　　秦磊都这么说了，路邱林还能说什么，他笑笑，“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对了，你今天不回来了？”
　　“嗯，我今天喝了酒，不能开车了。”秦磊突然撒起娇来，“路老师，我今天不能抱着你睡了，你会想我吗？”
　　路邱林失笑，柔声道：“想你，傻小子。”
　　“我也想你。”秦磊顿了一下，又说，“对了，爷爷说让我改天带你过来看他，你哪天有空，我们一起过来。”
　　路邱林愣了愣，“爷爷……说的？”
　　“爷爷亲口说的，他想看看你。”
　　“爷爷他会不会，会不会对我不满意？”
　　“不会的，”秦磊说，“爷爷他人很好，只要是我喜欢的，他都没意见。”


第117章 大意了
　　路邱林带领学生们在研究室里忙活了近一周，终于把结题报告完结了，他把所有资料和成果分别拷进多个存储盘，然后关闭电脑，靠在椅背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看着手里的存储盘，只要将里面的东西打印出来送去鉴定，一旦成功，这项课研结果就能开始实行应用和推广，也不算辜负老教授对他的信任和期待。
　　为了庆祝近在眼前的胜利，路邱林决定，晚上请大家吃饭唱K。众人欢呼，大喊着路师兄万岁。
　　路邱林在离研究室不远的一家KTV订了一个档次不低的包间，晚上吃完饭后，一群人就去了，包间在顶楼的最尽头，穿过走廊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两个醉汉。醉汉是真喝多了。满身酒气不说，两人勾肩搭背，一边走路一边唱歌，在经过他们一群人身边的时候，两个人突然歪歪扭扭地往一个女生身上倒去，女生吓得惊声尖叫。路邱林当时就在女生后面，他一把抓住那俩醉汉的衣领把人给拉开了。
　　醉汉倒在地上，抱在一起又哭又嚎，路邱林指指前面的包房，“你们先过去，我去楼下叫人上来把他们弄走。”
　　之后大家都把这事儿给忘了，开开心心地一直唱到晚上近11点半。路邱林不喜欢唱歌，但是唱得还不错，被他们硬拉着随便唱了两首之后，和贺骁两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玩骰子，没一会儿，手机亮了，是秦磊打来的，问他什么时候结束，他开车来接，路邱林看了看时间，让他现在过来。
　　挂了电话，贺骁调侃他，“家里小朋友查岗？”
　　路邱林大方道：“是啊，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贺骁扭头看了一眼还正疯着的一群人，“等你家小朋友来了就结束吧，快12点了。”
　　“嗯。”路邱林点头。
　　却没想到，路邱林这头刚点下去，包厢门就被人大力推开了，门外一下子涌进来七八个人，紧接着灯被人摁亮，有人大声道：“警察临检，把声音关了。”
　　路邱林皱了皱眉，站起来走到点歌机旁摁了暂停键，然后对那一群自称警察却穿着便服的人问道：“你们真是警察？”
　　为首的人掏出证件举到他面前，“看清楚了。”
　　路邱林盯着证件看了一会儿，他看不出真假，只是现在不管真假，他的直觉都在告诉他，有事要发生。
　　那人收回证件，手在包间里画了一圈，“都起来，到那边站成一排，把身份证都拿出来。”
　　路邱林对贺骁使了个眼色，贺骁会意，挡在他身前，路邱林借掏身份证的动作，快速掏出手机拨通秦磊的号码，然后把手机塞回口袋。
　　他估摸着差不多接通了，大声问警察：“警察同志，请问你们到底要检查什么？我们好好地唱着歌，什么都没做，你们就这样无缘无故地要求检查不太合理吧。”
　　“无缘无故？”警察道，“我们接到报警，说你们包房内有人吸毒，我们只是按规定检查，要是没事，自然会放你们走。”
　　“什么？吸毒？怎么可能？”所有人都震惊了，要知道，这里面大多都是学生，吸毒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他们只不过出来唱个歌，怎么还扯上吸毒了？
　　路邱林和贺骁对视一眼，同时皱起了眉头，路邱林问道：“是谁报的警？他是怎么知道我们这儿有人吸毒的？”
　　警察道：“这个我们不能说。”
　　路邱林没再说话，按照他们的要求站到墙边，拿出身份证握在手里，心里盘算着如果秦磊听到了刚刚的对话，多久能赶到这儿。
　　两名警察开始查看身份证，其余几人分散在包间各处检查桌上的酒水和沙发的各个缝隙。沙发上散落着好几件外套，都是他们玩热了脱下来扔在那儿的，其中就有路邱林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自己的外套，路邱林有种不好的预感。
　　“身份证。”
　　警察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路邱林回神，把身份证递给他，警察盯着他的身份证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盯着他看，然后嘴角露出一个近乎诡异的笑容。
　　路邱林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是“性侵犯”，虽然是被冤枉的，却是定性过也坐过牢的，警察认识他不奇怪。
　　路邱林是最后一个被查身份证的，也是被查得最久的一个，警察把身份证还给他后，问后面一帮警察，“怎么样？”
　　“酒没问题，食物也没问题。”一个人回道。
　　“嗯，那什么有问题？”
　　“除了他们身上，和这些衣服没查，都没问题。”
　　“那就搜身，查衣服。”
　　“不行！”路邱林立马道，“你们没有权利对我们进行搜身，再说这里都是女学生，你们连个女警都没有，怎么搜？”
　　“要女警啊，容易。”他说着掏出手机打电话，“叫两个女警过来，快。”
　　路邱林知道这帮警察今天是铁了心要从他们这里搜出点什么，可问题是他们这儿什么也没有，由此他更加确定，这是个局，可设这个局的人又是谁？他又有什么目的？
　　打完电话后，那个警察说：“女的我们不能搜，就先搜男的，来，你们几个男士，转过身去，趴在墙上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