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我收到的,却是陶新光的冷冷一瞥。
那种像是嫌我阻碍了他与谢冬荣交流的神情,把我瞬间整蒙圈儿了。
从没有哪一次,我的怒气值增长得那么快。
“当然,我们也不能过于苛刻。”适时地,谢冬荣走了过来,坐到了我的身边,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肩,“我说的这些条件,就算是你哥哥,也很有可能做不到。”
我:“……”怎么还cue到我了?
“但是他是有他自己的长处的。”并不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谢冬荣的声音变得悠长而温柔,“机甲制造,零件组接,这些精细复杂的工程,他就能够做好,一直以来,他都很努力,也从未放松过自己,这也是他这个年纪就能够成为我的机甲制造师的资本。”
“陶新光,看你是我们阿树的弟弟,我想给你一句忠告——”转过眼,越过我,谢冬荣的目光直直打在了陶新光的身上,“不要为了迎合而去了解任何一个你并不擅长,甚至根本不感兴趣的专业,那不光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这个专业的侮辱。”
好毒的嘴。
我心道谢冬荣大可不必如此,但此刻,若说内心深处没有任何触动,那是骗人的。
因为他说得是事实,也句句在理。
我近乎不敢看陶新光的脸,我知道谢冬荣的这番话肯定已经将他打击了个彻底,果不其然,如坐针毡片刻,他抬手看了眼通讯设备,匆匆说了句:“父亲叫我下楼去……”便起身,颇有几分失魂落魄地,他游移着步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你这也太过了。”我这才注意到谢冬荣的手臂正搭在我的肩膀上,转头去看他,嘴唇却被猝不及防地轻轻啄吻了一下。
谢冬荣勾起唇角:“我们阿树最好。”
没有给我太多反应的时间,谢冬荣起身离开的时候,我的大脑仍旧出于停机状态。
随后便是“愉快”的饭点了。
也不知陶新光是怎么跟陶文雁说得,陶新光似乎还自我感觉良好地认为他们二人相处得还不错,自以为聪明地开了几个他俩的玩笑,连我老妈都笑不出来的那种。
“叔叔,你的意思我是明白的。”谢冬荣鲜少会在餐桌上如此话多,优雅地擦拭了嘴唇,他说:“不过我觉得,我跟阿树相识这么多年,结婚的话,也应该是我跟他一起才对。”
咔哒,那一刻我没绷住,餐具重重地顿在了餐盘中,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老妈和公主同时抬头,老妈脸上是惊恐,公主则是满脸的兴味盎然。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嗷。
之前有小伙伴提出行间距的问题,我一直以为是系统的锅,直到后来我发现如果我用电脑更新的话这种情况会好一点,手机会多粘贴一次回车,希望之前的问题没有影响大家的阅读体验嗷!
第一百五十九章 婚宴
空气凝滞了片刻,谢冬荣的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脸上是朋友之间开玩笑一般的神情。
“哈哈哈哈,这么说倒是有理啊!”作为热场子的主力军,陶文雁率先虚伪地哈哈大笑起来,“不过陶树对男人感兴趣吗?我好像从来没听过他有这方面的取向。”
这倒也不能怪他不了解我,因为常年来我的取向往往只在谢冬荣面前展现,他人看不出自是有道理的,老妈虽常年跟我生活在一起,但我也鲜少跟她分享我感情上的问题,他们不知道,并不奇怪。
“好了啊。”拍了拍谢冬荣放到我肩上的手,斜过眼带有警告性质地瞥他一眼,迎着我的视线,谢冬荣表情不变,反倒暗示什么一般,捏了捏我的肩膀。
真是够了……
“不过,要真是那样的话也挺好的呢。”公主适时开口了,她笑着,“两个孩子从小就在一起,彼此之间又那么默契,以前我都在想,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另外的人像他们这样了解彼此呢。”
公主说得轻松,这番话放在饭桌上,在当时的大家看来,也只是个活跃气氛的玩笑罢了。
可能只有当事人才知道,那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这世界上不会再有另外的人像我跟他这样了解彼此。
·
关上房门,凌乱的响动,咚的一声,是背部与衣柜狠狠碰撞的声响。
我领着谢冬荣的领子,将他狠狠抵在衣柜上,他并不反抗,只是用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盈盈地望着我,双手微微曲起,虚虚拢住我的身躯,“怎么了?”面对我严肃中带着狠戾的表情,依旧能从容应对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了。
“你干嘛要那样说?”我想我的语气是有些暴戾的,“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应该知道那并不合适。”
凝视着我,失神一般,谢冬荣的目光黯然的片刻,但下一瞬间他又笑了出来,“就事论事罢了,那难道不是真的吗?况且,我们已经在一起过了。”
他真是一个极其擅长将问题抛回原点的人,或许他说得没错,那句玩笑话,在场的除开老妈,没有人当真。
“老实说,陶文雁的小聪明让我觉得挺好笑的,”谢冬荣微微勾起唇角,“想‘亲上加亲’,也为了保住纳明,我当然明白,但这事本身就讲究个你情我愿,与其让陶新光过来讨好我,倒不如直接成人之美。”
黑了脸色,我不明白为什么事到如今谢冬荣还说得出这样的话,“我觉得我跟你,也算不上是你情我愿。”
“……”谢冬荣沉默了,终于,他将温热的手掌放到了我的腰上,摩挲般逐渐向下,半晌,他轻笑出声,“怎么会呢?今天,你明明吃醋了吧。”
他的力道不大,却有一种令人战栗的虚幻感,不多时,越过了衣料,他直接抚上皮肤,要做什么已然不言而喻。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用力拉住他的手腕,试图制止他的动作,我冷声道。
“……你不想看见我跟陶新光坐在一起,帮你赶走他,你笑了,我吻你的时候,你的目光是温柔的,你以为你的那些小心思我看不出来?你明明……没有那么讨厌我了,但却还是要装作讨厌我的样子,你就是想让我难受,对吗?”他俯身,微弱的喘息停留在耳边,带着些许兴奋,又或许欣喜的笑意。
我本该厉声反驳,但我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眼眸宛如深邃的汪洋,下一刻,他阖上眼,吻了上来。
他那么仔细地观察我,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令我略微惶恐,双手撑住他的肩膀,他却将这看做回应,更紧地贴了上来。
凝视着他晶亮的嘴唇,方才收起的舌尖还沾有不知属于谁的津液,我别开眼,“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原本跟你谈的不是这件事。”
衣襟被拉开,谢冬荣贴近,毫不客气地抚了上来,“阿树我饿了。”他俯视着我,嘴角含笑,“我想吃东西。”
好吧,恐怕此刻,他的脑子已经被其他情绪所占据,而根本忘记了我想与他谈的话。
也对,反正跟这个人总是谈不通的。
我放弃挣扎了。
“要做就做。”
仰躺在床上,手里轻轻抚着胸前毛茸茸的脑袋,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看起来是那么高兴的样子,难道就因为他所坚持的一句“吃醋”吗?
是,或许我是吃醋了,但那值得他这么高兴吗?毕竟以前,他对我的这些情绪根本都是不屑一顾的。
“操……”被牙齿狠狠咬住研磨的时候,我轻轻捶打了他一下,看向他的眼睛,我知道他那是不满于我分心的意思。
他的手法也还不错……
我大概也是鬼迷心窍了吧,回忆着那晚上的滋味,产生了一点儿念头,恰好谢冬荣也想要,我也无法拒绝,所以就那么顺理成章地做了。
谢冬荣很记仇,他大概是只能用肉体鞭挞我的冷漠,很用力,也毫不留情,只是每次都找准了某个点,能让我得到快乐。
我就知道,他并非真的技术不行。
以前的那个他……怎么说呢,可能是太过骄傲了吧,也可能是那个时候他还太有恃无恐,觉得我会无限包容,永远爱他。
不,说不定他现在依旧这样坚信着,只是可能多加了些条件。
然后我们再次接吻了。
说实话,莫名地,对于他那些亲吻的动作,我有些排斥,但他的追逐却又令我沉沦。
我觉得我也看不懂我自己了,我想的只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不要面对满脸幸福,盈盈望着我的谢冬荣。
我知道那会使我心软,使我愧疚。
所以忍着后方的不适,第二天一早,跟公主打了个招呼,我便逃了。
不久后谢冬荣请求通讯,我也没敢接。
他还给我发了消息——
“去哪儿了?”
“为什么不接?”
“陶树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原本我想着,今天带你去看个东西,你昨晚上也答应了。”
答应了什么?我根本记不得了,他要我说了很多话,但肉体的欢愉令我无法去分辨那么多。
每次做完之后,他对我的态度自然而然会亲近许多,有时候居然连我都隐隐开始忘记,先前我们是怎么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