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钟意的脑袋,“我有事要和这位老板谈。
“什么?”
“关于民宿消防安全检查不合格,需要停业整改多久。”
第49章 就想抱你,行吗?
众人都没摸清状况,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收了行李,老老实实先跟着走。
钟意带着大家上了大巴,拿出导航给司机看。酒店开在市中心,距离乡下有点远,坐车要将近四十分钟,但有五星级酒店可以免费住,没人会有怨言。
一直到车平稳地幵上了大路,才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钟意,刚刚那个是你什么人啊?“
一个人出来问了,剩下的人好奇心也开了闸,都凑到钟意座位边上,想探个究竟。
陆鹤彰身份敏感,不能轻易透露,钟意只好说:“是家里的长辈......一个叔叔,做生意的。“
“做什么生意的这么有钱。我们这二十多个人呢,住一晚上五星酒店至少也得一万起步吧。”
“哪只一万啊,”有人懂行的人说了,“万华是会员制酒店,光办个会员就得好几万,一晚房费至少得一千起步,这算下来得小十万了。”
—番算账引来了齐声的:“眭!!!”
钟意扶额道:“你们都是青蛙吗?”
而且这群人根本就不知道命运的馈赠背后都是有明码标价的......
到了酒店,经理早就在门口恭候多时,亲自把这些客人迎了进去。应陆鹤彰的要求,酒店为他们空出了餐厅上层的一整层楼,坐拥隐秘空间还能随时下楼用餐,酒店经理在为他们介绍的时候,这些年轻人眼里都闪星星了。
钟意被发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也是采光最好的一间。推门进去,里面早就摆好了餐点和水果,看样子是陆鹤彰亲自盼咐的。
但陆鹤彰这么久还没过来,钟意有些担心,根本吃不下饭,趴在床上边给手机充电边等消息。
等了快半个小时,钟意都快睡着了,陆鹤彰总算发消息过来了:【饭吃了吗?】
钟意:【还没有,我在等您的消息。】
陆鹤彰:【到楼下餐厅来,一起吃晚饭。】
钟意下床穿鞋,走楼梯下去,陆鹤彰已经在餐桌边坐好了,面前摆着丰盛的晚餐。
从刚才到现在,场面一直都很手忙脚乱,钟意才刚刚有了安定的感觉,也才终于想起来问:“陆先生,您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陆鹤彰举起红酒杯抿了一口,头也不抬地道:“这地方你可以来,我不能?”
“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钟意小声道。
陆鹤彰也不和他打诨了,抬眼看着他,道:“我担心你在乡下住不惯,果然我的担心是对的,今天如果我不来,还不知道你会怎么和那个地痞纠缠。”
钟意愤愤地道:“您要是不来我就报警处理了,不能惯着这种人。”
“嗯,总算还有点理智。”陆鹤彰挑起一边眉,样子是有点赞赏的。
“那您最后怎么解决的?”
“向我的一个朋友举报了他消防不过关,停业整改。”
那个“朋友”是谁当然不用多说,以陆鹤彰的人脉,在“里面”有点朋友也实属正常。
但钟意还是有点气愤,“陆先生你也太仁慈了,那样的人,只让他停业整改也太便宜他了!陆鹤彰神色淡淡的,不明白钟意为什么会把“仁慈”这两个字安在他身上。
他道:“你以为停业整改是很轻松就能解决的事?”
钟意有些懵,“难道不是整改好了就可以继续营业了吗?”
陆鹤彰笑了一下,却没有丝毫温度,“你要知道,整改的标准是我来定的。”
整改得不满意,他可以让这人歇业一辈子。
钟意不再说话了,默默在心里为这人点了一根蜡烛。
惹谁不好惹陆鹤彰,上一个惹陆鹤彰的人现在已经在全国名声都臭了。
陆陆续续有其他人来用餐,陆鹤彰不方便在公共场所露面太久,带着钟意先行离开。
陆鹤彰把钟意送到房间门口,抬手看了眼手表,道:“之后有什么麻烦再打电话给我,我先回去了。”
“回去?您现在要回家吗?”
陆鹤彰的表情就说了“是”。
钟意有些担忧,“您要自己开车回去吗?”
陆鹤彰只说:“助理和司机今天都放假了。”
并不是他想亲自幵车来这里找钟意,只是他们都放假了而已。
“从这里开车回A市要六个小时吧,等您开回去都凌晨了,您也不能开一天的车。”
陆鹤彰垂下眸子,漫声道:“那怎么办?”
“您住下吧,反正这不是您自己的酒店,再开间房应该也没问题吧?”
似乎是被钟意的提议说动了,陆鹤彰拿出手机给酒店经理打电话,让他给自己再安排一间房。
钟意看着陆鹤彰的眉头由舒展到紧拧,最后又舒展开了。
他叹了口气,“很不幸,我的酒店生意太好,今晚所有房间爆满。”
就算他是总裁,也没有把客人赶出去自己入住的道理。
钟意深知是因为他们把这一整层都占了所以房间才会紧张,虽然入住自家酒店并不花钱,但为此少赚的钱也是一种隐形损失,更不用说陆鹤彰为此耽误的那些时间。
以前钟意把他当恋人看待的时候,总会因为他为自己做的一些事而沾沾自喜,但现在他只觉得这是人情上的负担,陆鹤彰越眷顾他他就欠得越多。
钟意想了想,反正自己也不吃什么亏,“反正房间的床很大,要不您睡我的房间......”
还没等钟意说完,陆鹤彰已经雷厉风行地完成了进房关门上锁这一些系列动作,并且有些不自然地道:“今晚打扰了。”
钟意愣愣地补充完了自己的话:“......我去找我朋友睡。”
陆鹤彰站在原地,扯领带的手僵了僵。
钟意挠挠有点发红的耳朵,“陆先生,您也不用这么考验我的,我已经开始习惯不喜欢您的生活了,别让我又前功尽弃。”
陆鹤彰沉默一会儿才说:“抱歉,是我唐突了。”
“没有的,”钟意一边给许凯泽发信息一边说,“我知道您肯定没往那个方面想,不过为了避嫌我还是去找朋友睡吧,就在隔壁。”
他把手机锁屏,应该是和朋友说好了,推幵门就要走。
在他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陆鹤彰叫住了他。
“钟意。”
“嗯?怎么了?
“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回到以前的相处模式,没有人要刻意讨好,也没有人需要回避。”
钟意笑了笑,“可是您忘了,在我向您告白之前,您一直都在刻意回避我。”
这话说得未免太过毒辣,很难让人相信他不是在故意讽刺些什么。
可他脸上的笑又确实真心实意。
陆鹤彰没有接话,钟意就又笑了一下,接着说:“而在我放弃之后,现在,您又开始向我示好,我可是听您的话,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感情好好收起来了。”
何止是他不懂,陆鹤彰自己都不懂。
为什么要来这一趟?为什么要帮钟意出头?又为什么要骗钟意说酒店里没有房了?
他是总裁,真想住下来,还怕没有别的地方去吗?相隔不远的地方就有他旗下的另一家酒店。
但是为什么,英明一世的他,偏偏要撒这么拙劣的谎。
陆鹤彰哑声道:“你走吧。”
钟意轻轻带上了房门,门缝合上的前一刻,他对陆鹤彰说了一句:“晚安。”
安个屁,根本安不了。
躺在钟意躺过的床上,陆鹤彰觉得自己好像要被他的气味包围了。
他闻得出来钟意在房间里抽过烟,他一向都抽薄荷烟,导致枕头都染上了淡淡的薄荷味,紧紧缠绕着他,不让他好过。
就像钟意这个人,他是风筝,放远了怕他飞走,扯近了又会落下,怎么都是意难平。
陆鹤彰坐起来抽烟,想着那天在酒吧偶然撞见钟意抽烟的样子,不知不觉抽完了一整包。
理智可以骗人,男人的下身却是不会骗人的。
担心着钟意,一路压着限速开车过来时那种迫不及待的心情;看见钟意受委屈就忍不住袒护他的心情;以及对隔壁那个所谓“朋友”的人嫉妒到发狂的心情,都骗不了人。
陆鹤彰掐了烟,狠狠地按进烟灰缸里,打了经理的电话。
十分钟后有人送了张房卡来,不是这个房间的,是隔壁房间。
陆鹤彰第一次做贼,倒也挺娴熟,闲庭信步地刷卡进别人房间,在黑暗里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后,找到了钟意。
他躺在外侧,睡得很懂事,正好方便了陆鹤彰的流氓行径。
陆鹤彰有定期健身的习惯,抱起一个瘦削的男孩不成问题,他一手护着钟意的颈部,另一手抄起他的膝弯,把人稳稳当当地抱进了自己怀里。
尽管动静已经很轻,旁边睡着的许凯泽还是被吵醒了,大半夜醒来突然发现房间里闯进来个偷自己朋友的贼,差点要叫出声,被陆鹤彰一眼给瞪了回去。
许凯泽想起睡前钟意说的话,赶紧闭上眼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