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一哆嗦,红了满脸,酥了半边身子。瞧了眼怀里的小展瑞,裂唇一个劲儿的笑。白玉堂站直了身子,无声的用口型道了句:“痴猫儿。”
南宫瑜窝在被子里睡得似乎很熟,房间里除了南宫氏姐弟,其他人全被赶了出去。
刚出了门,李浔染便被商陆一把揪了领子拎走,左转右转的走了好久。李浔染被衣领勒着脖颈一个劲儿的翻白眼,用手使劲拍商陆的手背:“松,松,谋杀不成?”
商陆松了手,抱着手臂瞧他:“说吧,这回你又掺和进去多少?你纵然是只猫,小命也不够你丢的。”
李浔染整理下衣襟,无奈的摊手:“你当我想?整年大江南北的到处跑,我也是苦啊。”
商陆略带一丝不信任的瞧着他,半晌放下抱着的手臂,道:“有事记得我。”
房间门口,展昭被推出来了才想起来抱着孩子去找展翼。可转了一大圈没见着人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怀里孩子一个劲儿的吮着白玉堂的手指。等□□的时候发现,皮肤都被含的皱皱巴巴。展昭轻笑出来,转个身就往景胜南的院子跑。这孩子才几个月,他可不敢一直抱着,不敢用力又不敢轻了,实在拿捏不好抱着时的力道分寸。
景胜南也不知展翼这个大活人跑到哪儿逍遥快活去了,接过孩子到是把展昭一顿训:“瞧你就是没当过爹的,孩子能这么抱?手伸过来,拖屁股。”展昭楞楞的把手伸过去托住娃娃的屁股,景胜南继续道:“手伸开,鸡爪子似得,舞剑舞的好好的,这会儿怎么不分瓣儿。”展昭赶紧把手伸平,却突然觉着手上一热,似乎是有人在往他手心里倒温水。展昭愣了下,低头便瞧见有水顺着自己的手指缝滴答了下来,面色一青。白玉堂瞧了一眼,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在一旁憋笑憋的难受,展昭脸胀的通红还不敢松手,瞧表情是快哭出来了。景胜南也是一愣,赶紧去找了手巾过来,然后接过小展瑞跑掉了。
白玉堂最后实在是憋不住,转身笑得夸张。展昭拿着手巾瞪着他,最后干脆也不擦手了,往前一扑,一个熊抱把白玉堂死死抱住,说什么也不撒手,还一个劲儿的蹭来蹭去。白玉堂一口气梗在喉咙,最后和展昭互相嫌弃的看着对方,运上轻功往浴室跑。
小丫鬟们瞧见这两位主也是惊讶,直怀疑这两个是跑哪去玩儿了,赶紧挑了水温,然后备了换洗的衣物出去。
展昭小跑过去锁了门,脱了衣服,穿着衾裤就蹦进池子里去,拿了手巾在水中浸湿到身上使了劲儿的搓。
白玉堂倚靠着池子边到是有些享受,天凉的时候在这里泡着也是挺舒服,前提是如果没人在你衣服上擦手的话。想着转过身,伸手去捏住衣服的一角,嫌弃的瞄了好几眼,末了不知怎么想的还试探着探头过去轻轻嗅了嗅。
这回换了展昭一脸鄙夷的瞧着他,抬手掀了一捧水过去,泼了白玉堂一背一脑袋。水顺着他的面颊滑到下颌,然后从下颌尖滴回水里。
白玉堂动作顿了一下,深吸口气,慢悠悠把衣服放下。展昭暗道了一声不好,转身就往岸上爬。池子边有些滑,越爬越着急,越着急越上不去,最后被白玉堂拽着腿扯了下来。
展昭立刻换了一脸讨好的表情,狗腿似得给白玉堂捏肩捶背,结果一个咧切摔在了白玉堂身上,然后两个人抱作一团跌进水里。在齐腰的水里挣扎了半天,才重新抹了把脸上的水站定。
白玉堂伸手捏展昭面颊,无奈道:“猫儿,你仇家一定不少。”
展昭笑嘻嘻道:“我没同别人一起沐浴过。”
白玉堂被他气得压根痒痒,半晌恶狠狠道:“还有三天。”
展昭愣了下,今天不算,那就还有三天就定亲了。突然觉着有些不好意思,一手捂脸,一手伸到白玉堂面前扇了扇。
白玉堂无奈松手,倚靠回池子边去,仰头用沾了水的手巾盖在眼睛上。半晌低下头,手巾拍进了水中,道:“猫儿,若我说你那大师兄当真有些问题,你信么?”
展昭闻言面色阴沉下来,白玉堂怔了下,心中不禁一阵酸涩。却听展昭接着道:“我也不想怀疑他的,不过觉着师兄应该是没有恶意。”
白玉堂瞪圆双目:“你当真是信了我这句话的?”
展昭愣了下,面有愠色:“白玉堂,事到如今你还不信我不成?”
白玉堂赶紧握住他的手:“爷自然信你,信到把命都交给你了,只是多少怕你不能接受,毕竟你们兄弟相识也有十数年。只是想到了,怎么着也不能瞒着你。”话音到此顿了一下,又自语似得道:“大概是,因为实在太怕你生气,返到宁可我是说着消遣你玩儿,你也不必信了。”
展昭愣了下,反手紧紧扣住白玉堂本来攥着他的手。白玉堂抬头瞧他,手上用力,一把把他扯进自己怀里抱紧,喃喃道:“猫儿,明明知道绑一块儿这辈子是分不开了,可就是觉着日子越近越心慌啊。”说着脑袋在展昭颈窝蹭了蹭,模样有些委屈。却还是不忘了趁他不注意,在他颈间偷偷亲一口。
展昭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在他脑后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他的长发。手指□□发间,从发根一直滑到发梢,半晌憋出一个字来:“乖。”
☆、第80章 东瀛忍术
浴池里,白玉堂把头埋在展昭颈窝,唇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挑,最后只得把脑袋埋得更深些才不能让他瞧见了。展昭自然也知道他这是找准一切机会占便宜,手指缠着他的长发绕来绕去,也不说破。这两个人,一个可劲儿的占便宜,一个也不愿挑明由着他占便宜,到是相处融洽。
门外,江宁婆婆和展娘不知怎的知道了这两人被小娃娃尿了一身,然后大白天的跑来沐浴更衣,两个人四只眼扒在门缝处卖力往里瞧。只可惜浴室里本就水汽氤氲,浴池前还挡着屏风,任两个娘眼睛瞪得想铜铃也瞧不见里面两个孩子黏在一起究竟是在做什么。
浴池里白玉堂抬起头,手依旧是勾在展昭腰间。重重咳了一声,声音大小正好让门口的人也能听见的道:“猫儿,你猜咱们娘现在在做什么?”
展昭自然也察觉了外面两个偷看的人的存在,笑而未语。伸手扯了白玉堂肩上搭着的那条已经凉了的手巾按进水里,再拽出来重新搭在白玉堂身上。外面两个娘缩回头,互相推搡着离开,不过多少还有些不死心。展昭这会儿才笑出来,微微叹气,用手巾往身上撩水:“小孩子似得,你也非要说破了,眼瞧着日子近了,娘心里多少也有些舍不得吧。”
白玉堂瞧着他轻笑,伸手捧了水轻轻泼到他的身上,笑道:“还好刚才咱俩老实。”说着明显不怀好意的朝他挑了挑眉,笑得有些像开封街头调戏良家妇女的那群流氓的头子。
展昭先是疑惑,然后明白了白玉堂口中的‘老实’是什么意思,面上一红,把手巾丢了过去拍在他脸上。
白玉堂笑嘻嘻的模样瞧着有些讨打,把手巾拿在手里,转身过去扯下自己背上的那条,然后将头发全部拨到胸前去,把还铺着层水膜的白净的背脊露出来。双臂交叠搭在浴池边上,道:“猫儿,给擦擦背。”然后把手里的手巾抛到身后去,被展昭抬手接住。
远处一间屋子的房檐下,一个人从阴影里悄无声息的探出个头来,然后身上黑色的一块布一裹,从上面跳了下来,然后原处不见了人影。若是仔细瞧,可以看见土地上似乎接连着拱起了一个个小包,又慢慢平了。那人竟然用的是中原少见的东瀛忍术中的土遁之术。
城外的长亭中,一名身着灰色锦袍的老者在亭子中间席地而坐。一张竹席子,一个小火炉。一套白瓷的茶具,一桶封着盖子的茶叶。展家出来的那个忍者打扮的人用了土遁之术,一路从常州府来到了亭子前三丈远处才现了身。几步上前,在亭子石阶前站定,行了个中原武林的便礼。
灰衣老者抬眼瞧了他一眼,复又垂下眸子,专心扇着火炉里的火。半晌才道:“都探清楚了?”
那人张口道:“没解决的那个已经确定被展昭等人带走,主上您留下的讯息相信一定会被告知给他们。”虽说他用的是东瀛忍术,而且似乎也很是精通,但是听声音却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原人。
灰衣老者面露一丝欣喜之色,但只是一瞬便又恢复平淡。隔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又开口问道:“刚刚去看,展昭和白玉堂的功夫怎么样?”
忍者躬身回答:“展昭并未使出全力,但是轻功剑法确实了得,传闻并非不属实。至于白玉堂,属下没有瞧见他的刀法,他这回用的是枪,内力很强。”
灰衣老者怔楞一下,抬头瞧他。半晌,道:“白玉堂用枪?这倒是未曾听说过。这两个人年少有成,功夫了得,便是圣主手下的第一杀手也奈何不了他们,确实是棘手,不能强攻只能智取。”顿了一下,又道:“江湖上传白玉堂虽有一颗比干的七窍玲珑心,却行事不修边幅,做事易冲动,为人颇自负,若要智取并不难。只是那展昭瞧着毫无光芒,平时也看不出哪里出奇,似乎有些愚笨,空有一身好功夫才得来南侠客称号,实则心细如发,难对付的很。”伸手接了茶叶桶的封皮,道:“你们且先盯着他们,切不可打草惊蛇而让他们提前有了防备,接下来的一切听圣主吩咐,断不可坏了圣主的大计,否则这二十几年的努力付之流水,咱们全都小命难保。”然后微微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