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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学后我被学神盯着撩 (牧冶)


  回不去了,白绩就转变思维,他要去保护妈妈。白务徽要打人时,他就冲过去抱住周雅雯,一拳头打在白绩的背上,疼的他两眼冒金星,这时候白绩才知道...原来他妈妈每天都这么疼?
  周雅雯吓坏了,一边求饶一边把白绩推到房间里,又反锁房门不让白绩出来。
  “别出来,别出来,妈妈没事。”
  房间的窗帘是酒红色的,光透过窗帘整个房间如同被泡在血液里,白绩瞳孔里映着血色,耳朵里充斥着打骂声,他对母亲的保护加重了父亲的怒火,那天的打骂格外凶。
  他好像遗传了周雅雯的软弱,每次都抱紧自己蜷缩在门板后,哭地嗓子都哑了,却再没有出去。他也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冷漠,从备受宠爱的娇气包变成了暴戾的刺猬。
  这种压抑终究是会爆发的。
  14岁那年的春节,白绩踹开了房门。
  他给白务徽的脑袋开了瓢,白务徽给他的后腰捅了一刀。
  那一刀太疼了,不是十四岁的孩子能承受的,他跪倒在地,白务徽又紧接着踹倒他,随手抄起酒瓶给他的后背砸了一下,沿着脊柱长长一条血痕,白绩倒在血泊里,密密麻麻的玻璃碎渣扎在他胳膊上。
  疼。
  濒死的疼。
  十四岁的孩子体力终究比不上成年人。
  “你养出来的种!我供你们吃喝,他反过来要打他老子!”白务徽捂住头,踹翻搂着白绩的周雅雯,骂骂咧咧的几句不入耳的脏话,“死了也活该!”
  “120,求求你,快打120!”周雅雯疯了,跪地求饶,她手机早就被没收了,谁想要救儿子却要求造成一切的恶魔,“我求求你,他是你儿子,他也是你儿子...”
  “妈...”白绩挣扎着睁开眼,其实他已经看不清东西了,“没事,我...”
  我就是死,也得带走一个。
  指尖冰凉,白务徽扔下的小刀被他无意中踢到了白绩手边,他疼的五脏六腑都要错位了,却迸出最后的力气,一点点握住刀柄,然后暴起乘白务徽不注意扑向他。
  刀刺入白务徽胸口。
  白绩瘫倒在白务徽身上。
  屋外的人在烟花声中,大声倒计时。
  “五——”
  “忌日快乐。”白绩气若游丝。
  “四——”
  “你死了也活该。”白绩忽然露出一个凄恻的笑容,“没人会给你扫墓。”
  “三——”
  疼啊!
  像是被压在山峰下,喘不过气,有像是被火烤,浑身有一种焦裂的疼痛,痛到他一时间不会呼吸,连张嘴都是困难,像是深入海底,什么声音都如潮水般褪去了。
  白绩听到自己的声音,我等不到新年了。
  妈妈,新年快乐,还有,对不起。
  如果他早一点做出这样的决定,起码周雅雯能少受点苦,到现在这个地步反而没这么害怕了。
  “白绩!白绩!”周雅雯的眼泪滚烫,落在白绩的脸颊上,“不要闭眼睛,求求你了,儿子!”
  是刘瑜赶来救了他们,警察和救护车一起赶到,白绩动了场大手术,在ICU躺了一周都没醒,医生说他求生欲极低。
  “或许会变成植物人。”刘瑜转述了医生的话,“小绩,他明明有意识,但为什么不醒呢?”
  可是周雅雯又把他哭醒了。
  “再保护一次妈妈,醒过来吧,白绩,宝宝,你听得见是不是,妈妈只有你了,醒醒吧。”
  保护妈妈。
  像诅咒一样,白绩睁开了眼睛。
  还好他醒了。
  他醒后,警察过来看他并问了一些问题,他才知道白务徽没死成,醒的比他早。
  刘瑜和周雅雯一口咬定是白务徽先动的手,他有家暴的案底,那次也是刘瑜报的警。只是上次周雅雯原谅了丈夫,这一次周雅雯的态度极其强硬,要打官司,而且这一起家暴伤人事件成了新年的第一新闻,还上了报纸,群情激愤,不出意外白务徽会以故意伤害罪被判处十年以上。
  而白绩因为未满十四岁,不负刑事责任,律师说这种情况可以成立正当防卫,估计不会被送去收容教养。
  白绩能动的时候,白务徽申请出院前再见一次白绩。
  说实话,白务徽的长相很具有欺骗性,他长得很儒雅没有攻击性,病怏怏地躺着每天都在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高材生口才好,几句话说的护士都有点想哭。
  他说对不起儿子,对不起妻子,想要再见儿子一面。
  白绩也正好想见他。
  他被用轮椅推进白务徽病房,父子相见,气温都低了两度。
  护士和警察在的时候,白务徽泪眼朦胧,恶心人的话一套接一套。
  “小绩,你能原谅我吗?”
  “你死了我给你烧纸。”
  他俩都是病患,药水高高吊着,谁也不比谁有气势,一个躺着一个坐着,警察看应该不会出事,就和护士退出了病房。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白务徽骤然卸下伪装,表情都没变,眼里的慈爱悔恨变成了化不开的恶意,两个人对视,白绩心跳突突地加快,好像一个眼神就把他拉回了那个血色的新年夜。
  “过来。”白务徽说。
  白绩控制不住自己,他转着轮椅靠近,眼神像要吃人。
  “畜生。”他骂道。
  “我是畜生,你是什么。”白务徽轻松道,“白绩,你真狠,真是我儿子,你知道我躺了这些天都在想什么吗?”
  白绩冷冷看着他。
  “只要我活着,我一天都不会放过你们。”白务徽笑了,“先是你,然后是周雅雯,白绩,我们一家人生死都得永远在一起。”
  “你身体里留着我们白家的血,白绩,我打你妈妈,你就要杀我,那未来的你会长成什么样呢?”
  “你会变成下一个我。”
  恶意满满的诅咒,白绩瞬间失去了理智,他不顾伤痛暴起狠狠掐住白务徽的脖子。
  “去死吧!去死吧!”
  警察听到动静冲进来,两个人被拉开,白绩在警察怀里挣扎撕咬,像疯了一样要冲过去跟白务徽同归于尽,他伤的这样重却得两个人才拉地动,被绑回病房直接晕了过去,差点又进一次手术室,身后的伤口都裂开了。
  因为这件事,周雅雯怕儿子出事,白务徽抓着白绩伤人的事再作文章,赶紧松了口,白务徽最终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
  这个结局白绩难以接受。
  白务徽在病房里那一抹凉凉的笑成了白绩的噩梦根源。他伤好了,却患上PTSD。好像一次又一次重复新年的遭遇,痊愈的伤口整日整夜的疼,一个月暴瘦,精神恍惚,畏惧尖锐的东西、怕黑更厌恶红色。
  他的瞳孔终日颤动,不敢入睡,有自残和伤人的行为。
  初二那年白绩休学养伤,同年,谢仕平通过报纸知道了青梅竹马的遭遇,从京城飞回丹市。
  *
  齐项胸口微凉,湿漉漉的。
  白绩说完自己哭了,好像卸下了什么包袱,重回了过往成了那个十四岁的少年,无措又恍然,躲在门板后面,除了哭什么也做不成。他没讲信的事,但齐项也猜的到。
  “没事了没事了。”齐项下巴抵住白绩头顶,掌心擦过胳膊上的日月,攀下向日葵的经络,按在白绩后腰那块不平整的突出的一块疤上,“揉一揉。”
  “嘶!”白绩要躲,没躲开,浑身寒毛战栗,“你他妈!”
  哭的更凶了,齐项怀疑他想靠蛮力把自己顶翻。
  白绩哭跟别人哭不一样,除了眼泪你听不出他又其他的动静,连抽泣都算不上,偏偏那泪珠子跟淅淅沥沥的雨一样,恶狠狠地砸在人胸口,溅起一地水花,声音都冒着凶悍的泡。
  眼泪一出来,白绩就憋气,半天齐项才听出来他嘟囔什么脏话。
  “哭个屁。”边哭边骂自己。
  白绩感到从脖子到脑门都发烫,可是眼泪开了道闸口,也不是他想停就能停住的了,与其抬起头面对面哭,不如埋人怀里谁也见不着。
  “疼不疼了?”齐项问那块早该无感的疤。
  “......”这怎么说,白绩止住眼泪,咬咬牙,“不疼!”
  齐项的笑声在他头顶响起,嗡嗡地撞他耳膜。
  “上一回碰一下就哆嗦。”齐项声音轻轻的,讲故事一样,“但是这一次,我都快搓破皮了,你反倒不疼了。所以说,慢慢的它对你的影响会越来越小,你会摆脱它,从不恐惧到无视,你就战胜它了。”
  白绩:“别搓了。”
  “换个位置,这是齐氏脱敏。”齐项又改道顺着脊梁骨按,循循善诱问,“以前看医生了吗?”
  白绩含糊低骂一句后直接杵了齐项一头槌权作点头,齐项闷咳一声笑了。
  “医生怎么治的?”齐项问,“就吃药?”
  “现在是就吃药。”白绩哭完声音像一团豆沙馅的糯米糍,他说完就闭嘴了,咳嗽两声再说,“以前做过认知治疗,还有眼动脱敏,没成功。”
  白绩是抗拒心理治疗的。
  因为他怕自己心理防线被击溃后泄露了白务徽给他写信的事,即成的心理认知很难改变,并不配合治疗,连基本的谈话他都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医生也尝试对他进行过EMDR治疗,然而白绩本身就觉有攻击性和防御心理,这种治疗对他对医生都很危险,尝试之后也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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