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游戏里的玩家，但这个游戏玩家却没有自己的剧本。
杜谦林不会故意隐瞒康文闻，所以现在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的角色。
但是他有他的方法。
“潘灵说我是故意放跑陈汉海的，如果我故意想放跑他那我干嘛还要打电话报警呢？”杜谦林对潘灵说道，又转头对两位警察道“刚才你们说是潘灵报的警，但是在她报警后一个小时我也报警了。你们没有记录吗？”
两位警察转头对视，确认对方都不知道这件事。
“我们只收到了一个报警电话。至于你说你九点钟也报警了，要是真报的是我们公安局那我们肯定是会收到消息的。”
杜谦林眉头紧蹙，拿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给两位警察叔叔看。
“这是九点半拨出的，中途通话十四点四十八秒。如果电话没有打通那这上面也不会显示我通话了这么长时间吧。”
“你这个....”警察叔叔接过杜谦林的手机，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是拨出了。
“接到你报警电话的是哪个派出所？”
杜谦林张嘴就报出了一串名字。
两位警察叔叔却傻了眼。
“这就是我们派出所啊。”
“怎么可能？”警察小哥立马打电话回派出所询问。
整个车厢都只有小哥询问的声音，大家都在安静等待。
“这个电话号码确实打到过我们派出所。”警察小哥放下手机对身边的老警察说道。
“但是他们说这个电话打进来之后没人说话，就只有滋滋滋的杂音。他们以为是恶作剧就给挂了。”
“在那之后的十四分钟里，你们所里有接到过报警电话吗？”杜谦林突然挑眉问道。
警察小哥明显一愣，又拨了回去询问。
“没有，但是这也正常啊。我们派出所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每分钟都会有电话打进来啊。”
杜谦林点头“你们还有什么问的吗？”
警察叔叔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读被杜谦林带跑偏了。”
“那就算你昨晚没有包庇陈汉海，但是丁军说你是他的靠山又是怎么回事？”
杜谦林直视着这位老警察，偷换概念吗？
但是没用“我不是他什么靠山，我只是这辆列车的列车长。当乘务员和旅客发生冲突时，我不可能因为是旅客的错误就指着人家骂吧。”
“我知道丁军和潘灵跟这个陈汉海都有点矛盾。但是说实话，丁军和陈汉海起冲突基本都是在厨房，我们既没有视频作证，也不能够解释清楚为什么旅客禁止进入的地方会有旅客进去，并且和里面的厨师发生冲突。”杜谦林真情实感，只差没拿出块小手帕擦擦眼角，说说自己这个大家长有多难当。
“潘灵更是了，她每次被骚扰的时候我都没看见。就这样跑来和我说，但人家陈汉海就是不承认还说潘灵污蔑他。他做的事情都是没有证据，也没有人看见。我就算是上报了也不可能让他禁止上车拉入黑名单的。”杜谦林十足的无奈。
大家都是人民公仆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两位警察叔叔都声有体会。
后面随便问询了一些问题，便挥挥手让下一个来了。
杜谦林才站起来，外面就赶来了一大批警察还有两位法医。
之后讯问地点就改成了十一号车厢靠前的五个空房间。其他可能接触过陈汉海的旅客，乘务员一一接受问询。
第61章
“现在十一号车厢被警察围住了，尸体待会可能也会抬下车。我们怎么办？”张登进跟在康文闻和杜谦林身后。
因为发生杀人案件，所以列车停运。但是并没有将事实告诉其他乘客，只是广播通知可以无条件退票或者改签。
列车上人多耳杂的，九号车厢的办公室三个人进去又太拥挤。杜谦林和康文闻便走到月台的一个大柱子边。
“现在我在意的是，我拨出去的电话是谁接的？”杜谦林沉着脸说道。
康文闻也很在意这一点，他自然是相信杜谦林确实报警了。但是为什么报警台那边又说没有接到杜谦林的电话。
“你刚才问在派出所接到你电话后的十四分钟有没有电话打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康文闻问道。
杜谦林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我听说过一种能移花接木的方法，能让你拨出去的号码让另一个人接到。”
“但是这种情况也不应该是在2020年，起码得在02年啊。”杜谦林眉头紧皱。
“你先说说看噻。”张登进一脸着急，这话说一半不是要吊人胃口么。
“我听我爸说过，他十几岁的时候父母总是不在家，他就会打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但是有好几次他打过去号码接电话的人却是个陌生人。”
张登进疑惑道“这应该不是打错号码了，就是你爷爷奶奶的电话被别人接了吧？”
杜谦林摇头，没好气道“要是这么简单我还说什么呢？”
“我爸他每次都会很认真的检查号码的，而且那时候电话号码又不好更换，闭着眼睛他都不会输错。但是一旦打错一次就会一直打错，只能挂了电话等两三个小时再打。同样的号码就会是我爷爷奶奶接到的了。”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那时候有人的电话号码会一样？”康文闻道。
杜谦林点头“虽然我爸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我猜。那时候几家通讯公司关系都不和谐相互直接也没有什么联系，出现号码相撞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张登进嫌弃道“怎么可能，当时国内三大通讯巨头都是有自己的编码的。怎么可能用错。”
“那你知道以前有使用数字按键的声音来识别你输出的号码的吗？”杜谦林挑眉问道。
康文闻眼睛一亮“真的有这样的吗？我还以为是骗人的。”
“真的有的。”杜谦林道“只是那种方法都是座机，如果按键的声音出现细微故障就会拨错电话。”
“但是我今天是用智能手机报的警。”杜谦林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怀疑的是另一种情况。”
“号码也许不会相撞，但是那时候的电话拨出信号都是通过信号塔传送，难免会受到干扰。”
康文闻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干扰了你的报警电话？”
“只是猜测。”杜谦林道“毕竟这样的方法成功率实在是太小了。”
“犯人必须要知道我要报警，才能准确的在接了电话之后流畅的说出派出所的名字。”
康文闻垂眸轻咬着指甲“但是，当时你跟我说要报警的时候我们正在餐车上吃早餐啊。隔墙有耳也说不定。”
“确实，这是我最大的疏忽。”
杜谦林“对了，我是在办公室报警的，那个人想要干扰我，但是又因为这是在火车上要是干扰了整节车厢，那火车的行驶很有可能也会受影响。所以他只会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放置干扰设备。”
“从你报警之后，到现在都没有人靠近过你的办公室？”康文闻问道。
杜谦林点头“现在去看看。”
果不其然，他们在办公室的桌子底下找到了一个小巧的干扰器。
“这...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张登进拿在手上把玩“你确定这不是三四年前就放在这的东西了吗？”
“这确实就是干扰器。”杜谦林道。
张登进仔细看着上面磨损的几乎看不见的编号“不过这干扰器倒是有些年纪了，看这构造起码是三年前制造的。”
“而且有经常使用过的痕迹。”康文闻道。
“这次的犯人不简单。”
能将这样的东西带上火车就算不难，但这长期使用的痕迹就表明犯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切拨电话的行为了。
“但是我们能知道的是，这个犯人并不希望我报警。”杜谦林道。
“起码，是在这个站的时候警察不要来。”
康文闻点头“我刚才大致看了一眼死亡现场，房间门虽然没有上锁。但是当时车厢走廊上没有一个走动，所以死者很可能是在九点半之前就被杀了。”
“鲁天白和卢庆应该能排除他们俩相互认识的情况，那就不可能会给对方做伪证。”
杜谦林推了推自己的眼睛“所以我们现在要知道他们俩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六号包厢里聊天的。”
说起这个张登进就忍不住吐槽了“这年代的警察办案这么糙的吗？”
“他们都没有问大家在死者死亡的这段时间都在哪？在干嘛？”
杜谦林和康文闻皆是一愣。
“要是什么都问出来了，那我们就不用调查了。直接等警察叔叔破案就好了。”杜谦林像关爱智障一样的看着张登进。
“一个剧本里不止我们三个玩家，信息不可能全部公开。虽然有警察，但也只是帮助我们认识这些嫌疑人和他们各自的背景。毕竟这些我们也不可能下车去他们家里搜查吧。”康文闻也毫不留情的说道。
“不过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七号车厢究竟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要是是的话，那陈汉海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就点到十点之间。”康文闻眉头紧锁。这次的案子，死者死亡时间太紧了，而且还是在他和杜谦林的眼皮子底下死的，实在是令人头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