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又放松起来,江箫懒音“嗯”了声,掀起一只眼皮瞥向床边。
线条漂亮的小腿垂落下床尾,修长匀称的健美身形,瘦脱了骨倒另有一番风采,躯.体.软若无骨似的瘫在床上,厚鼓鼓的棉服里,露出一颗毛绒的头,眨眼瞧他。
沈轻眼神闪了闪,忽然反脚砰得一声踹上门,猛地俯身扑了上去!
“诶,你——!”江箫惊了一下,立马就要扶床坐起。
沈轻压上,一把将弹起的人又摁了下去,捏着他哥的下巴,闭眼吻上了他的唇。
“沈轻!”江箫忍不住轻推了他一下,“来前不是说好不在家里干这些的吗?”
“哥,”沈轻大力牵制住他的手,摁过头顶,堵上人的嘴,又来亲他:“我没应过。”
“你……”江箫半推半就,小声埋怨着:“你门都没锁。”
“怕什么,嗯?”沈轻手掌使了使劲儿,压低声凉笑:“我也没说要Cao.你。”
“你、你……”江箫被摁得半分动弹不得,恍惚着问道:“沈轻,是你吗?你又变回来了是吗?”
“哥,他太笨了,不懂你真正想要什么,”沈轻笑着,手掌轻按着他哥的肩膀,轻哄道:“哥,以后还是我来疼你……”
……
……
江箫红着脸,换了条裤子。
棉衣也被扯了,从柜子里拿了件灰薄衬衫,他让沈轻先去洗手,自己在屋收拾床单重铺了床,揣着给他妈的吊坠,过去客厅吃饭。
他们家,沈静不会像别家的母亲一样到饭点儿就扯嗓子喊吃饭,江箫性躁,喜安静,作为品学兼优的学霸年级第一,又是全家唯一一个全省出名的大状元,总要有点特权,不管回屋是写作业还是休息,叫吃饭只能是让别人去叩门,谁都不准嚷。
这种习惯,是自打江纪封原配走后,沈静还没来家的那两年,父子俩就已经形成了的默契。
一个可劲儿的学,一张张往家搬奖状,在人前给父亲脸上争足了光,一个在人后贴心伺候着,能顺着儿子心意就顺着他心意,吃什么买什么,只要江箫讲得出口的,江纪封都绝不会有半点迟疑,要什么给什么。
失去母亲的那两年,江箫也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少爷。
那个时候,他爸在工薪阶层的工资还算中上水平,零花钱多了,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兄弟朋友,江箫出手也是相当的阔绰。且不论脾气怎样,就凭放眼全校这人长得最帅,个子最高,成绩最好,最讲道义懂人情,出手还特么是那个最大方的,箫哥就该是大伙儿心目中地位最高的老大,就该是一呼百应的,人群拥簇,坐拥大批迷弟粉丝的山大王。
圆形支桌,菜摞菜,山大王坐北朝南,主位。
从前他不上桌吃饭,反正在家就待一天多,自己买点儿零食,要么就上外头吃点串串或者牛肉面,后来他爸看不惯他,硬扥着他出来吃饭,江箫跟他爸怄气,一屁股坐上了主位,打死不动,后来坐习惯了,他爸也就默认了。
一家四口落了座,窗外没有鞭炮声,但在贴满金黄色奖状的墙前,电视机正放着春晚表演节目,背景音喜庆欢乐。
今年江箫回家,大团圆,沈静比去年做的要丰盛些,十菜两汤,西红柿鸡蛋、清炒菜心、麻婆豆腐、肉末茄子、腊肠炒青椒、爆炒牛柳、干锅花菜、糖醋排骨、油菜虾皮儿、水煮肉片,还炖了一只肉质肥实的白条鸡,鸡汤香味浓郁,飘得满屋都是,沈轻挨着他哥坐边上,瞧着盛炖鸡的大海碗,油花颜色从浅到深,铺了上下三层。
江纪封爱喝鱼头汤,沈静买的胖头鱼,炖出乳白色的汤汁,咕噜冒泡飘着浓郁的鲜香,勾人食指。
席间聊起天来,沈静对于兄弟和好这事儿,惊讶胜过欢喜。
虽说之前这俩人都把对方当空气人,在家也算和谐,但背地里她可没少听见这俩互噎互怼,江箫什么脾气,她也清楚,半年住一个宿舍,这两个人不打起来都算是好的,这么快就和好,她倒没有江纪封那么心大。
不过沈轻爱上赶着江箫,她一直知道,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她一手促成的。
就凭当初沈轻这种薄心凉情的小子,眼里根本就装不下任何人,她希望赢得继子的好感,也希望沈轻和江箫能够好好相处,于是在来时路上,给沈轻讲了很多他即将见面的哥哥,为那人塑造了一个近乎成神的形象。
知子莫若母,沈静养他到八岁,最清楚沈轻喜欢什么。
不同于乡下那帮无知小孩的笨拙幼稚,那个新哥哥,长相俊美,干净英朗,不讲脏话也不会随地大小便,因为失去过母亲,才九岁,身上就有了大人的影子。
新哥哥年级第一,市区省赛都拿过奖,比他要优秀,比他要完美,那人住在满是汽车楼房的城里,吃的三餐都是花钱现买的,玩的是电脑逛得是大商城游乐场,穿的也是名牌潮装,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
新哥哥在校是同学拥簇追捧的对象,在家是懂事有教养的好孩子,更是他搬进去后,可以去倚靠趋附的对象。
只要他肯对新哥哥好,新哥哥也会喜欢他。
沈轻一直记得他妈说过的这些话,即便后来见识过他哥最为暴戾黑暗的一面,他也无法拔出他妈在他心中播种下的种子。
追随他哥,一条植入骨髓的咒语。
在闭塞落后的环境里生长,他太过孤陋寡闻,知道原来有人可以那样的闪闪发光,好像还没见到他,只光听他妈那样一说,他就已经开始喜欢了。
进屋,阳光打在小男孩的身上,金光洒落他脚边一地,红木茶几上放着喝了半瓶的橙子汽水,沙发上晃荡着两条精瘦的小腿,暖黄纯色小半袖,印着蜘蛛侠的黑色短裤,最起初皱眉看向他们时展露的满脸困惑,就像只被蒙骗的无辜小鹿。
他可爱完美的神,他为他心动。
饱餐过后,沈静和江纪封给俩儿子发了红包。年轻人跟老一代的审美不一样,买新衣服又怕孩子不喜欢,给点现金当过年的零花钱,说让兄弟俩自己愿买点什么就去买点什么。
沈轻拿到一张绿色的拉萨,五张粉色的天安门,江箫也两个红包,加起来是十张粉色新钞的天安门。
小康之家,意思意思就够了,如果给太多,等家里要用钱时周转不过来,还得再要回来。儿子这么大了,再向之前那么哄骗着,不太合适。
收了钱,兄弟俩也要送礼,沈静江纪封见自己儿子掏出的奢华小礼盒,正要呵斥几句不学正经乱花钱,没想到江箫的礼物搁在沈静的碗边,沈轻的东西放到了江纪封的面前,夫妻俩立刻就懵了。
不敢接。
这突如其来的示好,比兄弟俩突然的和好还要令人难以思议。
“妈,都是一家人,”江箫起身开了盒盖儿,往沈静面前推了推:“你这么多年也受累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东西很贵吧,”眼底突然就涌上来了泪花,沈静情绪也有些激动,伸手想碰又不敢乱碰,几次仰头去看江箫,又想笑又要哭,嗔怪着:“干什么啊这是,我都老了,还买这种东西浪费在我身上,妈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往后不要再送了。”
本打算“嗯”声就完事,余光瞥到对面某人的眼神频频往这边扫,江箫就低头多问了句:“妈,喜欢吗?”
“很漂亮,”沈静眼尾的笑意止不住:“妈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江箫附和着笑了下。沈轻也掏出手串递给他爸,说在图书馆兼职,捎带写点东西卖卖,挣钱买的。
在珠宝玉石方面,江纪封不是内行人,瞧着盒子里躺的一圈黑珠金貔貅,色泽光润质地纯粹,感官上觉着很漂亮,但要约摸估个价,他觉得顶多五六百,肯定没江箫给沈静的贵。
现在看着沈静都接受了,自己要再嘱咐什么,孩子听着也烦,笑声道了谢,直接戴在了手上。
“爸也谢谢你。”铁树开了花,万古不化的冰块也终于融了,江纪封欣慰的笑笑,对兄弟俩今晚的表现格外满意。
他爸是个注重仪式的讲究人,黑塑料袋一下子全拎出来不太雅观,沈轻站在他爸身边,手指摸进兜触到那一盒烟,犹豫着要不要一起送。
“好了,”沈静笑着擦擦眼,收起小盒子,起身招呼着沈轻:“吃饱了就收拾下桌子,热汤留着先放外面晾着,能装到一起的菜都倒一个盘子里,厨房里新买的有钢丝球,仔细点别再扯坏了,洗洁精还是在煤气边上,我去把锅里剩下的汤都舀出来,你先洗一遍,一会儿我过来清。”
沈轻“嗯”了声,将手抽了回来,脱外套放在旁边的沙发上,捋起袖子过来拾碗。
“行了行了,大过年的,孩子刚回来,咱俩来就行了,”江纪封挡过沈轻伸过来的胳膊,起身收拾碗筷,抬头招呼着江箫:“找个箱子,把桌上这些空酒瓶子都收拾了搬下去,下楼看着点儿楼梯。”
喝酒喝烧了,江箫正咳嗽着满桌子找水,应声点了点头,起身去后面拿箱子。
“沈轻也别闲着啊,去帮你哥忙,”沈静转进厨房前,回头催促着:“下去了顺便去南边超市瞧瞧,看老张家还开着门没,买几袋汤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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