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旷一怔,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好有道理啊,虽然还是不知道唐兆要怎么做。
回到公司,梁迟在三楼看喻也剪片,唐兆直接过去找他,让江旷别跟着。
江旷回到办公室,不到二十分钟唐兆发来消息:搞定。
??这么快的吗?这么顺利?
江旷正吃惊呢,梁迟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来,“哥。”
他走过来坐到江旷办公桌对面,江旷偷偷打量,没看出来不高兴。
“兆哥刚给我看了节目合同,我答应他去了。”梁迟说。
江旷小心翼翼地,主动先道了个歉:“嗯……合同是我刚跟他一起去签的,没先跟你说……”
“没事儿啊哥,这些事儿本来就应该你们拿主意。”
“这么说你没有不愿意?”江旷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梁迟极微小地犹豫了下,被江旷捕捉到了,江旷心里咯噔一下,梁迟却说:“如果我现在没有拍过喻导的电影,还是跟你重逢之前的那个我,节目找我的话,我肯定想都不想就拒了,会不敢面对,但是现在我愿意试一下。”
这应该是真心话,江旷想,跟着梁迟咧嘴一笑:“哥,像这样能把我卖出个不错的价钱,能给公司挣钱的事儿,越多越好。”
果然!江旷想,唐兆就是用这招一招制服,苦肉计永远的神。
在爱人的心里,都是自己吃苦不要紧,爱人吃苦那可不行,不管梁迟自己是不是愿意,但是他接活儿能帮江旷缓解公司的资金压力,那他可太愿意了。
唱跳算什么,喷火钻圈胸口碎大石都行!
作者有话说:
追文的宝宝们,爱你萌~
第97章 眼泪汪汪
唱跳综艺都接了,电影主题曲梁迟也没有再拒绝。
还有一个月才到《全能ACE》的录制时间,定的是决赛的飞行嘉宾,他是其中一组的助演。
今年选的是女团,节目他都还没看过,不知道是哪些选手进了决赛,在家补功课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个熟人,那姑娘长什么样子他都忘了,但他记得在最后那次金玉兰的颁奖礼上,全场对他羞辱的时候,只有那姑娘虎得当众给他撑腰。
白歌,还是前公司的小师妹。
梁迟又搜了下打投数据,发现白歌的排位挺高,与另一个选手罗芊芊分值咬得很紧,两人在一二位轮番滚动。
想不到啊,这姑娘人气这么高。
再了解下去,原来节目刚开始她就抖出了一个很虎的事实,她的理想就是做唱跳艺人,但公司签下了她却并不给她机会,国内并没有打歌舞台,唱跳资源有限,公司只给头部艺人,她这样的十八线几年来一直在各个脑残偶像剧里演各种脑残角色,是个给公司赚钱的基层奶牛,她痛定思痛,决定宁愿违约也要来参加比赛,给自己的理想一个交代。
要么成,要么背一身违约金当一辈子打工人。
这人设简直孤勇,加上白歌颜值高,性情处事有几分侠义之风,在以女孩为主的秀粉中特别圈粉。
她粉丝打投的口号就是“跟资本抗争到底”,梁迟看着笑了,早些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现在看这虎头虎脑的姑娘和粉丝的一腔热血,只觉得幼稚归幼稚,但还是会被感染感动。
跟着在衍生节目中他看到了一段令他瞠目结舌的采访。
白歌对着镜头说:“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有勇气来孤注一掷地做这件事,但是吧,那次某颁奖典礼上,跟我一个公司的师哥讲了一大段真心话,那些话得罪了很多人,但是我们都知道那是事实,只是大家都穿着皇帝的新衣,不戳破而已,那个晚上我就觉得自己觉醒了,再这样浑浑噩噩地,被我不能左右的环境裹挟下去,这行业很快就会查无此人……当然本来想着我就已经糊得不能再糊了,就更要奋起一搏……”
??是在说我吗?这位孤胆英雄的同门师哥?只能是我了吧?
梁迟还不知道自己竟然成了白歌的偶像。
节目组还没官宣决赛夜飞行嘉宾的阵容,要到提前一周他才会进组跟选手们排练,白歌应该还不知道他会去,梁迟突然很想能和这姑娘一起表演,做她的助演。
但也担心,自己现在并不是表演的最佳状态,不知道会不会拖她的后腿。
江旷也担心他的嗓子,约了个专家医生,带梁迟去检查了下,医生说从物理角度上,嗓子的确有陈伤,不可逆,但三四年没有再唱过歌和过度用嗓,其实是对嗓子做了很好的保护和恢复,虽然现在不能回到最初的状态,但从医学角度来说没有大问题。
至于唱歌能唱成啥样,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从医院出来后,江旷一边开车一边说:“找个声乐老师吧?帮你调整下,找找最适合你现在嗓子的发声方式?”
梁迟想了想,江旷说得有道理,如何练习声乐他是知道的,只是久未开嗓,而且以前的方式也许不适用现在的嗓音条件。
“嗯,好的,听你的安排。”梁迟说。
他想起刚生病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连开口说话都困难,后来渐渐好了一些,只是一开口就嘶哑难听,他也就不怎么开口了,沉溺在酒精中,越喝酒,嗓子越差,完全是自暴自弃的状态。
江旷说:“我一直没说,其实我更喜欢你现在的嗓音,尤其你跟我小声说话的时候,像一张软砂纸在擦我耳朵,很性感,真的。”
梁迟都脸红了,这哥哥,大白天的,这么会形容……
他现在对自己的声音有些自卑,就连在那什么最什么的时候,都只敢小声闷着chuan息,他越压抑,有人就越凶狠,常常弄得他眼泪汪汪,拼命咬着嘴唇。
梁迟不自觉地满脑子超跑飙车,刹都刹不住,红着脸狠狠瞪了眼江旷。
江旷:嗯??我怎么了??
合作的音乐人工作室帮忙联系了一位音乐学院的声乐教授,梁迟去上了几节课,声乐教授重新给他定了最适合他的音域,又调整了最适合他的发声方式,跟他以前的唱歌习惯不太一样,需要花时间练习和适应,让梁迟每天都可以自己练习,变成肌肉记忆。
新的发声方式让他唱歌听起来不太累,不高亢,但更深情。
有天晚上江旷在家做饭,梁迟上完课回来,一路哼着歌进了门,在客厅很随意地哼着首老歌:
“天上飘着些微云,地上吹着些微风,
啊,微风吹动了我头发,
教我如何不想他?
月光恋爱着海洋,海洋恋爱着月光,
啊,这般蜜也似的银夜教我如何不想他?”
江旷不自觉停下了手里正在洒料酒的仔排,静静听这歌。
梁迟哼着歌一路换鞋脱外套放包,然后一阵风似地旋进厨房,唱完最后一句“西天还有些残霞,教我如何不想他……你”,最后几个字特意放慢了节奏,还改了歌词,故意唱给江旷听,跟着从背后抱住了他。
“好听。”江旷说。
梁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今天刚学的,老师让拿这首练声。”
“你看,就说你没问题的。”
“哥,我们晚上来写歌吧?”梁迟今天心情特别好,江旷也看出来了。
“好啊,写什么歌?”
“就……电影主题曲,词都有了,我们试试?我不会弹琴,就随便哼哼,你帮我弹出来。”
“好,先吃饭。”
江旷写的词早就打印了出来,他跟梁迟一人一张,梁迟盯着纸面,跟江旷走到客厅角落的钢琴边。
“从搬过来还没弹过,也许音不那么准,要调下。”江旷一边解琴盖一边说。
“没事。”钢琴调律需要请专业的人,但梁迟觉得这不重要。
他帮忙把三角盖撑起来,“哥,这是什么?”
梁迟在三角盖下的琴弦里面发现一张纸,抽了出来。
江旷起身过来看了看,纸很旧了,泛黄,上面用钢笔潦草地描了五线谱,正反面都有,他很少弹这钢琴,也从来没发现过这张纸,这是谁写的曲子,黎思吗?
在反面曲子的末尾,有个含糊的署名:给思。S。
是有人写给黎思的。
江旷多看了几眼认出来,这曲子就是黎思经常弹的一首,也教过给他,一直没说叫什么名字,也许根本就没有名字。
小时候他以为是黎思自己随便弹的,现在才知道是有人专门写给她的歌。
这个S是谁?为什么会写歌给黎思?
黎思从来没有提过,江旷回忆中,黎思没有跟他提过任何人,她没有来处,没有去处,被江如故困在一段包养关系里,整个世界畸形又孤独。
然而现在江旷知道不是,起码还有一个S,也许是爱过她的,也许是她爱过的,也许是爱人也许老师也许是亲人,在她陷入这么一段病态的人生之前,有人很亲密的存在她的生命中。
梁迟说:“哥,可以弹了听下吗?”
不用看谱子江旷也记得,从小到大实在听过太多次了。
“好。”他坐回琴键前。
曲子不长,是一首节奏缓慢的调子,他弹了几个音,梁迟就着调子把江旷写的歌词唱了出来,竟然意外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