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死灰,面对着谢冬荣,我只有这一个感受。
我在他眼里看见了欲望,那种带着渴求的小小期盼,是真的有几分可爱的。
但我却再不能令自己靠近他。
熄了灯,一直到很晚,我都没能睡着。
我能感觉到谢冬荣离我越来越近,我只能暗暗后撤,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我也不打算跟他说话。
一个翻身,谢冬荣的手臂揽住了我,紧接着他整个身子都贴过来,胸部、腰部、腿部,渐渐半压住我的身躯,他的身体很热,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能这么一直坚挺着睡着,我敢肯定这是 x 骚扰,但是我也不想面对醒来的他,所以最终我选择忍受。
我下定决心,等我出了纳明的门,便不要再跟谢冬荣多说一句话,既然拒绝无用,那么惹不起我躲得起。
醒来的时候,仍旧是被禁锢的姿势。
谢冬荣的嘴唇近乎贴在了我的脸上,几乎是在我睁眼的瞬间,我感受到了他舌尖的轻微舔 *。
我的脸色并不好看,略微感受了一下谢冬荣的状态,估计他也憋得难受。
“做了一晚上的梦。” 苦笑一声,放开我,谢冬荣翻身坐起,他凝视着下方的异常,轻声说:“没有抑制剂的发情期,已经不知道多久了。” 并不忌讳,他甚至摸了摸,“你知道吗?我觉得我随时会疯掉。”
我不知道他这是不是在怪我。
坐在床沿,我等了许久,我当然知道谢冬荣在里面干什么,我甚至能想到他的声音,他的气味,他会说的那些话。
公主原本以为我会跟谢冬荣一起离开。
但最终我 “逃” 走了。
逃回了机甲制造园区,我感觉被谢冬荣感染得,我也变得有些不正常,接下来的好几个晚上,我没完没了地梦到他,就像是被恶鬼缠住了那般……
裘星文看我最近脸色不大对劲,很快分析出我这是禁欲太久导致的欲求不满。
他想拉我出去玩,还直说什么反正我现在单身。
而我,心虚之余,只想尽快完成工作。
再次接到老妈电话的时候,那台机甲的工作将将做到一半。
王去世、安鹤轩继位的消息也恰好就在那一天,猝不及防,跟约好了似的。
消息传来时,我只觉得天空还是像以前一样蓝,一切的一切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细细一算,王从我和老妈第一次离开纳明时继位,到如今的病逝,其实也不到十年。
任期短到不可思议,但做的事却是一顶一的绝。
国丧,园区决议为我们放半个月的假来表示对先王的缅怀。
也是,毕竟都城的机甲制造园区终究是皇室一手养大的产物。
看着老妈的电话,我寻思着虽然我刚好因为放假有了时间,但他们也总不至于偏挑这个时候结婚吧?
看着印有老妈名字的号码一个个打过来,我将通讯器放在桌面上,不接。
第五个电话的时候,我将它拿了起来。
我没想到听见的会是老妈带有哭腔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章 听听
陶文雁欺负她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我感觉我就像是被言情剧女主当成了备胎了男二,只当她在有困难的时候,她才会想起我。
但是,十分不争气地,我却也不能做到袖手旁观,我静下来,细细听她坑坑巴巴地将事情讲完。
其实比起王逝世、安鹤轩继位这等国家大事来说,这种程度上的,只能被称作鸡毛蒜皮的小事,虽然也足够令人生气就是了。
老妈已经跟陶文雁领了证,我并不知道,但我也并不意外。
婚礼正在筹备的过程中,老妈天天忙得脚不沾地,虽然她已经是一个成年男性的母亲,但实打实的,这是她第一次结婚。
表面上,陶文雁的确是事事都迁就着她,但说得难听点儿,那就是甩手掌柜,对此压根漠不关心。
当然,我老妈并不这样觉得,她给我的原话是:“男人嘛,这方面的事情,本来就比较生疏一些。”
为此,老妈把自己搞得十分疲惫,我想这也是她没空联系我的主要原因之一。
她说,她没想到陶文雁前妻的亲戚会不远万里地跑来都城,找他们的麻烦。
约摸是陶新光吧,他将自己爹发达了,并且其实是都城贵族少爷的消息带传回了母亲的家乡。
他本是“好意”,他说,他想让家人们为父亲接下来的幸福生活送上祝福。
然而那些亲戚们送来的却并不是祝福,他们千里迢迢,带着讨伐的姿态,来到都城,就是为了找陶文雁,向他讨一个说法。
贵族们都比较在意自己的名声,一般来说第一个妻子会被认为是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
陶新光的母亲已然去世,现在都城的贵族圈中,大多都不认识她,贵族们看到的只有被陶文雁带进带出的沈依,我的母亲,似乎认为她才是这个家的第一个夫人。
再加上老妈又有一个我,比起陶新光,我显然年龄更大一些,这样,在外界看来,陶新光就好像成为了别人口中的私生子,随耳实际情况的确要复杂得多。
“沈家犯的那些罪,对陶家的名声也不好,现在怎么能为了她,又叫大家误会那位已然去世的小姐实际上是插足别人家庭的小三呢?”
对于这个说法,我觉得荒谬。
这一切明明都是陶文雁犯下的过错,为什么事到如今,却是两个女人为了名誉而争夺?
总而言之,陶文雁前妻家的意思是,必须得向都城的上流社会们公开承认自己的第一个妻子是陶新光的母亲,而非沈依,而陶新光也才是真正的“嫡长子”,有优先继承权。
他们求陶文雁同意这一要求,否则他们就要将陶新光带回乡下去。
别说是于我的利益而言,这种事情对我老妈名誉也有损。
原本,陶文雁对他们的这一要求也是不认可的。
因为本身,这就不是一个值得宣扬的事情。
但当他们提出要将陶新光带回去的时候,陶文雁还是松口了。
我无所谓,所以最大的受害者,倒成了我老妈。
她尝试讲道理,无果,她想闹,却又被陶文雁说做是疯婆子。
“沈依,不要得寸进尺,我所有能给的东西都已经给你了,不过就是一个名声而已,你非要跟一个死人争什么?”
不得不说,陶文雁的话术是真的令人折服,差一点,老妈就要相信是自己的错,然而她很憋屈,她那么努力地去讨好陶新光,那么温柔地去迎合陶文雁,换回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吗?
在这一刻,我竟不知是不是该嘲笑她这是自食其果,对于她,我不愿再多余劝说,她的追求我能明白,但是我无法理解,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陶文雁头上套个麻袋,拉到一个巷子里狠狠锤一顿。
没有任何理由,或许他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个错误吧。
老妈跟我说,她已经暂且搬出了陶家大宅,她问我是不是放假?她说她先前租的房子还在,想要休息的话,可以去那里看看她。
看来,这回她是打算跟陶文雁抗争到底了?
也对,她努力了大半辈子,不就是为了搏一个好名声?要是陶文雁连这都要给她剥夺,那么她留在他身边的意义也就微乎其微了。
我并不是很想去老妈那儿,但离开了机甲制造园区,我确实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国丧似乎全然与我无关,离开园区前,我还跟裘星文约好了要去很多地方玩。
谢冬荣最近约摸很忙,王的去世,安鹤轩的顺利继位,似乎坐实了大皇子的权力落空,这些天他有联系我,但我不太想与他过多交流,所以错过的电话也并不打算打回去。
最终我还是去了老妈那儿。
如今我已不知道跟她在一起的地方还称不称得上是“家”,这个出租屋的环境还不错,她说她现在手头上还有相当一部分钱,这让我知道,起码在经济方面,陶文雁对她并不吝啬。
但我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能持续多久,她没有工作,不可能一辈子都靠着陶文雁施舍的这点钱过活,如今的她更是不可能拉下面子去到别的地方找工作,我确信不久之后她还是会回到他身边的,我本想说我可以养着她,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这个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事到如今我为什么还要对她好呢?
当然,我知道这是狼心狗肺的想法,它只存在于我的意识里了那么一瞬间,当我看见老妈亲切地为我端上她做好的饭,叫我坐下又为我夹菜的时候,我便很快开始羞愧了。
她告诉我,她没有想到她那么全心全意地对陶新光好,却换来了他这样的“报答”,原本她想着,只要她对陶新光好了,陶文雁也就会对他更好一些,然而显然是她太天真了。
原来她对陶新光的亲切,竟是为了讨好陶文雁吗?
一时之间,我竟不是否感叹该她的悲哀。
她讨好他,只是因为她对他有所求,然而现在,为了她尚还未求到的这一切而遭受到的委屈,究竟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