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
“你好厉害呀,诤哥。”我不走心地吹捧了一句。
其实我没那么傻,我身边常来往的好朋友就宋致远这一号人,陈诤猜到也没什么稀奇的。
“还有更厉害的,想不想看?”
“……想!”
老公发话,当然要无条件捧场了。
于是我成功被扑倒。
……
蜜里调油的日子过了一阵,转眼三月过去,我的生日到了。我生日是四月三号,刚好在周六,陈诤提前赶完周末的工作,我们开车到隔壁Z市,去山上看瀑布。
春季江南多梅雨,周六这天一早天气就不太好,我们在中午赶到订好的山庄酒店,吃完午饭,下午就开始爬山了。
景区人挺多的,我和陈诤在网上买了电子票,正排队的时候,被一个年轻的男孩拦下了。
男孩子背着个书包,看着很学生气。他向我们出示了他的身份证和学生证,请我们帮他买张门票。他说他手机放在同伴的包里,同伴已经进山去了,他身上没有现金。
这个理由很扯,但他表情真挚,而且他是A市政法大学的学生,算是陈诤的学弟。于是我帮他买了一张,他提出交换手机号,以便还钱。
男孩子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陈诤的,我一下子知道他意图何在了。
我当然不会让他知道陈诤的手机号,也不想给出我的手机号,便说:“不用还了,一点小钱而已。”
大概是我说这话的时候,神态很傲慢,他没再坚持,而是拿着票走到一边。
进大门后我和陈诤沿着修好的人工石阶往上爬,石阶很陡,我俩一直牵着手。
爬山当然是很累的,中途我们歇了一次,陈诤从他背包里拿出两个苹果,我俩坐在长椅上一人啃一个。
凉风习习,我舒服地伸展开两只脚,迎面走来一伙人,看着青春茂盛、朝气十足,不停闹闹哄哄地说话,看着像集体出游。
其中一个正是那个“心怀不轨”的男孩,他见到我们,热情地冲我们打招呼,“是你们啊!好巧!”
我没说话,陈诤对他礼貌笑笑:“是挺巧的,你们班一起来玩啊。”
见陈诤搭话,那男孩眼睛亮了起来,“嗯,对呀。我们算是毕业出游吧,你们呢?你们是……”
陈诤向他展示了无名指上的婚戒,笑说:“那我们算是夫夫出游吧。”
男孩带着笑意的表情僵住了,他磕磕绊绊:“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是兄弟呢,哈哈哈……”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们那么亲密,有眼睛的人都不会以为我和陈诤是兄弟情好吗?
陈诤倒是介意这个问题,“我看起来比他大很多吗?”
男孩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我们,回答道:“细看没有,乍一看你像你对象的长辈……主要是你气质太成熟了,你对象就跟个学生一样,显小。”
这话倒是很诚实,尽管我并不想承认。好些刚见到我的人都以为我还在念书,但陈诤给人的感觉已经是一个资深社会人了。
这男孩原来想勾搭陈诤,现在知道名草有主了,可能也觉得很尴尬,匆匆说了声再见,就去找他的小伙伴了。
这一段插曲过去,我和陈诤再次出发,终于一口气走到山腰的瀑布观景点。
昨天刚下过雨,瀑布的水量比较大,看着很恢弘壮观。
我走下乱石堆,在瀑布底下的水潭里,接了一瓶水,潭水清冽,有点冻手。
这个水潭在当地非常出名,叫“同心谭”,传说情侣分饮潭水,能永结同心,白首偕老。
这只是传说,却是千百年以来流传的美好祝愿。旁边接水的人很多,基本都是慕名而来。
我是个俗人,陈诤也是。不管信不信,此刻我真的很想很想,和陈诤永远走下去。
——永结同心,白首偕老。
第17章 出游(二)
晚上陈诤开车去取蛋糕,我本来是在房间里等的,但我心急难耐,想早点看到他,就坐到楼下花园里的长椅上等。
山间少蚊虫,但是温差大,夜里的风一吹,露出来的胳膊和小腿立马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翘首以盼看着大门,简直要望穿秋水了。
终于,我看见陈诤的车从大门那头开进来,停进侧边的泊车位里,我跑过去,“诤哥!”
陈诤拔了钥匙,“不是让你在房间里等吗?外面这么冷,怎么下来了?”
我嘻嘻笑,“我等不及啦。”
“这不来了嘛,我们把东西拿上去。”陈诤带我走到后备箱前,打开箱门,一大捧鲜艳的玫瑰被包装得十分精巧,我惊喜道:“这么多啊!是送我的吧,是吧是吧。”
“是,都是你的。”陈诤把花束抱出来递给我,“你拿着这个,蛋糕和礼物我来提。”
“那还用说,送给我的花,当然是我亲自抱回去了。”
陈诤两手拎着蛋糕礼盒,我捧着一大束鲜花,走进酒店大厅,我俩这么炫目拉风的出场方式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那些目光中新奇和友善居多,也不乏有鄙夷、厌恶,我不想被人当猴子看,赶紧拉着陈诤坐上最近的电梯。
好在电梯里空无一人,我悄声问陈诤:“礼物是……什么?可以提前告诉我吗?”
陈诤学我,也用气音说,“回、去、再、看。”
我们像两个夜半入室盗窃的小贼,明明周围没人,还悄悄咪咪地说小话。
房间在五楼,电梯在三楼的时候停下了,两个男生迈了进来。
又是他!
——那个找我们买票的男孩子。
算上这一次,我们遇见有三回了。
他看到我们时也显得很惊讶,眼看小小两平米的密闭空间就要弥漫上奇奇怪怪的尴尬氛围了,我主动问好:“好巧啊,又是你。”
他同伴冲我挑眉,拍拍他道:“袁杰,你认识啊?”
那个叫袁杰的男孩点点头,说:“刚认识,他们就是帮我买票的好心人。”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五层,我们四个一起出来,两两并排走。走到目的地房间时,我顿了一秒,那两个男孩就住在我们……对面。
要知道,我和陈诤定的可是情侣主题的大床房啊,附近这一片应该都是一样的房型吧。
我飞快地朝那边瞥了一眼,现在大学生都玩这么开吗?有男朋友还出来勾搭别人?
“元元,房卡。”陈诤提醒我道。
我不想放下我的花,便使唤陈诤,“没手了,你拿,在右边屁兜里。”
陈诤无奈看我一眼,放下手中的蛋糕盒,去摸我屁股……上的兜。
一进房门,我就把玫瑰抛到床上,扑进陈诤怀里,激动地喊他名字,“诤哥……诤哥,诤哥,诤哥!陈诤!”
陈诤耐着性子听我说完,长长地“诶”了一声,问我:“你要不要先拆礼物?”
“要!”
陈诤把一大一小两个礼物盒摆在我面前,“你要先拆哪个?”
“大的!”我把大礼盒的缎带解开,撕开包装盒——是元旦被我不小心打碎的蓝色玻璃花瓶。
为什么要再买一个?
陈诤解释说:“花瓶碎了,你一直没再买,我猜你可能不想再回忆起元旦的事了。但现在我送你一个一模一样的。你就当它是原来那个,我们把它放在卧室里,每天换新鲜的花,像你以前说的那样。我希望能多少弥补一点你那天的伤心。”
我没想到陈诤还记得那个花瓶,他还是对元旦那天丢下我感到愧疚吧。
其实我当初说要插花,也就是三分钟热度,我自己都忘了。
看着陈诤因温柔而更显迷人的笑脸,我心里的某个耿耿于怀的暗结不经意间就自行解开了。
“这个花瓶我要收藏起来,不摆出来。”
“好……收——藏?”陈诤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你要收藏?”
“对啊。”我一本正经道,“把这个花瓶收藏起来,把你今天对我说的话也收藏起来。”
这出其不意的情话让陈诤的表情略不自然起来,他垂下头,耳根隐秘地红了,“那……好。”
我得意一笑,为他鲜有流露的情态。
拆完大的,继续拆小的。小盒子礼物很好猜,根据这个盒子的大小,我想,不是戒指就是手表了。
打开一看,果真是。去年陈诤生日,我送了他一款男士表,花了我一整年的工资加上年终奖,而现在我手上的这支恰好是同品牌同系列的不同款式。
陈诤送我的礼物很少有悬念,一般我送他什么,他就抄我作业。
在这方面,他大概天生缺少一点浪漫细胞,总要我来启发他。
我拍了张照,发了个朋友圈:“二十四岁生日快乐!以后还是有你。/[牵手图片]”
爸妈很快给我点了赞,我嘚瑟极了,还想再辗转微博炫耀一会儿。
陈诤抽走我的手机,“蛋糕不想吃了?”
“吃吃吃!”我坐起来,“快让我看看陈大律师设计的蛋糕是个什么样儿!”
陈大律师把蛋糕摆在我面前,在掀开盒子的前一秒快速说道:“不许笑话我。”
盒子开了。
我定睛一看,蛋糕不大,有两层。上面铺满了“元”字形状的巧克力和红色的爱心糖豆,边上点缀了一圈草莓,正中间两个小人在亲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