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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学后我被学神盯着撩 (牧冶)


  齐项的手搭在车推手处,虚虚地帮白绩使力,沉默了百来米,眼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模糊的纱,“雀儿,我要睡着了。”
  白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别,我拖不动三个人。”
  齐项靠近他,两个人衣摆相擦。
  “赶紧讲点什么给我提提神。”齐项敛眸踢石子,“比如说你以前成绩到底有多好?讲讲小时候的故事。”
  讲讲为什么梁逢秋口中的天之骄子和他所见到的白绩不一样。
  清醒的时候他去猜测摸索,醉了,更想让白绩直言坦白。
  听到问题,白绩微怔,“小时候?”
  他咬着下嘴唇,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握着铁杠的指关微微泛白。
  “多小?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白绩说,“我七岁前家里有钱过得像傻逼。”
  在枫轩名居有个带花园的房子。
  花园有个水缸养睡莲,缸边是彩虹色的汽车轮胎,周雅雯改造的,说是艺术品,他用来垫脚,中空地带种了满狗尾巴草和蒲公英,野蛮生长。
  每周六要去市游乐园坐小飞侠,周日和爷爷红枫湖钓鱼,穿他的浅色背带裤在沙坑里打滚,回家抖落半斤泥,糟蹋保姆拖过的地。
  他又打小聪明,闭眼考第一,所有人管不住他,所有人又都爱他,和周雅雯一样叫他宝宝。
  如果一直保持那样的生活,他如今的样子和季北升大差不差。
  骄纵又天真,毫无忧患意识。
  当然,会聪明很多。
  但白绩讲的故事在这个“如果”戛然而止,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电影的胶卷速度掠过,白绩为过往的收尾用了一句,“然后就破产了,搬家了,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朋友,小时候聪明不代表要一直聪明。”
  结束得太快,齐项觉得自己心脏突突跳了两下,在这意犹未尽又稍显敷衍的故事反复咀嚼,胸口涌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或许心疼了。
  齐项换了只手扶车,慢吞吞挪向白绩,搂住他脖子。
  “站不住了,靠会儿你。”
  他脖颈的脉搏,跳动得一如自己此时的心脏。
  “大半夜我他妈跟你谈心,给你讲睡前故事呢?”白绩嘀咕,偏头问:“你还行不行啊,还有五十米。”
  “勉强能行。”齐项说,“再讲讲数竞杯,咱俩以前考试说不定还见过,只是我上高中就不玩那个了。”
  白绩道:“另一个意义上,我俩真见过。”
  只是后来他忘了,仅觉得齐项这个名字眼熟。
  *
  初一那年比赛,他得了省第二,齐项得了第一。
  记者跑学校里去采访他,想给两位智多星开个板块作专访,他无意中从记者的口中听到过齐项的名字。
  记者问:“父母老师对你的竞赛征程提供了什么帮助呢?你是想往数学竞赛的方向发展吗?”
  白绩穿着白衬衫,五官在脸上没一丝波动,看着深不可测,他身后站了满面笑容的校长,慈爱地抚着他的肩膀,让白绩很烦。
  他那时尚存天才的桀骜,不屑于对镜头说谎,“没帮助,靠自学,不想发展。”
  镜头移到了校长僵硬的脸上,他刚吹嘘过自己对白绩的期望与栽培。
  气氛微妙,记者临走前和同事小声说,“他比齐项狂多了,明明人家才是第一名。”
  他第一次听到了齐项的名字。
  一通采访,本来计划半个小时,最后聊了六分钟,因为白绩不给面子,报纸上对于他的讲述一笔带过。
  他俩当时的距离,大概是喜报上间隔的几个字符,可是相识却需淌过三年名为物是人非的浑水。
  “我初一之后也就没参加了。”白绩回味道,“到最后都没捞个第一名。”
  “抱歉,太聪明挡你路了。”齐项笑了笑,问:“为什么后来不参加了?”
  白绩说:“有了比学习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
  “做社会大哥,统一城南。”
  齐项:……
  作者有话要说:  齐项:我情绪刚酝酿好,你一句话给我整不会了。


第45章
  千辛万苦把梁逢秋和季北升抬上楼,白绩的T恤上已经印上斑驳的汗渍。他把两个人扔在沙发上,一票否决了梁逢秋“我要睡床”的情求,只说了一个字“爬”。
  “我能睡床吗?”齐项举手提问。
  白绩上下瞭他那似醉非醉的样子,皱起鼻子,“洗澡去。”
  齐项舔着上颚偷笑,“你先还是我先?”
  “一起。”白绩已经动身拿睡衣。
  齐项僵在原地,手足无措:“啊?”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白绩当然不知道他在啊什么,捏着钥匙打开主卧,进门后留一条门缝,齐项只能看到他半张脸藏在门后,催他,“我在这儿洗,你去客厅那个,快点,动起来!”
  砰的一声,木门在齐项眼前轰然阖上。
  齐项摸摸鼻尖,喃喃,“哦,这么个洗法。”
  两边一起洗澡,能够节省时间,但同样有些年头的热水器并不是很能支持这一做法,一头热一头就有些凉。
  白绩火速洗了个温水澡,潦草地擦擦头上的水,锁门时客厅里还能听见水声,他不准备等齐项,抱着被子,把脸埋到枕头里,趴在床上晾湿发。
  齐项热腾腾回房时,白绩已经呈大字型睡着了,可能是缺氧,脑袋由埋着变成侧头,嘴巴嘟成两瓣鸡嘴。
  他陡生玩心,半趴在床上,凑近上下拨动白绩的唇,像弹琴一样。
  “噗噗”白绩真的累了,没醒只是闭上了嘴,“嗯?”
  “你闻闻,我有酒味吗?”齐项把手指放他鼻尖,“我挺香的。”
  白绩当然不答他,还嫌吵,眉峰下压。
  齐项哑然失笑,轻手轻脚把人翻面,挤到里侧,摆出个端正的睡姿。做完这些,他关灯上床,双手交叠准备入睡。
  闭眼半分钟,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思考半秒,长臂一捞,又把白绩按在怀里。
  *
  屋外大亮,楼下不知道哪家买了只鸡,七点打了一次鸣,九点又打,声音响亮。
  梁逢秋焦躁地捶沙发,身体蜷曲了一晚此时僵硬万分,他小臂搭在眼睛上,打着哈欠伸腿。
  蓦然,赤着的脚尖踹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他愣住,不知所谓地又戳了戳,只听一声转醒的呓语,而后他的腹部被落下的腿重重一锤。
  梁逢秋顿觉自己五脏六腑错位。
  “嘶!”
  “谁他妈碰我脸!谁…”那声音停顿了两秒,更炸毛了,“梁逢秋!你拿臭脚丫子踩我的脸!?”
  梁逢秋倒抽一口冷气,直不起身,错过了最佳回骂时间。
  此时他们才看清彼此的姿势,一头一尾,麻花般拧在一起,心里霎时互相嫌恶。
  季北升推他,“你走开!”
  “腰断了走不开。”梁逢秋边揉肚子边侧翻,“季北升你少林寺出生的,别人伸懒腰你打拳?”
  “碰瓷,你一点事没有。”季北升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捂着鼻子嫌酒气臭,“这哪儿啊?”
  梁逢秋道:“地狱,老子被你踹死了,顺道把你拉下来的。”
  两个人互怼几句后,才艰难起身,寻找遗失的齐项。
  季北升叽叽喳喳,“我哥呢?他睡哪儿?和白哥睡吗?”
  “肯定不会跟雀儿睡。”梁逢秋望向紧闭的卧室门,“我都没跟他睡过。”
  “为什么不可能,你很牛吗?”季北升不信邪,蹑手蹑脚地要去推白绩房门,“我悄悄看一眼。”
  “你他妈把我兄弟吵醒了,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梁逢秋抓他,可是来不及,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两个人齐齐噤声。
  床上两条杯子纠缠在一起,本该泾渭分明的两人此时姿势亲密,白绩被齐项抱在怀里,头埋在齐项的胸口,把人家的胳膊当枕头,齐项的下巴抵在白绩的头顶,一只手捂住了他的耳朵,或许是为了挡之前的鸡叫声。季北升喜笑颜开,窃语,“看我说什么来着……他们关系真好!”
  梁逢秋一把捂住了季北升的眼睛,下一秒又觉得自己考虑地不全面,又捂住了季北升的嘴。
  “呜呜!?”
  梁逢秋背后寒毛炸开,想抬着季北升逃跑,还未挪动一步,又被白绩吓得不再敢动。
  “操!”
  白绩闻到酒味,松弛的神经骤然绷紧,他挺挺腰,却发觉自己根本动不了。
  “?”
  他的动作也惊动了齐项,那道束缚随之弛开,齐项“唔”了一声,大脑还未完全清醒,惺忪的睡意仍在,他摸了摸白绩的脸,用沙哑的嗓子自然地低声道,“乖,再睡会。”
  白绩的耳朵再次被捂上,他觉得心脏好像逃到耳朵里咚咚打鼓。
  “……”
  “齐项。”白绩找到了声音,像是含着刀片,再大声喉结振幅再大点,语言里就要钻出血腥味,“我他妈怎么在你怀里?还有……怎么一股酒味?”
  齐项眼睫抖动,睡意顿时消散,意识回笼,此时他的胳膊已经被掰开,白绩直起身子。
  又一声操宣之于口。
  齐项闻声抬头,登时蒙住,门口梁逢秋蓬头垢面地尬笑,身边的人兀自放冷气,季北升在指缝里找光,像被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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