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婆婆却没有按他想的去扯他的耳朵,反而声音温和道:“娘给你的‘月光石’呢?”
白玉堂搔搔脑袋,朝展昭伸手过去。展昭刚要掏腰包,被江宁婆婆阻止:“哎哎,就是让你给展小猫的,既然给了也不用麻烦。”
展昭怔了下,瞧向江宁,明显是不明白她的意思。然后便听江宁道:“这是婆婆年轻时候打算传给未来儿媳妇的。没想到得了个这么混的儿子,整年的不着家。”说着还伸手拍了下白玉堂的后脑勺:“玉堂的性子,婆婆最不放心,一直怕有生之年看不见有一个能一直陪着他的人,现在你算了了婆婆的心愿了。”
白玉堂赶紧上前安慰:“干娘身子还硬朗呢。”
江宁婆婆笑笑,拍了拍白玉堂的手,上前对展家爹娘道:“亲家公,亲家母,玉堂的事情,老身就能做主了,玉堂的爹娘不在金华,成亲的事情得缓缓,不如大家吃顿饭,先把亲事订了。”
展昭和白玉堂是真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说,一时间愣在了那里,目光一不小心相遇,又红着脸飞快的错开。四只耳朵却是支起来老高,就等着听展家爹娘的话。
然后,听见展爹一向沉稳的声音变得不在平稳,似乎是在压抑着一些几乎快抑制不住的激动,道:“再过五天,日子便不错。这几天也刚好给包大人送个信,昭儿毕竟在开封府当值。”然后对门口喊到:“小鱼,去把大少爷叫回来。”
一直伺候着展昭起居的小丫鬟应了一声,抿着嘴,偷笑着跑了出去。
展爹接着道:“从古至今虽也有男子成婚,但怎么说也是不合乎常理,你们两个怎么也没法说是谁娶谁嫁,这个亲事还是没有办法大办。”
他话音未落,白玉堂却是攥着展昭的手开了口:“伯父放心便是,我与昭儿两情相悦,这辈子便是认定了的,办与不办也不过一个仪式。我们情比金坚,别说不合乎常理,便是全天下都容不下又何妨。”
展爹怔了一下,随即大笑道:“好小子,记住你今天的话。”
展昭也是愣住了,垂眸瞧了两人在一起的手,又攥紧了些。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抬头看去,便见展翔快不进来。还未等展爹说话,他先开了口:“已经派人送信去开封了。”
展娘闻言,眼圈略微发红。展昭刚要上前去说话,却被她一把推开,然后人便朝着后园跑了。展爹表情略带无奈,道:“你娘这是舍不得,爹去瞧瞧,放心便是。”语罢追了上去,音隐约说着:“都是男的,又不是嫁女儿。”
展昭瞧了白玉堂一眼,尴尬的抓了抓脑袋。明明平时都是腻在一起没完没了,恨不得化身膏药干脆黏在一块任谁怎么撕也撕不开,看得开封府一众光棍抓心挠肝,欲除之而后快。这会儿铁板钉钉,就差昭告天下,两人反倒害羞了。两相对视,又飞快挪开目光。过了一会儿再对视,然后再一个琢磨房梁,一个研究地砖。
展翔本就死板些,不像展翼,白玉堂第一次来常州的时候还跑大街上找他们去。当时他可是躲得远远的,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这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和展翼从小宠到大的弟弟转手就被别的男人勾搭走的事实,又瞧见两只‘羞羞答答’的别扭,浑身一激灵,搓着胳膊遁了。
看见一院子的丫鬟婆子躲在门外偷看,一个个抿着嘴巴偷乐,展家大爷有些郁闷,难道真是自己脑子太一根筋了?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一码字就想让两只黏在一起,这是病,表示会积极接受治疗的T_T
☆、第68章 密道
展昭和白玉堂谁也没想到,这大早上起来,一个时辰都没到,定亲的事情竟然连时间都定下来了。展翔也派了人去给开封府送信,估计这一去,全开封的人也就都知道了。虽然定亲不比成亲,不过么,白玉堂瞄了眼展昭,他白五爷的‘吃猫大业’也算成功了一多半了。
江宁婆婆跟着那叫小鱼的丫鬟逛常州,展翔也早就跑了,大厅里就剩下展昭和白玉堂大眼瞪小眼。半晌,白玉堂先开了口:“还去城东么?”
展昭点头:“去的。”然后两个人接着对视。最后对着傻笑一下,各自搓了搓脸,深吸口气,转身往外走。刚出了大厅,两人好像一瞬变了回来,凑在一起猜测那口井中可能会有些什么。
城东都是宅子,白天晚上的都没有多少人过去,尤其是那鬼宅前门的路,本就不是什么必经之路,更是几乎没人走。本来展白二人就是打算翻墙进去,也没有不要一定要在前门进,便沿着院墙一路摸索到了大致是后园的位置。直到了后面,两人在才发现原来后园位置还有一个极不显眼的角门,角门上也是锈迹斑斑。
展昭习惯性的快步过去瞧那门,只见那门虽是锁着的,可那锁似乎与前面的略有不同。展昭伸手去掰了下,那锁便松动了,可以瞧见锁并不是锁住的。
白玉堂也凑了过来,皱着眉头瞧那角门。半晌,道:“不太对。”
展昭瞧他,面露疑惑之色。
白玉堂仰头瞧着院墙的上沿,道:“按咱们刚刚走过来的方位来看,此处就应该是昨儿咱们寻到那木牌的房间附近。虽然昨日天色已晚,但借着那个房间附近绝对没有什么角门。或者说是,昨儿咱们进的那个院子,一定没有什么角门。”说着拍了下展昭的肩:“进去看看。”语罢起先翻上院墙进了后园。
展昭也翻身跟上去,果然瞧见昨儿那小屋便在不远处,门依旧只开着一条小缝子,不知道那只肉滚滚的猫现在还在不在。白玉堂正站在那里往里瞧,见展昭跳进来,便朝他招了招手。
展昭快步过去,余光扫了眼四周,那个小角门果然是不在的。那么就代表了,这宅子与两一侧的宅子中间一定是有一个夹层。
白玉堂轻轻拉开那扇门,光线照进去,两人终于将房间看了个清楚。房间果然不是很大,正中间一根很突兀的柱子,光溜一根没有半点装饰。再往里,贴着墙放着一个漆黑的棺材。头顶房梁交错,似乎完全没有规律可言。
两人走到棺材边去瞧,棺材板上只有薄薄的一层灰,除了很明显的几个梅花脚印外,还有一个不是很清楚的手指印,那应该是谁扶着那棺材板时留下的,四根指头的印子。但很明显的是,其中一根指头很短,不知是天生畸形还是断掉了。
展昭刚要上手去掀那板子,被一旁的白玉堂拦住。展昭偏头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棺材上有一个很小的凿痕。正这时,外面又传来一声软软诺糯糯的猫叫,两人出了房间去瞧,昨日那只肉球猫又出现了,正坐在后园的那口井沿上舔爪子,然后洗脸。
见两人瞧向自己,那猫轻巧的跃下井沿来,小跑过来开始蹭展昭的靴子。然后又赖到白玉堂脚边去,蹭来蹭去。展昭嘀咕了句:“还是只色猫。”
白玉堂闻言,一本正经的点头附和:“却确实是一只色猫。”
展昭瞪他一眼,朝那口井走过去。白玉堂笑嘻嘻跟上去,站在一边往井里瞧,虽然是大白天,看着还是有些阴森。井底下躺着昨晚那可怜的轱辘架子,底面隐约是铺着一层干草。
半晌,展昭突然道:“如果这井当真发现过人骨,你还会下去么?”
白玉堂嫌恶的看他一眼:“自然不会。”
展昭点头:“那就对了。”语罢手撑着井沿,翻身便跳了下去。白玉堂一惊,扒住井沿往下瞧,只见展昭已经落到了井底,正把那木头架子往一边踢。然后仰头,朝白玉堂招了招手:“干净的,下来吧。”
白玉堂半信半疑,还是也跳了下去。刚刚落地,白玉堂便觉着自己踩在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上,脑袋里突然就想起来昨晚瞧见的那几只老鼠,瞬间浑身汗毛直立,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底板一直窜到脑瓜顶。
展昭俯□去瞧,伸手拍了拍他的腿:“泽琰,你踩着个小老虎。”
白玉堂一愣,低头去瞧。原来是一只只有手掌大小的一个布缝的老虎,脏兮兮的不知道已经留在这里多久了,不过时间应该不长,因为还可以瞧出这老虎原本的颜色。
展昭扒开铺在井底和四壁上的一层干草,便瞧见一扇伪装成砖石模样的石门。伸手推开,后面是一条容得一人通过的密道。白玉堂对机关之类的东西还算精通,伸手把展昭扒拉到自己身后,打头走了进去。一路到是无惊无险,密道也不是很长。走了不多远,两人就从一个井底走到了另一个井底。等他们跳出来,才发现自己是站在一个说不上是院子还是屋子的地方。
若说它是院子,这院子很狭长,充其量可以容三人并排而立。而且头顶还是密封的,只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若说它是房间,这房间里还有一口井,石桌石椅也俱全。
刚刚展昭站在院墙上的时候还以为着这里是相邻宅子的柴房,此时才知道,原来另有乾坤。看来建造此院的人,一开始真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而那后园的井里如果不是真的有人故意投了人骨,那么上一户人家便是同谋,放了此处为鬼宅的传言出去。
院子的角落里有一张床榻,桌子上还有食盒。展昭过去提起那食盒来瞧,没有任何标记,而且食盒大多是一个样子,实在瞧不出会是谁送来的。而在那食盒边上,还放着一枚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