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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鸟南寄 (有酒)


  俞尧仔细看了一眼他的笔记,字迹改善了许多,好歹不像之前那样难认了,心想大概是岳老督促的结果。他将他划出来的地方浏览一遍之后,在一行字的后面找到了一个面熟的老朋友,旁边标记着大大的 “老俞”。
  这个涂鸦竟然随着他练字的进步而慢慢精致,逐渐有一点和俞尧的神似,徐致远真的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天赋异禀,俞尧心中这样感叹着。
  “这个地方你去年没有系统地学习过,理解起来是稍微有点困难。”
  徐致远看上去安静温顺,但就像个才被治愈好的多动症小孩,留下了点后遗症——听讲的过程中,伸到桌子下的脚要时不时地左右晃一下才舒畅。
  有时候会勾到俞尧的裤脚,像是故意的。但这种行为反倒让俞尧很习惯,于是也没去斥责他。
  “以这堂课提及的知识,无法去直接理解这个算式,你需要将之前的公式经过变形和代入,而且……”
  徐致远认真听着,嗓子不舒服忍了半天,才轻声地去清痰,可这细微的一声却引得俞尧看向他。
  近距离去看的话,眼镜像一只金丝笼子,将徐致远俊朗五官里的张扬和锐利关了进去。垂下眸子来安静看书的时候,眼睫半遮着黑眼睛,光如透过了斑驳的树影,一眨一眨的。让急了咬人的兔崽子登时换了一个物种,像起一头纯良无害的鹿来了。
  “而且什么?” 俞尧的戛然而止,徐致远抬头问他,正好对上视线。
  俞尧的目光没地方躲,也就大大方方地看了,说道:“…… 而且你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挺乖的。”
  徐致远:“?”
  “…… 抱歉,我继续说,” 俞尧回过神来,低头给他写了一个落掉的重点知识。
  徐致远趁着空闲,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问:“老师喜欢话少的学生吗。”
  新称谓让俞尧有些不适应,他一只手臂曲起,扶着脖侧,说:“有教无类。”
  “那就好,” 徐致远道,“我还以为我说多了话惹老师烦了呢。”
  “……”
  徐致远一笑,道:“我还在想,老师或许本来就不喜欢我。不然对一个曾经对你态度行为恶劣的小混球都悉心照顾着,对我却一点也不关心。”
  俞尧一懵,忽然明白了徐致远在生着冬以柏和自己的气。
  “既然俞老师说有教无类,那我就放心了。” 徐致远脸上挂着口是心非的假笑,合起笔记来道了声谢。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了。
  冬以柏和徐致远本来就因为他结着梁子,这次在课堂上针锋相对,俞尧却意在偏袒于对方。无论理由是出于 “重道” 之心,还是故意而为,总归会让徐致远不好受。
  俞尧心绪复杂起来,他空张了张嘴,叫了声:“不是的,你先等一下。” 但是没有拦住。
  他走到门口,看着徐致远拎着笔记走去下一个教室的背影。
  俞尧下午没见到徐致远,夏恩说他请了假没去下午那节绪论课,理由是之前落下得太多要补两天赶上进度。于是俞尧按夏恩说的,又去图书馆找,连徐致远的影都没抓到,倒是碰见了吴桐秋和傅书白,年后吴桐秋的状态好了一点,脸上至少有点血色了。
  他们朝俞尧鞠了个躬。俞尧问起他们有没有见过徐致远,傅书白还是老一句话:“那个…… 远儿他前脚刚走。”
  傅书白忍不住又添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怎么估摸得这么准的,每次远儿刚说要走,结果您接着就赶到了。我算先生的查作业时间都没这么准。”
  俞尧:“……”
  吴桐秋冷着脸,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傅书白。
  俞尧没办法,只能回家等。
  吃了晚饭就坐在沙发上备课,到了深夜也没像昨天一样去睡觉,在客厅里点起一盏灯来看报纸。读到淮市要新上任军官的文章,盯着 “孟彻” 两字皱眉了很久。抚临区的混战未平,孟彻至少要延迟一年到任。敏锐的人能在淮市闻出一点剑拔弩张的味道,像是一场飓风前的宁静,而徐镇平提前调走,好像是有人在幕后牵线,故意要让淮市露出个空子来。孟彻似乎对徐镇平的 “闻风而逃” 有些不满,在报纸上指桑骂槐的隐喻。
  俞尧看着这些字,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钟过十二点,俞尧的作息习惯驱使着他陷入困意,但是仍在客厅不走,直到睡着了。
  也许是因为留着个念想,睡眠并不深,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点小动静给惊动起来。
  俞尧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毯子,眼前朦胧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自己靠着的胸膛是徐致远。徐致远好像才回来,一手抚着俞尧的后背,一手正在去捞腿弯。俞尧估计着自己昨天中午就是让他这么给抱进房间里去的。
  他伸手抓住了徐致远的袖子一角,徐致远动作一停。大概是有了第一次把他抱回房间的 “经验”,徐致远觉得俞尧睡觉很沉,没料到这么快就被吵醒。
  徐致远正弯着腰,还没来得及松开手,抓住他衣袖的手指紧了紧。在惺忪之中,俞尧的声音柔化又弱势了不少,他道:“为什么躲我。”
  

第42章 悸动
  他的心底葬着一只丹顶鹤,# 兔子钓鱼#
  徐致远踌躇很久,说道:“你想多了。”
  “…… 从我回来开始,见到你的次数,可以用一只手数过来。” 俞尧道,“你去哪儿了。”
  徐致远瞄了一眼他拽着自己袖子的手,说道:“岳老家,仰止书店,傅书白家,既明大学,总有一个。”
  “我都去找过,可你不在。”
  “那真是不巧,” 徐致远还不知道自己故意趁俞尧来时开溜的行为已经被傅书白给出卖了,说道,“小叔叔,这你要赖我们没缘分,不能赖我。”
  俞尧盯着他。只有楼上走道中的一盏灯还亮着,灯光昏暗,俞尧柔软的神情总给徐致远一种他似乎很失落的错觉。
  “致远,我有的时候记性很差,会忘掉和忽略一些事情。你要是因此不开心了,不要总是瞒着我,一定和我说,好吗?”
  他眼神中的恳求之意让徐致远生出一些内疚来,他躲过注视,说道:“真没什么。”
  “是不是我那日喝醉之后对你说什么了?”
  “没有。”
  “真的?”
  “嗯。”
  “那你为什么要在晚上一声不吭的离家出走。”
  “心血来潮。”
  “可……”
  “你不明白我吗?我藏不住东西的,要是真有什么心事,早就跟在你屁股后面说完了。” 徐致远打断他的询问,说,“你别胡思乱想了,不早了,回去睡吧……”
  俞尧仰起头来看着他,说,“致远,你变了很多。”
  俞尧身上的毯子落到了地上,他慢慢地弯下身子去捡,但是被徐致远先一步拎起来,再次覆在了他的身上。徐致远抚平了一下上面的褶皱,说道:“这不好吗。”
  俞尧思绪徘徊着,没有作答。
  “尧儿,你没变。” 徐致远保持着捡毯子的动作,单膝跪地,看着他脖子上露出的红绳和银佛,说,“今天你是故意把题讲错的,我在你办公室书橱里看到那种书,一本新的一本旧的。你就是想给冬以柏表现机会。”
  徐致远没给他留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你还是个老好人,对谁都一样关心。巫小峰,裴禛,冬以柏…… 要是排个序的话,我就给他们当了个垫板。”
  俞尧眉头越皱越深,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也慢慢地攥了起来,他说:“我……”
  徐致远伸出一只食指来放在嘴唇前,比了个噤声,他道:“你不用和我解释,工作需要还是习惯所趋,这些都不重要。在我看来,你对他们很好。我自私到骨子里,看不得别人享受你的好。”
  徐致远说:“你不是问我今天下午去哪儿了吗?我去找冬以柏了,我跟他说了不要得瑟,你是故意让他出风头的,他起初还不信,以为是自己聪明过了老师。我拎起他领子逼他信的,他要气死了。”
  “不是,你……”
  “小叔叔,这样是不是辜负了你的良苦用心?” 徐致远盯着俞尧微妙的表情变化,大概是想故意挑他的怒火,才做出无辜的神色来,道,“我就是这样的人,改不了怎么办,你要不然再像之前一样,跟徐镇平告状,让他回来教训教训儿子呗?”
  说罢,徐致远起身,正要离开的时候,俞尧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腕,唤了声 “致远”。
  毯子又掉地上了。俞尧皱着眉头,张了张嘴,先说好:“你先让我说完了好吗。”
  徐致远不吭声。
  “我从方才就想说的是,你在我心里…… 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俞尧叹气说,“我并不生你的气——但你老是打断我。”
  “……”
  徐致远发现,俞尧有时迟钝得叫人抓耳挠腮,有时却很会对症下药。
  如果他此时说任何一句为冬以柏或者其他人开脱的话,无论多么理智,多么有逻辑,徐致远都会头也不回地直接上楼。
  但是小叔叔说 “你跟别人不一样”。
  徐致远城府浅得可以见底,管他之前有多少悲春伤秋又郁郁寡欢的心理独白,那病怏怏的 “悲情气” 仅这一句就给治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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