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房间。”杜谦林说道。
康文闻这才发现，这个房间打扫得很干净，但是却整洁到没有人住过一样。
“伪装成他杀的自杀。”杜谦林缓缓补充了一句。
第47 章 我只是放心不下你
“具体现场是什么样的，路子阳没说。”杜谦林走到书桌前，三个月没人住的房间桌面上没有一丝灰尘。
“他弟弟就死在这个书桌前，路子阳说不相信他会自杀。”
康文闻也走到书桌前，手指沿着桌沿轻轻划走。
“他弟弟死后第七天，他妈妈在自己的房间里也自杀了。”杜谦林道。
康文闻手尖猛震，用力的扣着桌沿。
杜谦林看了康文闻一眼，继续道“他不知道在哪得到消息说《71》有问题。他说了一句话很奇怪。”
“路谷清的现场和里面一样。”
康文闻抬头看着杜谦林，这是什么意思。
“我开始也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在刚才我知道了。”杜谦林伸手点了点康文闻的手腕。
“我也知道为什么之前他没来找我，这次却偏偏要我和他一起进剧本。”
杜谦林苦笑道“他是想让我看见真相。”
“这一次他指认错误了一次，他笑着告诉我他现在的积分被扣成零分了。然后他说他登出上个厕所，让我等着他回去再指认凶手。”
“他是故意指认错误的。”
杜谦林低着头，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文闻，你觉得现实和游戏那个更真实？”
康文闻看着他的侧脸，也看见了他眼底的灰暗。
“.....我不知道。”
他看见杜谦林的瞳孔很明显的缩了一下。
杜谦林的声音开始颤抖“你知道吗？路子阳死的时候的样子，和这一次剧本死者的死法...完全相同。”
“死者腹部被凶手连捅两刀，凶器是随手拿的水果刀。凶手和死者有过打斗，死者左脸上被凶手打了一拳.....”
康文闻的后背骤然发凉。
“和...前辈...视频里一样？”
“...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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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血迹杜谦林亲自打扫的，康文闻在路谷清的房间里坐着发呆。因为低血糖，嘴里咬着一颗甜的腻人的劣质糖果。
“文闻，这好像是个存储器。”杜谦林站在房门前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对康文闻说道。
康文闻有些僵硬的转头看向他“这是什么？”
杜谦林耸耸肩“不知道，要打开看吗？”
康文闻盯着杜谦林的手看了一会，摇摇头“算了，放回去吧。”
“但是....”杜谦林迟疑了一下“我觉得这个说不定是路子阳留下来给你看的。”
康文闻微微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在游戏里一直说有东西要给你看，这个存储器被放在玄关的那只花瓶里。”杜谦林走到康文闻面前说道。
玄关处有一只白瓷花瓶，里面很奇怪的插了一只□□。
那只花很新鲜看起来应该是才买来放进去的，之前康文闻心绪揉乱根本没注意到这奇怪的一点。
“今天我来的时候，我还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要在玄关放一只菊花，实在是很不吉利。”
杜谦林把存储器放到康文闻手里“他说，这个花是送给自己的。等你来了想给你看的。”
杜谦林放下存储器就往外走，康文闻转头问道“你去哪？”
“我去外面，你自己看吧。”杜谦林道，说不定这是路子阳只想给康文闻看的东西。
康文闻把存储器的数据导入终端。
“没事，一起看吧。”
杜谦林想了想，回到康文闻身边坐下。
文件夹里有几个视频。
康文闻根据时间排序，先点开了最早的一个视频。
2040年5月17日，两个月前。聂飞死后的第四天。
视频点开，意料之中看见了路子阳。
“咳咳，先说啊。这个视频是给康文闻看的。要是你不是就赶紧关了，把东西拿给康文闻。”
杜谦林默默站起来。
康文闻伸手拉住杜谦林的衣袖。
“一起看。”
杜谦林只好又燥着脸坐下。
而康文闻想的则是，前辈对杜谦林如此的看重，连死亡都是让杜谦林见证的。几个视频应该不会不让杜谦林看。
“咳咳。”视频里的路子阳又咳嗽了两声，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视频上。
“好了，是文闻了吧？”路子阳笑道。
“昨天和你吃了饭之后我就在想，有些事应该和你说。但是现在我自己其实也理不清，所以就像录个视频吧。”
“其实我不叫路谷清，我叫路子阳。你昨天提到的那个在遗像墙上看见的‘路谷清’和我是有关系，他是我的亲弟弟。说起来，文闻，你和他很像。”
康文闻转头看着床头柜上的全家福，两个人长的并不像。
“他和你一样，表面上一整天嘻嘻哈哈的，但其实心里藏了不少事。”路子阳的轻笑声在房间里回响着，而康文闻和杜谦林却没有一点笑意。
“好了，言归正传。你提到的那个朋友聂飞，我怀疑他和我弟弟一样。他们都是在登出《71》后自杀的，我之前就一直觉得奇怪，我们国家的游戏，影视，教育对暴.力.血.腥都是很大力度的管制的，但是《DK》却像是故意一般，大大咧咧的把这些犯罪，血.腥的画面用最真实的方式表现出来。”
“我觉得这个游戏对青少年的影响并不好。起码在接触尸体这方面，我最开始就是担心我弟弟，尸体接触多了会不会就不再在乎生命。虽然他已经19岁了，但是就算是我，每一次在在案发现场，触碰到那些尸体我都会觉得很不舒服。而且离开了剧本回到了现实就会有一种混乱感，分不清我现在所处的究竟是现实还是游戏。”
杜谦林悄悄瞄着康文闻，路子阳所说的他深有体会。但是康文闻在游戏里的表现却是游刃有余，他似乎并不讨厌《DK》。
“我弟弟自杀那天，他是和朋友一起匹配的。用什么外挂的东西一起进去的。”
屏幕里的路子阳垂着眼睫“他来参加葬礼的时候，我问他他们在游戏里发生了什么？小清在里面有没有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他说没有，只是说他说过这一次一定要指认成功。”
“我当时很混乱，我拽着他一遍一遍的说小清不可能自杀的。混乱中，那个孩子说了一句，小清的死法似乎是在模仿剧本。”路子阳抬手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即使隔着屏幕，即使现在阴阳相隔，康文闻还是能感受到他‘此刻’的痛苦。
对于康文闻来说，聂飞是他唯一的朋友，是堪比家人的存在。他也不相信聂飞会自杀。
路子阳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本来就觉得《71》不对劲，听了他的话之后我便仔细调查了一下。”
“近期在我们这个区发生了好几起，伪装他杀的自杀。警察似乎还没有引起重视，不过那些人本来除了《71》也就没什么交集点。警察又怎么会想到去查他们有没有玩过什么游戏。不过就算是有所察觉他们也查不到了。那些自杀的人的终端里都没有《71》。”
“和你跟我说聂飞的情况很像，小清也是这样。我后来打开他的终端，上面没有《71》就连安装或者卸载的残留数据都没有，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文闻，本来我想慢慢调查这件事的。但是我查到的那些都是一些只言片语。而说《71》能导致人自杀也都只是我的猜测。现在没有线索再走下去了。”
路子阳抬起头看着镜头，他嘴角抿着像是在笑，但是眼底却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
“文闻，你真的很像小清。我也把你当成弟弟看。你会辞掉工作一心扑在《DK》上也是因为我告诉你k币可以提现。”
“不怪你....”康文闻摇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的砸在手背上。
杜谦林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帮他擦眼泪。
“我已经没有亲人没有什么牵挂了，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你。”
路子阳的眼眶也慢慢泛红“因为你说你只有聂飞和我两个可以相信的人，聂飞已经走了.....”
康文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出一点声，但是肩膀却抖得像是要撅过去了。杜谦林一边拍背一边擦眼泪还不停的安慰着。康文闻的脸色太难看了，杜谦林实在担心视频没看完康文闻就要先送医院了。
“那个杜谦林...”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杜谦林愣了一下，抬头看去是路子阳提到了自己。
“他应该不一般。”路子阳这语气还是对着康文闻说的。
“其实在小清走了的段时间我一直没有进剧本，但是我没有被强制进入游戏。我收到了警告，说我要是超过两个星期不匹配游戏就会被扣积分。我当时那还管得了这么多，一个月我被扣了10分，第一次是有警告再扣分的，第二次是直接扣了。”
路子阳直视着镜头，让杜谦林觉得他是在对着‘杜谦林’说话。
“而杜谦林却是一个月，也没有扣分。只是强制进入游戏，我觉得奇怪去问了问别的玩家。他们和我一样，他们都没有被强制进入游戏的情况，都是直接被扣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