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情敌,我不喜欢她。
而且她还和我一样,有许多接近谢冬荣的理由。
校长也极力在各种场合撮合他俩。
而且,不得不承认的是,她是比较优秀的那类,她的专业还跟谢冬荣是一个方向。
可以说,跟她,我没什么好比的。
一直以来,我都码不准谢冬荣对她的态度,在感情方面,谢冬荣好像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这让我焦虑,而以我的身份,我也不好去问什么。
所以,在我得知这个谢凝白也会到这儿来的时候,几乎不由自主地,我焦躁起来。
因为我知道谢冬荣不会偏向我。
窗外,最后一辆车缓缓临近我们视野的时候,我忍不住去观察谢冬荣。
似是感知到我的视线,他抬头看向我,微微蹙眉,像是在用眼神说:“又搞什么幺蛾子?”
车停在了基地外。
踩着轻快的步伐,谢凝白跳了出来。
我没想到,紧跟在她身后,满脸郑重且略显不安的,还有我亲爱的室友,裘星文。
第五十四章 眼红
像是没想到裘星文也会来,谢冬荣斜过眼去瞥了他一眼,后略显意外地挑了挑眉。
于是富有戏剧性的一幕就发生了。
裘星文和谢凝白一同进入屋子的时候,抬眸,第一时间望向这边,而后就跟复制粘贴似地,同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而后迈步跑过来。
当然,裘星文显然比谢凝白要意外得多,我出现在这里是纯属意外,而谢冬荣则是理所应当。
第一时间,我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站起身迎过去,与此同时谢凝白就跟一只归巢的小鸟一般飞到谢冬荣身边,没有丝毫犹豫地坐上了我方才离开的位置。
我暗叹失策,但无奈不能表露分毫。
“你怎么来了?”裘星文上上下下地打量我,大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之感。
“我还没问你呢,之前怎么没听你说你会到这儿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开始庆幸,幸好,现在有了裘星文,在这儿的几天,应当不会太难熬。
我这么一问,裘星文显然有些不太好意思,“因为上面不准透露嘛……而且,”他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原本不是我的,先前那位病了,才找我来顶替的呢,居然还能遇上你,看来我运气真不错。”
的确,这已经不是一个“巧”字能够形容的,这小子似乎天生就比别人要好运一些,真是令人羡慕。
说话的空档,裘星文的目光就已然降落到了我的身后——跟谢冬荣坐在一起的谢凝白。
他知道我跟谢冬荣的关系,再次与我对视的时候,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微妙。
“他们俩坐一起呢,那女生喜欢谢冬荣呢,你不管?”跟他一起坐在空位上,裘星文压低声音问我。
我耸肩,“我算什么,我管不着。”本想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再漫不经心一些,但眼神却总不由自主地往那边瞟,一瞬间,我似乎与坐在谢凝白身旁的谢冬荣对视了,但下一刻他的目光又专注地停留在身旁的女孩儿身上。
那完全投入的神情,嘴角甚至还泛着丝丝平日里从未对我展露过的笑意。
所幸,长官的一声令下拯救了这令人窒息的局面,谢冬荣起身走向我,路途上却并没有看我一眼,而我只能跟在他身后,谁叫此行我是以“谢冬荣附属品”的身份存在呢?
在谢冬荣起身的那一瞬间,谢凝白就被无视了个彻底,她看着谢冬荣的背影,脸上并没有显露任何挫败的神情。
从某些方面来说,她跟谢冬荣很像,在他们的眼神中都能窥见那种对自己魅力的绝对自信,相信在她的心目中,拿下谢冬荣只是时间的问题,实际上谢冬荣的每个追求者都这么想,包括我。
列队的时候,我站在谢冬旁边。
长官依次走过我们,我很庆幸他没有因为我的特殊将我单独列出来,如果成为这个队伍之外的人,我想我会感到很不适应的。
后来稍微调整了一下队列,因为身高问题,我跟谢冬荣暂且分开了,裘星文暗戳戳地游走到了我身边,刚好我俩差不多高,最终我得以跟他站在一起。
没有多余的废话,长官先是带着这群从都城远道而来的贵族优等生们进行了体能测试。
我本是可以不用参与的,但为了显得稍微融入一些,就算注定是倒数,我也还是积极地跟在队列里。
我没想到我不是最后一名,我是说在男生之中。
我亲爱的室友,可怜的裘星文,他倒数第一,十分悲哀地成了我的垫背。
刚到这种黄沙漫漫的荒原地带,就算吃了专门用于适应的药物,他也十分地不适应,平时他的体能可以说是比我强的,但到了这里,他就变得脆弱不堪起来。
最终是我将他搀扶到终点的。
长官似乎对这类情况见怪不怪了,他表示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勉强裘星文加入训练,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他自己了。
而后,长官还专门点名表扬了谢冬荣。
面对夸赞,谢冬荣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神情,他似乎觉得这是理所应当,并且接受得毫无谦虚之意。
当然,他也是受之无愧的。
我却忘不了当我搀扶着裘星文勉勉强强跑过终点线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
有点像是那种对弱小生物的蔑视。
我倒宁愿相信这是我的心理作用,但以这么多年来我对他的了解,应当是八九不离十的。
裘星文自然也是感觉到了,他瞥谢冬荣一眼,后抱住我直呼:“呜呜呜,我太逊了”之类的话。
在学校的时候裘星文就不太喜欢谢冬荣。
当然,谢冬荣也不喜欢他就是了。
吃完饭的时候,谢凝白找机会坐在了谢冬荣身边。
谢冬荣被我和谢凝白夹在中间,显然是不爽极了。
虽然他没怎么表现出来,至少,谢凝白没有发现。
因为他每次都还算礼貌地回应着谢凝白的谈话。
这显然令谢凝白十分得意,因为偶尔我会对上她炫耀般的眼神,就差将“你也配跟老娘争?”写在脸上了。
情敌之间会有十分敏锐的雷达,就像是我知道她喜欢谢冬荣那般,我敢肯定,我对谢冬荣的心情,这妮子肯定也摸得清清楚楚了。
我很无奈,其实对于谢凝白,嫉妒除外,我的内心更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喜欢谢冬荣是一件怎样痛苦的事,而这姐们儿不过是跟我一起受苦的竞争者而已。
入夜,分配宿舍的时候,毫无悬念地,我跟谢冬荣被分到了一起。
这地方的寝室自然是不能跟茂典内部的那种贵族宿舍相提并论的,但好在干净敞亮,内里有两张床。
直到再次被关在同一封闭空间内,我和谢冬荣才得以再次交流。
“真的没想到裘星文会来。”心情还算不错,换着衣服,我笑着跟谢冬荣说。
闻言,谢冬荣冷笑一声,锻炼已经让他流了一身热汗,外套挂在衣架上,他利落地脱下仅剩的短袖,露出匀称的肌肉,“比你还弱,估计明天训练之后就不行了。”
对于不喜欢的人,谢冬荣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刻薄,暗暗瞄着他,我咽了口唾沫,我转过眼不敢再看。“你为什么那么不喜欢他啊?明明是同班同学。”压低声音,我说得不大声。
“气场不和,再说,”迎着我的眼神,谢冬荣微微挑眉,同时扬起下巴:“他跟你关系还挺不错。”一个恶劣的笑容。
我敢肯定那并不是什么好话,而是一种近似于鄙视的,几乎可以翻译为“跟你玩在一起的能有什么好货”之类的话,但偏偏他又不是这么说,叫人恼怒,却无从反驳。
“你……”话还没说完,谢冬荣便拿着睡衣进入浴室洗澡去了。
憋着一肚子的话,我跟到浴室门前,听着内里传出的水声,看着磨砂质感的玻璃显现出的若有若无的身影,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是哪种情绪优先,只是脑子很乱,甚至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我坐在床边开始尝试去看械甲方面的理论知识书。
但来自于浴室的水声却频频令我分神,为了接上他先前的话题,我已然打好了腹稿,打算等到他出门的那一刻就丢到他的脸上。
门开的声音令我抬头。
谢冬荣带着一身的水蒸气走了出来,我抬头瞪住他,呼吸都忘了。
他似乎对我的表情丝毫不意外,抬起眼眸半笑着看过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觉得他的眼神中含着若有若无的引诱。
打好的腹稿全忘光了,我张嘴,却只发出了几个无意义的音节,我想我脸红了。
我这个样子似乎令谢冬荣十分愉悦,他早就不再像以前一样对我的眼神表示厌恶,他或许知道我对他根本无可奈何,就算我真打算做什么,他也大可以一拳将我揍得连我妈都不认识。
“陶树,有的时候你真的跟傻子没什么分别。”他又说了一句刺我的话。
这让我想起了刚刚的腹稿,连忙回过神,正打算说出来,敲门声却突兀地响起。
就像是变戏法似的,谢冬荣立马换上了严肃的神情,转身走向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