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舟忙坐起来,轻轻地揉抚他的后背:“吓着了?”
他稍稍有些内疚,不该这么吓唬他。
“嗯……”袁铮也跟个孩子似的,丢开枕头抱住叶南舟躺下去,在他耳边呢喃,“还以为乖宝出事了,软得没骨头。”
刚才脑袋还混沌,说一两句话后,语言带动大脑,人稍微清醒过来,咂摸叶南舟的“吓着了”,显然不是他做梦。
袁铮往他怀里挤,打开他的两条胳膊搂在自己腰上,在他肩头拱了拱:“你把枕头塞给我的?”
叶南舟闭闭眼,脸往旁边侧了侧,低声带着一点埋怨地说:“你抱得我累死了。”
光线暗淡,袁铮只看到他秀气白皙的侧脸轮廓,听他埋怨自己心里异常地柔软。
袁铮知道,叶南舟习惯性给他当哥,哪怕亲密无间地水乳交融也无法彻底放松,像是永远背着一个包袱或者说枷锁。
唯独此刻的“埋怨”带了点情人间嗔怪的意味,语调是软的,语气是亲昵的,心好像是紧紧挨着他的,所以才愿意将“怨怪”说出口。
袁铮的手掌揉过他的额头,将刘海往后拨弄,脸对着脸,鼻尖蹭了蹭他的鼻梁,低声问:“是抱着累了,还是昨晚上累了?”
叶南舟没回避,只是眼睫颤了颤:“都累。”
他都快三十了,袁铮才二十五,体力悬殊,难免他要受累。
尤其是袁铮还要了两次,第二次时,叶南舟感觉自己是被海潮推上岸的鱼,在濒死中大口喘息都只能感受到越来越稀薄的空气。
袁铮啄吻他的唇角,蜻蜓点水一般地掠过,趁着叶南舟今天这么老实,他接着问:“面对面累还是后面累?”
刚醒一阵子的叶南舟开始有些困,按照工作日,他多半也是这样醒来一次又继续睡。他轻声回应:“面对面累。”
袁铮这会子可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脑海里满是折了他两条白皙长腿的画面,鼻尖在他柔软的脸侧慢慢地绕着画圈:“腰酸还是腿酸?”
叶南舟稍微动了下右腿:“都不舒服。”
袁铮知道他车祸伤得重,虽然都在控制轻重,可是难免有时候忘情做过了头。
他哄着问:“那以后都从后面来?”
“嗯……”叶南舟被他催眠一般的声音弄得堪堪睡着,浑浑噩噩地说,“后面也太快了。”
袁铮眼尾带了点笑意,但压在嗓子里没笑,语调还是方才那样温柔:“嗯,下次注意。”
可是试试侧身或者是面对面坐着,让他自己动?
一大清早,袁铮想入非非。
-
儿童房。
小藕醒来时就见陆陆哥哥正看自己呢,他在被子里伸长手脚伸个懒腰,困倦地往哥哥怀里凑凑。
空气好像比以前凉一些。
至少比小藕第一次跟陆陆哥哥一起睡觉的时候凉了。
小藕软软地靠住哥哥,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咕哝:“哥哥,冬天的时候,我们抱在一起睡觉觉好不好?盖两个被被……”
陆陆想,如果有小麋鹿在,那一定比往年漫天大雪的凛冬更暖和。
到时候可以一起打雪仗、喝暖融融的热巧克力;小麋鹿穿上小棉袄圆敦敦的肯定更加可爱;再把客厅的小壁炉点燃,他们可以一起玩游戏,他要给小麋鹿讲任何他喜欢听的故事哄他睡觉觉。
陆陆就这样被小麋鹿一句话带得走神,对明天充满了各种向往,手臂搂紧怀里的小麋鹿——
所以,冬天怎么还不来呢?
-
早晨四人坐在小圆桌吃早饭,金阿姨准备了中西式的餐点,选择多样。
小藕不爱吃吐司面包的边边,有点硬,不像是锅巴那种越嚼越香,吐司边吃起来干柴干柴的。
一般他想吃吐司的话,就会撕下来后,给叔叔吃边边。
但是爸爸说过,如果一个人在外面吃的话,要么不吃吐司了,要么吃的时候要吃光。
现在是在家里,小藕就动作熟练地撕下吐司边边,规整地放进白色小碟子里。
今天陆陆见状,就顺手拿来吃了。
袁铮想:不错,家里多一个哥哥,好处还是蛮多的嘛!
他殷勤地给两个小家伙倒热牛奶。
叶南舟正在看手机,上午他休息,下午得去导演组开会。
他道:“宝贝,今天奶奶会到家里来,在家里呆两天。”
“啊?是那个奶奶吗?”小藕捏住吐司的小手都抖了一下。
他知道奶奶是叔叔的妈妈,还知道奶奶帮他去研究过名字,可是他对奶奶有种莫名的敬畏。
毕竟,奶奶打过叔叔。
这是小藕印象中,第一次看到身边的打人挨长辈打巴掌呢。
袁铮笑了,碰碰他的小嫩脸:“乖宝不怕,奶奶是想乖宝了来看看你,不会凶你的。”
小藕两只小手捏住整片吐司放进小嘴巴里,一边啃一边咕哝:“奶奶对叔叔凶。”
叶南舟想,估计需要适应一下,但他还是提醒道:“宝贝,先吃东西。”
“唔。”小藕啊呜啊呜大口咬面包,吃完半块喝点牛奶,再对陆陆哥哥说,“哥哥,小藕今天可不可以去哥哥家睡觉觉。”
叶南舟哑然,现在“退路”可多了,小脑袋也活络起来。他道:“宝贝,你不是吃过奶奶做的好吃的?”
“嗯?”小藕眨眨眼,“什么呀?”
袁铮提到他们从锦城回来带来的卤味和吃食,“你跟哥哥姐姐一起吃的,都是奶奶亲手做的。”
叶南舟道:“奶奶来家里,也会给宝贝做好吃的。”
小藕观察两个爸爸一眼,确定他们不是在哄骗自己,才点点头:“这样子的吗?”
一个会做好吃的,又会打人的奶奶吗?
他拉住陆陆哥哥说:“哥哥,那你要跟小藕待在一起的。我们一起吃奶奶做的好吃的,好不好?”
袁铮想,他妈妈活一把年纪,估计没想到有一天会因为教训儿子被小孙子“忌惮”。
叶南舟也对陆陆道:“陆陆,你要是不急着回家,就在家里玩吧,需要什么我去跟刘叔说,让阿姨送来。”
小藕积极响应:“嗯!哥哥,小藕还可以开小摩托带哥哥去拿呢。嘟嘟嘟嘟……”
大家都被小可爱逗笑,陆陆也点了点头。
吃过饭,两个小家伙本来准备跑上楼玩耍,小藕见金阿姨从屋外拿了好几个小箱子进来,好奇地问:“阿姨,这是什么呀?”
叶南舟踏步走来道:“爸爸前几天买的东西。”
他这几天闲下来就在网购,有时候在办公室有时间也在琢磨该添置什么。
叶南舟看了看快递盒上的说明,正好招揽两个小家伙说:“来吧,有一个是给你们的,刚好拆开试试。”
“哇?”小藕和陆陆哥哥对视一眼,大眼睛染上了灿烂笑容。
他拉着陆陆哥哥坐在沙发上,乖乖等爸爸拆小盒子。
陆陆则在想,叶爸爸给他也准备了吗?
他跟小麋鹿一样,心中充满了小期待~
叶南舟打开服饰的那个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两件儿童小披肩,薄薄的针织款,后面长方形披在后背,绕过脖子的类似于单片衣袖可以系在一起。
一件是浅灰绿,另一件是深蓝色,上面是一样的简笔画图案,三角山峰和飞翔海鸥。
小藕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问:“爸爸,这个怎么穿啊?”
叶南舟笑了,他打开后帮宝贝搭在肩后,两条挂在前面的带子松松地打个结:“过几天要降温了可以用。”
这样小孩子玩热了可以直接拿掉,冷了披上去,好看又实用。
小藕拿起另一件,爬到沙发上给陆陆哥哥披上,弯腰打量一番:“嗯~哥哥好可爱的~”
叶南舟道:“得洗一下,今天还不能用。”
他帮陆陆的披肩整理一番,比较比较大小,这年纪的孩子长得快,今天还够用说不定明天就不合适了。
“啊?”小藕嘟囔,蹙起小眉心,就给他们看看吗?
金阿姨在旁边帮忙收拾快递盒与包装纸,笑着说:“小藕,新买的衣服得洗一下,怕不干净。”
她伸手帮忙要接过衣服。
“哦。”小藕朝阿姨露出一个哭哭脸,乖乖地把小披肩拿下来,慎重地交给阿姨,“阿姨,可不可以洗快一丢丢的,就一丢丢。”
金阿姨道:“现在就去洗,一会儿烘干,吃饭前估计就好了。”
小藕听到答复,笑着在沙发上蹦跶:“嗯呢~谢谢阿姨~”
叶南舟问陆陆:“陆陆,你喜欢吗?”
陆陆点点头:“喜欢,谢谢叶爸爸。”
陆陆很久没有收到衣服类的礼物。
他的衣服都是专门有人会送到家里来让他选的,看图案或者是实体衣服,甚至正式场合的小西装都是裁缝上门量尺寸制作。
他上一次收到衣服,还是姑姑在国内的时候。
叶南舟正准备让两个孩子去玩,就听袁铮匆匆进来:“我妈到了。”
“这么早?”叶南舟惊讶,这是早上收到消息后立刻赶来的吗?
原本拽住陆陆哥哥要上楼的小藕,立在原地,看看两个爸爸,小脚脚往哥哥身后侧挪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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