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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戏真做 (春日负暄)


  沈馥拍了拍手上的糖渣,站起来,笑道:“二位请便,听完戏,我回去睡觉了。”
  说着,也不等有人拦他,直接出了雅间,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看戏的人都渐渐散了,外头好多黄包车在等着,沈馥直接瞅准了一辆空着的就上,头也不回地让车夫拉他回去。
  回了家,沈令仪不在,估计上哪儿交际去了,小阿正自得其乐地在院子里玩儿炮仗,一会儿 “砰” 一下他就吓一跳,然后又咯咯笑着再放一炮,乐此不疲。见沈馥回来了,忙叫道:“哥。”
  沈馥反手掩上院门,听见远处有汽车的声音,他忙抬起食指抵住嘴唇,朝小阿说道:“嘘。”
  没一会儿,车声近了,有人拍门。
  等他拍了好几下,沈馥才问道:“谁啊。”
  “我。”
  沈馥勾唇一笑,故意问道:“你谁啊。”
  “陆既明。”
  沈馥隔着门故意打了个哈欠,说道:“原来是大少啊,大少不是和冼老板去上头香了吗?”
  陆既明在门外说道:“我又没说和他去,你走这么急干什么?路上都是人,汽车都开不动,急死我了。”
  沈馥看着蹲在院子里听他们说话的小阿,不做声地摆摆手,让他回屋去。故意又打了个哈欠,说道:“这样啊,我困了,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吧,大少好走不送。”
  外头没了声响,但也没有汽车声。
  “困了还站在这儿干什么?”
  声音是从上面来的,沈馥一抬头,陆既明竟然翻上了院墙,坐在墙头。
  沈馥倚着墙,说道:“我要打电话给警察厅了。”
  陆既明说道:“特意邀你去听戏就是为了和你去上头香的,你不去我就不走了。”
  外头已经热闹上了,炮仗噼里啪啦地响,鼻端都是火药味,大红色的鞭炮碎屑随着风到处飘,落在白白的雪地上,好像雪上开出的红花。还有些随着风吹过来,落在陆既明的头发上衣服上,他摘下来,轻轻一吹,又落到下面的沈馥衣服上。
  到最后,沈馥还是坐上了陆既明的汽车。已经是凌晨了,街上却还热闹,好多人都在往天妃宫去,争着烧炷头香。雪没有停,陆既明把自己穿在外头的裘皮大衣给沈馥披上,衣服大,裘皮领子毛茸茸的,沈馥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汽车一停,天妃宫的居士就迎了出来,领着陆既明和沈馥从侧门进去。
  来进香的民众还在外头排着长队,熹微的晨光下依稀可见人头攒动,都在等着祈求新一年的福气。
  天妃宫里还寂静着,大殿里梵音阵阵,天妃娘娘的金身脚踩万顷碧波,低眉垂目,满面慈悲。沈馥跪在绣团上,香举到齐眉,虔诚三拜,然后插到大香炉里。陆既明既没拿香,也不跪拜,站在他身后,笑问:“你许的什么愿?”
  沈馥心里想的是 “发财”,嘴上却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你不许愿吗?”
  陆既明说:“我不信这些。”
  沈馥顺嘴问道:“那你信什么?”
  陆既明没回答,反问道:“你今日是吃醋了吗?”
  沈馥也不答,再问:“我的钻石戒指呢?”
  “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陆既明摸出那枚戒指,捏在手上,故作伤心道,“你只惦记着你的戒指,可太让我伤心了。”
  沈馥心中叫苦,当时为了佯装真少爷,假称那枚小小的戒指是亡母遗物,这可算是自己把自己架起来了,想甩手说不要了都不行。沈馥撇撇嘴,伸手要去拿戒指,嘟哝道:“你就只惦记着亲我,可太让我伤心了。”
  陆既明拉他伸出来的手,往自己那头拉,将他抱了个满怀,手往裘皮大衣里头伸,停在暖融融的后背上,说道:“除了惦记亲,我还惦记别的呢。”
  陆既明是长得俊俏,但就算他再俊俏,沈馥也没法动心,反而浑身不自在,但又不能推拒得过分,只能故作害羞,低垂着眼,额头抵着陆既明的额头,眼睫毛不住地颤。
  他说道:“天妃娘娘看着你呢,在这儿就犯混了,也不看看场合。”
  “怕什么。”
  昏暗的大殿里肃穆庄严,偏偏陆既明是个不怕天地不敬鬼神的风流种子,沈馥背靠着大殿的赤红色柱子,陆既明拱在他身上,俩人贴得紧紧的,一点儿空隙也没有。陆既明的鼻尖凉凉的,蹭过沈馥烫热的颈侧,沈馥打了个颤。
  陆既明深深地嗅着,小声说道:“真香,你抹的什么,这衣服回去我不洗了。”
  隔着厚衣服,沈馥只觉得比赤身裸体还让人羞窘。
  外头,居士苦等许久,庙外的香客催得紧,终于来敲门了,委婉地叫了一声:“大少——”
  陆既明叹着气嘟哝了一句 “扫兴”,抬起头,笑眯眯地看向沈馥,说道:“阿馥,你什么时候来我家做客?”


第七章 襄王无心
  东边已经旭日初升,映照在雪地上,亮得晃眼。进香的百姓鱼贯而入,陆既明和沈馥踩着薄薄的积雪从侧门离开。
  陆既明去拽沈馥的手,说道:“小心滑。”
  沈馥作势要甩开他,嘟哝道:“哪里滑了。”
  陆既明一路拉着他上了汽车,开车的仍旧是秦雁,一如既往地板着脸,目不斜视,仿佛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车平稳地开着,陆既明兴致极高,拍着膝盖哼着调,沈馥仔细一听,还是前一夜的戏词。
  “险把个襄王渴倒阳台下,恰便似神女携将暮雨归......”
  沈馥撇开头看向窗外,说道:“你若是襄王,十个八个排着队要当神女呢。”
  没听到回话,沈馥回过头看,见陆既明正把手肘撑在车窗沿,手托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见他看回来,眯着眼一笑,说道:“我准你插队,一下就到最前面。”
  等一路回到沈家的时候,天已经快亮透了。
  熬了一夜,沈馥已经困到上下眼皮打架,偏偏还得装作不舍,和陆既明在门前十八相送一下。
  陆既明倚在车旁,眉眼间透出点困倦,打着哈欠和他说:“你先进去。”
  沈馥站在门边,也困得要命,抿着唇挤出点笑来,说道:“你上车走吧。”
  “你先走。”
  “你先。”
  “你进去吧。”
  沈馥受不了了,爽快地应道:“好!”
  等终于送走了,沈馥打着哈欠要去洗漱睡觉,玄关处,沈令仪的高跟鞋七歪八扭地放着,一看就是喝了酒回来的,客厅里还亮着灯,自鸣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小阿正窝在沙发上打瞌睡,一听到动静忙揉眼睛醒过来,喊了声“哥”。
  “哎。”沈馥过去拉他,“我背你,回房睡去。”
  那头,陆既明也驱车回他的陆公馆。一上车,他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抓过沈馥脱下来的裘皮大衣盖在脸上,一阵香瞬间将他笼罩,非兰非麝,有股淡淡的茉莉香。
  他的声音闷闷的,从衣服底下传出来:“开慢点,我睡会儿。”
  大年初一的早上,沈令仪第一个起床,在书桌前写信。她封好信封,脚步轻轻地下了楼,打开大门,门边有个报童正在等着,沈令仪将信塞给他,小声说道:“小心点,别让人看见。”
  报童点点头,塞给沈令仪一份今日的报纸,将信收好,转身走了,汇入街上的人流里。
  沈令仪一回头,正好看见小阿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下楼,她一手拿着报纸,走过去牵他,说道:“去叫你哥那个懒鬼起床去。”
  沈馥还在睡梦中,嘴巴里就被塞了个冷冰冰的东西,下意识一咬,满嘴都是酸酸甜甜的桔子味儿。他睁开眼,小阿正坐在床沿剥桔子,见他睁眼,又从桌上摸了个糖栗子塞进他嘴里,又甜又糯。
  沈令仪正在床边的沙发上一边吃栗子一边看报,沈馥也给小阿嘴巴里塞了桔子和栗子,笑道:“新的一年大吉大利。”
  沈馥问道:“有什么新鲜新闻吗?”
  “没有,”沈令仪抖了抖报纸,说道,“不是这个电影明星结婚,就是那个名媛小姐离婚......啊,这儿有......我看看......北边好像又要打仗了......”
  “我看看。”
  沈馥接过那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他们是从豫北过来的,在北边有严一海,中原地区有陆重山,两家拥兵最多,分庭抗礼,夹在中间的豫北是个缓冲地带。他们来平洲是因为严一海出手了,豫北战乱。若是豫北被严一海占了,严陆两家就直接对垒了,怪不得陆重山要出手。
  报纸上说得简单,大概就是章振鹭代陆重山发了通全国电报,指责严一海以大欺小,侵占豫北,有失仁义。
  再有多的,报纸上也没法写,也不敢写。
  沈令仪说道:“现在城里的名媛小姐都时兴办沙龙,咱们也办,时常请些人来喝酒说话,多听些,也不至于做个睁眼瞎。”
  说办就办,沈令仪这些天在平洲也不是全无收获,她像只穿花蝴蝶似的在交际场合飞来飞去,沙龙的请帖一发出去,回帖的人有好多,其中有她交际的缘故,也有沈馥和陆既明走得近的缘故,这沙龙就热热闹闹地办起来了。
  到了沙龙的那天,沈家热闹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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