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闻了闻,觉着味道还真是香甜。抬了头刚要伸手接过来,目光自然的扫到庞统扔到火炉边的木签子,顿了一下,赶紧看向庞统穿着地瓜的那根‘竹签’去。然后身子一僵,一股火‘蹭’的窜上头,蹦起来就要跟庞统拼命。
庞统一惊,转身就要跑,却被公孙策先了一步跳到了背上。公孙也是气急了,两腿夹着庞统的腰,伸出两手就去掐他的脖子,然后狠命的摇晃起来,口中骂道:“庞统!你个天杀的,老子要杀了你!那可是小师公送我的!只送了我一个人的!老子和你没完!”
庞统怕跑得太快把公孙颠下去摔着,只得一手拿着地瓜伸出去老远,一手护着脑袋。脖子掐就掐了,就他那点小劲儿到还不至于把他掐得怎么样,口中道:“脏了擦擦就好,阿策你先下来,本王保证,这样的笔给能你淘来一屋子。”
公孙闻言更气:“那是小师公给的!小师公给的!那能一样吗?”
庞统嘴上应声:“小师公小师公,我对不起他老人家。”
公孙手上加力气:“什么老人家,小师公刚过而立之年。”
“而立之年?”庞统愣了下,道:“比你大不了多少么,就当了小师公啦。”然后又嘴欠的加了一句:“瞧你这样,那小师公的医术一定比你高很多吧?这一根笔就这么珍贵,难不成你对人家有意思?”说着捏了捏下颌,自己想到了天边去。正想着,突然觉着肩上一疼,公孙趴在他背上,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然后恶狠狠道:“在瞎说,老子咬死你信不信。”
庞统被咬的倒吸一口冷气,赶紧点头:“我信我信,松口。”
公孙胜了一局似得,跳下来,整理下衣襟,轻蔑的‘哼’了一声,回了榻上继续看书。
庞统一边‘哎呦’一边揉肩,然后又蹭回榻边去坐着,把手里插着毛笔的地瓜递了过去,讨好似得问道:“阿策啊,地瓜尝尝。”
公孙又盯着那根笔瞧了瞧,叹了口气,张口就这庞统的手咬了一小口。半晌点头:“很甜,你哪儿弄来的?”
庞统笑嘻嘻道:“爹那偷的,他老人家好这口。”
公孙瞧着他有些哭笑不得,末了伸手戳了下他的肩头,问道:“还疼么?”
庞统把肩头送过去,一脸正经道:“疼啊,给揉揉。”眼里却满是戏谑,像极了调戏良家妇女的地痞流氓,就差朝着公孙策吹小曲儿了。
公孙翻白眼,伸手掏了根银针出来,庞统赶紧往一旁躲了躲,口中岔开话题道:“地瓜好吃吧?来来来,再吃点。”公孙一时被他气的乐了出来,整个地瓜抢过来咬了一大口,结果烫的一个劲儿倒吸冷气,庞统赶紧端了杯水过来。
后园里,包拯接过王朝送来的茶,喝了一口,感觉身子暖了不少。砸吧砸吧嘴,问王朝道:“这茶味道不错。”
王朝道:“左将军刚刚煮出来的,让属下送来给大人尝尝,说是……”王朝话音顿了一下,似乎对接下来的话说不说有些纠结。
包拯扬了扬别人根本察觉不到的眉毛,道:“怎么了,有什么直接说便是。”
王朝道:“左将军说,这茶叶是王爷从庞太师那里顺出来的。”
包拯抚须,把茶水一口干了,道:“这老贼倒是藏着好东西,去把壶给本府拎过来。”王朝应声,转身跑回了左狼那里。他前脚刚走,后脚在府衙门口当值的马汉拿着那总掌柜送来的书信走了过来,双手递上,道:“大人,常州府展家派人送来的信,说是有要事告知大人。”
包拯‘哦’了一声,将手中茶杯放在了棋盘上,接过信,轻轻抖了抖,展开,粗略的瞧了一眼。然后一脸平淡的又慢慢将信收起来,清了清嗓子,道:“去把王爷和公孙先生请来书房,本府有要事相商。”
马汉应了一声,转身下去。玄重温探身过来,袖子刚好搭下来遮住了棋盘,一脸好奇道:“展昭那娃娃的信?有什么不得了的事不成?”
包拯抚须,长叹一声,道:“儿大不中留,展护卫和那白少侠要定亲了。”说着瞟了眼棋盘,接了一句:“老师,棋子落地生根,万不可悔棋。”
玄重温把手中棋子又放了回去,若无其事的咳了一声,把目光移到了别处。
常州府的展家新宅里,灰衣人的尸身已经全被官府派人抬走。但因为死人棺实在是特殊,展昭边去交代了几句,将事情压了下来,只道是江湖肖小买了杀手来找麻烦。江湖人事情本就是乱七八糟,惹上身就别想摘出来,那府尹也乐的展昭不给他找麻烦,客套了几句将人送了出来。
南宫瑜被众人送回了展家老宅,南宫苑瞧见他时明显蒙住了,呆呆的站在一边也不知让个路。被在实在闲的无聊,在门口‘调戏’展家小丫鬟的李浔染一把拎了衣领,转手丢给了玄阳去看着。
柔娘,也就是南宫苑口中一直说的南宫菱守在南宫瑜身边寸步不离,有时又会突然觉着自己在做梦。明明在记忆中,自家爹爹已经‘去世’了十余载。
展昭跟在他们后面,把怀里娃娃抱得更紧了些,找安慰似得瞧了瞧白玉堂,继续一脸紧张的看着怀里小小的娃娃。然后把娃娃身上自己的外袍裹紧,在拽起来一角把那水蜜桃似得小脸蛋也挡了个严实,生怕他吹了风着了凉。
白玉堂蹙眉,脱了自己的外袍裹在他身上,然后一把搂紧他的肩膀。生怕他受了风着了凉,过几天可就是定亲的日子了。
至于那被展昭护下来的灰衣人,本是由徐蒋二人看着。后来徐庆觉着麻烦,干脆绑了手脚直接扛在了肩上。
商陆和展爹在大厅里闲聊,从诗词歌赋到琴棋书画,又从中原医术聊到西域医术,聊着聊着两人倒是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要不是有展昭这层关系在,恐怕已经去拜把子称兄道弟了。
李浔染被自家小师弟打发过来请人,未进大堂便听两人知己相逢似得大笑,不禁抚额长叹。一个二十好几也到了当爹的年纪,一个当爹都当了二十多年,就不能靠谱些。
☆、第79章 还有三天
商陆虽然是外族人,精通西域医术,甚至于连西域的巫术他都有所研究,却很少真的跑到西域去。最多是在边陲小镇逛上一逛,行医的时候还不得收诊费。而在中原他却很少给人看病,以至于他纵有回天医术,名声还没有一些半吊子响亮。
南宫瑜依旧是不见得有什么反应,众人让他躺到床榻上去,他便乖乖躺下去。一会儿瞧瞧众人,一会儿有目不转睛的盯着顶棚看个没完。商陆跟着李浔染一路不情不愿的过来,只瞧了一眼,转身就朝外走。南宫氏姐弟两个一下子就急了,也不知他为什么不理床榻上的病人,跑到他前面就要跪,被门口李浔染手疾眼快的一手一个托住了。
李浔染拍了拍二人手臂,上前就在商陆后脑勺抽了一巴掌。奇怪道:“你小子又犯什么病?去看看人啊,这都等着呢。”
商陆被抽的一龇牙,回手打算抽回去,结果被李浔染矮身躲了过去。不过口中到是不忘了解释一下,道:“人也没病,要我看什么?”
“没病?”众人均是一愣。李浔染比划着问道:“你看这样子,不是离魂症啊,失心疯啊什么的?你瞧瞧,完全不认人么,连个反应都没有。”说着指了指床榻上的南宫瑜。玄阳默契的伸手到南宫瑜眼前起猛摇了两下手,可南宫瑜除了慢悠悠的移动眼珠瞧了他一眼外,就不见再有其他的什么反应了。
商陆找准机会,在李浔染后脑勺报复性的狠狠抽了一巴掌,然后快速躲到一边去。一双墨绿的眸子中带着无辜之色,道:“他真的没病,也没中毒中蛊什么的,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中原的毒物我也不是很了解,你们另请高明吧。”说着两手一摊,朝着众人摇了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南宫菱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扑到南宫瑜身边去,把身边众人都介绍了一遍,又絮絮叨叨的把这几年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结果南宫瑜依旧是不见什么大反应,只是眼睛轻轻眨了眨,目光有意无意的往众人身上扫视几圈。最后目光在谁身上一瞬间有一个停顿,然后慌忙挪开,全身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慢慢转身面向里,将脸埋在被子里,不一会儿竟然打起了呼噜。
白玉堂在一旁冷眼瞧着,最后目光又重新回到展昭身上,然后只觉着手指一暖,瞧了眼手后,无声的笑了出来。
展昭本是看着那南宫瑜,眼中带着丝担心之色,可这边白玉堂无声的笑立刻把他的目光吸引了过来。顺着白玉堂的目光往自己怀里瞧了眼,只见怀里抱得紧的奶娃娃不知何时把小脸儿露了出来,虽然依旧是闭着眼睛,嘴巴却是把白玉堂搭在展昭肩上的手的拇指含着一个劲儿的使劲吮着。展昭再抬头瞧白玉堂,只见他唇角微扬,眼中满是温柔。心下一沉,面色又黯淡了几分。
白玉堂看他一眼,轻轻笑出来,把另一只手的拇指送到他唇边。展昭怔了下,有些无语的笑了笑。白玉堂拿他没办法是的无奈笑了笑,把嘴唇贴到他耳边轻声道:“陷空岛那里因为海难失去双亲的孩子有好些,猫儿若是喜欢,都认也好。”说着伸手过去顺他耳边的碎发,借着袖口的遮挡,舌尖在他耳垂上轻轻一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