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来了啊!”我边应着边把地上这堆纸抄起来扔在了桌子上,一蹦三跳地跑下了楼。
门口放着挺大的一个包裹,我看了眼寄件人,果然是小翠鸟。
这丫头,不只长得水灵还挺知道疼人,应该好好发展一下的。
“签哪儿?”我接过了笔,一脸的喜滋滋。
“这里。”快递员在盒子的右下角指了指。
快递单上的收件人是林落,我也没多想,提笔一挥,洋洋洒洒直接签下了这两个字。
“好的,这是您的包裹,单子我就拿走了。”快递员把单子撕下来,正打算抬步离开,却被我一把拽住了胳膊。
“等!等下!”我直愣愣地瞅着面前有些眼熟的笔画,突然间舌头就有点打结了,“这……这个单子先借我用下,您……您先等会儿啊!”
我不等他回话一把拽过了快递单,直接朝楼上的卧室跑去。
刚刚那张写着烫嘴小作文的纸片被我笑话一通后随意地扔在了桌子上,我冲进屋内把快递单一把拍在了它的旁边。
深吸了口气,低头看去。
他妈的。
一左一右,“林落”二字分毫不差。
我顿时傻眼了,这个痴汉莫非还真是我吗?
尽管一再地不愿承认,可现实却一次次无情地狂扇着我的嘴巴子,将我的人设崩得满地稀碎。
这痴汉的包袱实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到晚饭的时候我已经蔫得如一根西伯利亚的干黄瓜,连抽抽的余地都没有了。
坐在餐桌旁发了许久的呆,黎叔可能是看我半天没动筷子,便有些不放心地询问:“小少爷,您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说今天的饭菜不合口味?”
“啊?没有没有。”我想了想索性直接问他:“黎叔啊,你觉得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忙着帮我布菜,张嘴便答:“知书达礼,进退有度……”
“不是不是,不听这些。”我摆摆手说:“我是说和现在比,是不是挺不一样的?”
黎叔停下手里的动作,略微思付了片刻,笑了笑说道:“有些话我说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在我看来,您一直比同龄的孩子要懂事很多。有时我会觉得,过于懂事了。反倒是这几天相处下来,觉得您像是多了些年轻人该有的锐气。”
“嗐,意思就是说我越活越出溜了呗,您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少爷说笑了,我年纪大了有时免不了会唠叨。比方说这家里的规矩,我知道在您听来是一百个不舒坦的。放在以前,您磕磕绊绊地记着,心里不痛快了也不吱声。咱们朝夕相处四年多,有时候我也觉得……”
“等等!四年?”我盯住他问道:“怎么是四年?你之前不是说你在林家做了三十多年的管家吗?”
黎叔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接着说:“小少爷,这事……就说来话长了,大概在您五岁的时候,因为一场变故您走失了几年。后来大少爷回国,寻了很久,才把您找回来的。”
“啥?走失?那我……我不是在这儿长大的?这种事儿你怎么早不告诉我?”
“唉,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您以前一直也不爱提这些。我寻思不一定哪天您自己个儿就想起来了。”
黎叔说着盛了碗羹汤放在我旁边,端了一嘴TVB的口吻应付道:“总之,现在一家人在一块儿,开开心心地才最重要嘛。”
啧~这老爷子挺会唠啊,掐头去尾地聊一半,合着我还得等您下回分解呗!
五岁……四年前……我今年十九……
这么算下来,十年?!!
合着我这些天想起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片段都是我流落在外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而那个我一口咬定货真价实的“梁修”——其实可能只是我走失的十年?
这么说……
我把头重重地嗑在了桌子上。
我他妈……
实锤了就是那个林落呗!
这下别说抽巴了,我连喘气的劲儿都没了。
人设?那是什么东西?老子再也不需要了。
请看我——左手奶宝右手痴汉,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作者有话说:
相信你们已经看出来我在尽力地逗比了,然鹅,再过几章,怕是也瞒不住了。
So…桥某还是默默地把虐恋标签挂上去了。
下一篇,一定要写甜宠…甜宠…甜宠…
第5章 杂种
认不认命也得认了,好在消沉了两天我便想开了。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人生在世,谁还能没点黑历史。大家都有光着屁股要奶喝的岁月,不妨事。
丢掉包袱,洗心革面。林落,你且看看,老子是怎么给你活出个爷们样来的!
这天一大早黎叔就说有事要外出,我乐得没人管,高高兴兴把他送出了大门。
他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不放心地跟我念叨:“小少爷,今天的饭菜我都做好放在冰箱里了,您等会儿饿了拿出来用微波炉热下就行。明天一早我应该就能赶回来了。”
“好好好,知道了。”我笑呵呵地站在门口应着。
他走了两步又转回头叮嘱道:“还有啊,大少爷明天早上就回来了,您可要乖乖地在家,不能再出去乱跑了。外面车子那么多,一不小心......”
“哎呦喂,我是失忆,又不是失心疯!谁闲着没事儿干天天撞车玩儿啊。”我有点不耐烦了,冲他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赶紧走吧您嘞,再唠下去天都黑了。”
老爷子终于上了车扬长而去,我反手关上门嘿嘿一乐,腿一蹬直接甩飞了拖鞋,光着脚丫便如脱缰的野猴一般痛痛快快地先把沙发茶几电视柜都蹦哒了个遍。要不是房顶的水晶吊灯难度系数太高,只恨不得给它也盖个戳。
过完脚瘾之后我开始背着手满屋溜达,撇了撇酒柜里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随意便抄起了一只。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这是咱大少爷从意大利带回来的手工水晶杯,多少钱咱是不知道,但是据说这玩意儿啊只能用来喝红酒。”我装模作样地学着黎叔的腔调,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的热牛奶,咂摸地有滋有味。
“知道这是什么吗?”我指着满屋子随处可见的洗手液瓶子,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种黏糊糊的液体之所以这么重要大概是因为它不只可以清洁你的双手更可以洗涤你被尘世污染的心灵。”
“啧啧啧......这哪里是洗手液啊,这分明就是观音姐姐怀里的神仙甘露,圣坛上驱除恶灵的天国圣水!”
我翘着兰花指捏着高贵的水晶杯品着热乎乎香甜感人的牛奶嘴里还叼着块酥脆可口的葱油饼声情并茂地对客厅里的摆设指指点点吐槽了一番之后,突然觉得这份愉悦中似乎缺了点什么。
嗯,还差个观众。
想罢我打开了大门吆喝道:“小渣!滚过来!”
不一会儿那狗崽子就摇着尾巴飞奔到了门口,伸着个舌头,眼巴巴地瞅着我。
“来吧,爷今天带你开开眼!”
我冲它招了招手,朝屋里走了几步,回过头却发现它还傻乎乎地杵在门外。
我走回去,恨铁不成钢地踹了它屁股一脚,直接把它踹进了屋。
它开始还挺怂地在门口小范围转悠,闻闻这儿瞅瞅那儿。没一会儿就渐渐地撒开了花。
我也是这些天被憋坏了,一看到它这副欢脱样儿便也忍不住了,追着它上蹿下跳地满屋跑。半晌过后,我们一人一狗都累得趴在地上直哼哧。
可能是许久没人这么陪它玩了,它用仅存的一只三角眼亮晶晶地瞅着我,我揉了揉它的脑袋,它就猛地就扑进了我怀里,湿漉漉的大舌头把我从额头到脖子舔了个遍。
我笑着把它推开,从厨房给它找了些吃的又倒了碗牛奶。它呼噜呼噜吃得摇头晃脑,不一会儿连盘子都舔得溜光,给我都看饿了。
摸着肚皮突然想起了小翠鸟寄给我的包裹,好像一箱子都是零食来着。
我跑回卧室把箱子抱了下来,直接将零食一股脑都倒在了沙发上,然后抱着小杂种一起窝了进去,打开电视,脚往茶几上一搭。
嘿!真他妈舒坦!
电视机里默认播放的好像是个音乐频道,一帮人在舞台上热火朝天地不知道在忙活个啥。我边吃边捧着手机跟小翠鸟聊闲,一时也顾不上换台,便随它放着。不一会儿,音乐声淡出,耳边突然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声音。
“很感谢这次所有参演的工作人员,大家都辛苦了,希望下次有机会还可以一起合作。”
我不禁抬眼一看,呦呵,说话这货不会是我哥吧?
镜头前的林染笙嘴角挂着微笑,原本精致清冷的五官经这一笑竟显得有些过分华丽了。
我放下手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他似乎是刚演出完,身上还穿着笔挺修身的黑色燕尾服,白色的领口上打着一个细带的领结,面前或高或低地杵着几排话筒,但都礼貌地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采访的内容都是一些演出相关的细节,十多分钟的时间里,他表现地温和有礼,落落大方,完全没有显出半点的不耐烦。看着电视机里这副有些陌生的嘴脸,我竟然恍惚地怀疑这还是不是我见过一面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