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越!”唐老师微微提高音量。
虞越头皮一麻,在下课后去唐老师办公室喝茶和相信任飞之间横跳片刻,方心一横,一闭眼,道:“as a result.”
教室里有片刻静默,虞越心头随之一沉,却听唐老师不太满意道:“就‘as a result’一个这么简单的短语你都能想这么久,寒假在家只顾着玩了吧?”
虞越微感诧异:居然真是这短语吗?
唐老师声音又响起来:“先坐下,课后好好把必修三的短语复习复习。”
坐下后的虞越还有些晃神,紧接着又一张纸条被推到他面前,他想假装是个瞎子啥也没看见,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干了。
于是,纸条的主人不满了,长臂一伸,直接将纸条摆到虞越正面前,压在他正在做笔记的笔记本上。
虞越眼皮重重跳了跳,他往讲台上看一眼,唐老师正往黑板上写字,遂压低声音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任飞挑挑眉,同样回以低音回答:“不干什么。”
就,传传小纸条呗。
虞越凉凉道:“安静听课。”
“……喔。”任飞慢吞吞应了声,趴回他的那半张桌,懒懒打个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真没劲。
任飞突然怀念起他一中的同桌,虽然是个话痨,但上课无聊时找他解解闷聊聊天还是很给面子的,哪像现在这位……
“任飞!”唐老师忽然又点名。
任飞:“……??”
一堂课下来,任飞被点名整整五次,全班同学加起来被点名次数都没他多。
唐老师这是歧视,**的歧视他这个“外来者”吧?
当然,也正因为是唐老师的课,这节课仍然拖堂,拖到上课铃响,化学老师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唐老师才姗姗而去。
年轻好脾气的化学老师对此见怪不怪,还好心给学生们五分钟的上厕所时间。
利用这一点时间,任飞问他同桌:“唐老师每次上课都点那么多次名吗?”一堂课五次点名,差点让他生出心理阴影来。
虞越还没回答,前座林敢冲就同情道:“你是转学生,生面孔,唐老师要多点点你的名,才能熟悉你。”顿了顿,又接着说:“上学期我们班所有人都这么过来的,所以放心,你不是特例,唐老师也不是针对你,等她对你熟悉了,就不会盯着你点。”
“唐老师其实是为自己脸盲找合适的理由吧?”任飞吐槽。
林敢冲将他的吐槽在脑海里转了两圈,越细品越觉得猜测合理,刚要附和,就听他沉默寡言的同桌突然给任飞比了个大拇指:“真相。”
任飞看向林敢冲同桌,从昨天到今天,这位前座同学之一与话多的林敢冲形成鲜明对比,明明挺高挺壮一人,偏偏存在感极低。
……也有可能是因为昨天有半天都没在,今天也才上课,所以没听到林敢冲同桌出声?
“不是吧唐堂,唐老师真脸盲?”林敢冲错愕道,嗓门足够大,一下让班里其他人齐齐将目光投向他们这一角落。
任飞庆幸嘴里没喝水,否则非得喷这家伙一脸,不是因为他的大嗓门,而是林敢冲同桌名字——tangtang。
他一中同班有个姑娘叫唐糖来着……
该不会,前座这位同学也叫唐糖?
唐堂一看他神情就知道他想什么,举起手里化学书翻开,将两个用黑色马克笔写的占据半个扉页的字怼到他面前,上书——唐堂。
哦,原来是唐堂,仪表堂堂的堂,挺不错。
“唐堂同学,你是不爱说话吗?”抛开名字问题,任飞好奇问。
没等唐堂同学回答,林敢冲横插一嘴:“任飞你等等再问,唐堂,刚你说任飞真相,是不是你姑奶奶真脸盲?”
唐堂张张嘴,话没出口,一道温温润润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唐老师是不是脸盲等下课再研究,现在能先上课吗?”
就是这位,脾气好,性子温吞,连让学生保持安静上课都会亲自跑一趟的化学老师。
任飞昨天下午没来上课,今天是第一次见化学老师,嗯……看起来只二十出头,比一些长得成熟的同学都显小,该不会是大学才毕业吧?
察觉到他的目光,化学老师与他对视,唇角弯起,露出两个浅浅梨涡,给予一个温和的笑:“你是转学生任飞吧?”
“是的,老师。”任飞在站起回答和坐着回答间选择了后者,无他,化学老师个子不太高,他站起来,化学老师得仰头看他,好像……有点挑衅意味。
化学老师也不介意他坐着,好脾气说:“我是你们班化学老师,我叫林超,和你们班主任一个办公室,如果有化学上的疑点难题课后可以去办公室问我。”
对于这位释放善意的化学老师任飞态度还是温和的,当然,他对其他老师也没意见,除了唐老师拖堂以及……老把他认成虞越。
不过还真别说,他来学校第二天,见到三位老师,脾气性格迥异,画风一个赛一个奇怪,不知道另外三位主课老师又是怎样性格,好不好相处。
三四两节课是生物课,生物课……一张试卷。
生物老师长得五大三粗,一米九还多的身高,宽松款的羽绒服并不能掩饰他壮硕的胸肌,任飞目测这位姓俞的老师得有他两个身位宽度,说他是体育老师绝对没人会怀疑。
“我们班转来的新学生是哪位?我先认认人。”俞老师的声音同他人一样,粗犷,豪迈,面无表情说话时挺唬人。
任·转学生·飞乖乖站起:“俞老师您好,我是任飞。”
“任飞?和虞越名字还挺搭。”俞老师说。
任飞&虞越:“……”
俞老师又道:“你等等,我再看看。”他说着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一个眼镜盒,打开戴上,细细“观察”他一番后,在任飞不妙的预感中来了一句:“长得挺帅,和虞越有夫妻相。”
任飞&虞越:“…………”
班里其他同学:“………………”
神特么夫妻相啊!!!
“讲个笑话,别当真。”俞老师又面无表情补充。
任飞:“……”俞老师,请问您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吗?
很快他就知道,俞老师这人别看长一副生人勿进的凶样,其实内心脆弱敏感,还特别爱讲冷笑话,最后都是冷场收尾,与他同办公室的同事和他课上的学生们每天都会被他“冻”几回。
比起贼爱拖堂的唐老师,俞老师要善解人意的多,只要不是特殊情况,上午第四节 生物课俞老师都会提前五分钟放他们去吃饭。
因为俞老师也馋食堂的限定菜。
“限量供应?”任飞初到贵宝地,暂时还不知道有限量供应菜,倒是昨天同桌给他留的饭菜很香,很合口,遂道:“越神,你昨天给我打饭,作为感谢,中午就让我请你吃吧?”
“……不用。”虞越拒绝。
“越神给你打饭?”
虞越的拒绝被林敢冲大嗓门压了下去,于是乎,整个实验一班都知道他们高高在上的越神给新来的转学生打饭还亲自送到寝室,并且放学前整个高二年级都知道了。
等到第二天,传言就成了越神看上新来的转学生正在追求人家。
虞越:……我不是,我没有,别乱传!
第10章 优越感?
周三。
任飞叼着肉包慢悠悠往教室晃,他感冒断断续续已经一周多,现在症状减轻,也没之前嗜睡,加上寝室环境舒服,他睡得比较早,因此今天起的挺早。
但他早,他的同学们更早,而且一大早的,教室门口就好不热闹。
“MB戚家柏不会说话麻烦闭上你的狗嘴!”窦天鸿暴躁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
戚家柏?
任飞有点儿印象,貌似是实验二班的“三贱客”之一,一班和二班矛盾不少,尤其开学考二班压了一班一头,以至于如今还有点水火不容。
问题是大家不都来念书的吗,那么大仇恨真有必要?
“干嘛还不让人说真话不成?你们班那转学生家里本来就是杀猪的,我又没说错。”戚家柏语带明显挑衅。
任飞:“??”
“三贱客”之一赵舫贱兮兮道:“老窦你生那么大气作甚,我们也没其他意思,这不学习太无聊,想了解些新知识长长见识。不瞒你说,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杀猪,听说你们班转学生有观看经验,我就好奇想了解了解。”
了解?羞辱还差不多!
窦天鸿拳头硬了,往常他还不觉得“三贱客”真那么贱,如今这“三贱客”贱到拿人出生做文章就真的非常欠。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一言不合就要来个大型斗殴现场,一道声音慢悠悠响起:“杀猪啊,第一步得先把猪给抓住,然后用水冲洗干净……”
任飞的声音并不大,但足以让教室门口对峙的学生听清。
待两班吵架正主或看热闹学生看向他时,他单手插兜,另一手捏着包子继续啃,要不怎么说长得好看就是狼吞虎咽都别具风味呢?更何况,他也不是狼吞虎咽,单就吃包子那尚有几分优雅的姿态就很令人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