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康文闻才恍然大悟。
这次的地图看似十分小,但是其中构造复杂。康文闻在搜查的时候直接就将厕所忘记了,陈汉海清楚的知道列车长的巡查时间,而每个车厢这么多人有个人去上厕所是很正常的,杜谦林也不可能像昨晚乘警搜查的时候每一个都敲门让人出来。
陈汉海就这么轻易的躲过了巡查。
康文闻有些懊恼,因为昨晚乘警查过了厕所,所以他今天根本就没想到这个地方。
“文闻?”杜谦林微微低头看着他。
康文闻思绪回笼“怎么了?”
“没有,我看你有些走神是不是累了?”杜谦林关心道。
张登进和潘灵表示,大早上的我们拒绝狗粮。
康文闻摇头“不累,就是在想事情。”
杜谦林看康文闻不愿意说,而且这还有个潘灵也不追问。
转头继续问潘灵道“你说你八点不到的时候在九号车厢遇到陈汉海,当时他是从那个车厢走向你的?”
潘灵想了想“好像是从我身后来的。”
“我当时正在往八号车厢走,他推着我的肩膀就把按进了厕所。”
“厕所?”张登进“咦”了一声,这环境他也不嫌弃。
“你不是说是在列车长办公室后面吗?那以应该是在九号车厢和八号车厢的连接处吧?”康文闻道。
潘灵点头“是的,那是因为我踢了他一脚,跑了出来,但是他还是扑了过来。我当时慌了,见办公室的门是半开着的,我就拿桌子上的花瓶砸了他一下。”
杜谦林“......”
我还说九号车厢哪里来的花瓶,原来是我桌子上的。
“陈汉海走了之后你就报警了?八点钟报警,那中途一直到十点钟你在哪?”杜谦林道。
“我看陈汉海是往餐车方向去的,我就往八号车厢走了。”潘灵抿嘴道,不知情的还真的觉得她挺可怜的。
目送走了潘灵,康文闻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这个潘灵看着是有问必答老实巴交,其实假话连篇信手拈来,盹都不打一个,简直比杜谦林还厉害。
“丁军去哪了?”杜谦林问张登进。
张登进摇头“不知道又去哪发疯了,刚才瞄到一眼在厨房,但是把厨房的菜全扔在地上,嘴里还碎碎念叨着什么。”
杜谦林只好放弃和丁军见面的想法。
“现在能确认的,就是鲁天白也是玩家。其他的虽然有疯疯癫癫的,但也说不准是入戏太深的老戏骨了。”
康文闻也认为鲁天白是玩家。
“他怎么就是玩家了?”张登进看看杜谦林又看看康文闻,他怎么就没看出来?
“鲁天白是一个打工的人,不是说看不起打工人。只是他和我们说话时的小心翼翼和自卑都太过了。”康文闻说道。
鲁天白说白了,就是个演技小白。说话的时候那些名词都是玩家才会说的,演绎“鲁天白”这个角色的时候呢,就是戏过了,太刻意。搞得看看差点都以为他们玩的是五人匹配模式了。
“这次的时间线,紧凑又混乱。还有不少人都在撒谎。”杜谦林也觉得头疼了。
康文闻叹气道“还以为这次地图小了,难度会简单一点。但现在看来一点也不简单。”
杜谦林起身,顺手将康文闻也拉起来“走吧,去看看现场。”
“林仔,你偏心都不拉拉人家。”张登进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的,像个大头萝卜还是长脚长手的那种。
“噗!”
杜谦林都还没来及怼他两句,就差点被身后的“喷泉”喷到,还好是康文闻眼睛手快拉了他一把。
张登进一脸惊悚的转头看去,是那个一直在餐车服务的乘务员小姐姐。
“!”
对方正捂着嘴,睁着个大眼睛看着张登进,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
张登进眨了眨眼,缩回了脖子。
就这样原地石化了十秒钟,杜谦林就看着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了十一号车厢。
“哇哦。”杜谦林吹了声口哨。
“这死灯泡,大学体测也没见他跑这么快过。”
康文闻哭笑不得,转头对后面忍得辛苦的小姐姐道“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自己。”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63章
十一号车厢现在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在走廊上走动。七号车厢的门打开着,只剩两条警示线在门口贴着。
房内的样子和康文闻保持着早上来过时的模样,只是在床铺的位置多了一个白色胶带似的东西贴出的一个人形。
康文闻抬眼穿过房间里的陈设,看着花瓶后的窗外,即使现在车外阳光普照,但是车厢里的冷气似乎开的有些足了。冷风顺着人的脊椎骨,一直钻入四肢,再跟着血液流入心脏。让人冷得不禁发颤。
三人带上鞋套、手套,带上门,打开了“现场还原”。
一分钟后,陈汉海的尸体又回到了三人眼前。
张登进因为不知道陈汉海的死亡位置,所以距离床铺最近被陈汉海突然出现的死相吓了一跳。
“我去,你们都不提醒我他是在这死的。”
杜谦林甩开张登进扒拉着他手臂的爪子。
“这具尸体连血都没出,好胳膊好腿的,你怕什么?”
张登进确实倒不是害怕陈汉海的尸体,就是心里毫无防备就吓到了而已。
“他是被勒死的啊,眼睛都要鼓出来了。”张登进眉毛鼻子都拧巴了。
康文闻走近尸体,歪头四处观察着“呼吸不通畅,脑内气压大了眼睛就会充满血丝,又睁着眼睛是有些像眼睛要掉出来一样。”
张登进点头,默默记下了。
“我还以为被勒死的人,不说口鼻流血起码也是大张着嘴吐着舌头吧。”张登进讪讪道。
康文闻伸手轻轻推开陈汉海的肩膀,看见了他背在身后的手。
“如果没有受什么其他的伤害,那只是被勒死的人是不可能口鼻流血的。但是吐舌头呢...因人而异吧,当然也不会像网上传的那样舌头老长的伸着。”
陈汉海骚虽然没有大张着嘴,但是嘴部还是微微开着的,杜谦林伸手进去很轻松就打开了他的牙关。
“有玫瑰齿。”杜谦林对康文闻说道。
“玫瑰齿?”张登进好奇的踮脚去看。
但当他看见了,有一脸嫌弃。
“这不就是牙龈出血么?”
“不是,玫瑰齿一般出现在机械性窒息死亡的尸体上,但是这不是评判窒息死亡的准确标准。有些死于窒息的尸体并不会出现这样的‘牙龈出血’。”康文闻解释道。
杜谦林依旧在检查陈汉海的头部,抬手掀开死者刘海发现了一点点血迹。
“看来潘灵说她用花瓶砸过陈汉海是真的,你看。”
康文闻闻言踮脚去看杜谦林扒开的头发,但是他的身高只能看见死者发际线的血迹。
“.....待会再看。”说完康文闻直接蹲下,检查死者的腿和脚。
杜谦林看着康文闻气鼓鼓的样子,忍俊不禁。但还是没说话,实在不行待会尸体放下来再看也是一样的。
“你们这样检查尸体不累吗?我都替陈汉海累了,你们就不能把人家放下来躺着?”张登进不解道。
“这是尸体死亡时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看见更多的细节。除非是有些东西只有换一个位置才看得见,我们才会把尸体挪一个地儿。”康文闻耐心解释着。
张登进虽然也明白,但是就这样让人家半站着屈着膝盖骨,卡在床和桌子中间,仰着脑袋的站着也太累了吧。
陈汉海的死亡状态十分奇怪,他是站着被勒死的。
他的房间和康文闻房间的规格是一模一样,进门右手边是衣柜和沙发,左手边就是一个上下铺。
而陈汉海死亡的地方就是这个上下铺的位置。他个高,可能和张登进差不多175左右。这个身高站直了上铺床板的高度才到他肩膀。
但是他就是在这样一个高度的上铺的护栏上被吊着被勒死的。以一个半蹲着的姿势,背着手,瞪着眼睛半开着嘴死亡的。
“凶手也太狠了,他是恨陈汉海入骨吗?”康文闻抱手站在尸体身边道。
张登进撇嘴道“除了那两个昨天晚上才见过死者的人不恨,另外两个丁军和潘灵不就是对陈汉海恨之入骨么。”
“但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张登进问道。
“勒痕。”杜谦林替康文闻回答了。
“勒死陈汉海的是一种韧性很强的鱼线,由两根拧在一起套在死者脖子上的。这么细的东西,要是突然用力拉紧,陈汉海的颈部皮肤可能会出血,而且勒痕也比较细。”
杜谦林让张登进仔细看死者的颈部“但是你看他的勒痕,没有勒破皮肤,红色的勒痕也不算细,甚至是左右粗细不一致。”
“这是为什么?”张登进提问道。
康文闻道“这是死者在被勒死前还在不停的挣扎导致的,而且他挣扎的时候这根鱼线还没有勒得很紧,所以就会因为他的挣扎在他的皮肤上不断移动位置。”
“再一个你看他身后的手。”康文闻伸手推着陈汉海的手臂,微微侧身让张登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