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城鑫:“我怎么觉得这俩兄弟最近怪怪的?”
他们之间的复杂关系实在太露骨了,也难怪旁人察觉出来。“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既然是他们的问题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都是成年人了。”
“也是,他们都不是那种容易冲动的人,不像林溪那个笨蛋跟人说急了眼就动手。”
闻言,林溪五官皱在一起,“原来我在你们心中的形象这么差哦。”
“不然呢?你以为你是炫酷黑卡,人人都爱啊?”傅城鑫不遗余力打击他。
林溪容易生气,但也容易消气,不需要别人安慰,很快就把不高兴的事自动屏蔽了,当然这得归功对面坐着的清一色美女们。
“哇,你们在做什么好吃的?闻着好香哦。”
他嘴巴甜最会哄女生,长得也好看,很轻易令女生们一秒对他心生好感。只是不知为何,每当有女生主动接近他时,他却拒绝了,天天叫嚷着想要恋爱的人,到现在为止都没和任何女生交往过。
记得有一回我们聊天刚好有人提起这件事,林溪只回答了一句“没感觉”。
想到这儿,我下意识瞥向正围着美女转的林溪。
没感觉?
那会儿我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以为他是在隐晦表示缘分没到,现在想来也许是我们都弄错了吧。
大铁锅下面的柴火噼里啪啦响着,不时迸溅出一些火星子,锅里的咕嘟咕嘟煮着,一阵阵香味扑鼻而来。
没过一会儿就煮好了。
我们围成一个圈,每个人都举着碗筷大快朵颐吃着,白天干的尽是体力活,能量早就消耗殆尽了,不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和热量,晚上哪睡得着啊。
我们做的都是些简单的菜,做了几个炒菜,煮了一个白菜豆腐汤,调味剂没有准备齐全,菜里总缺了些味道,但是我们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在野外露营能有吃到一口热菜已经非常难得了,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香喷喷的白米饭下菜。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瞿知微和贝缪斯回来了。
瞿知微手里提着一袋子新鲜的肉,想吃肉的同学都提议要烧烤,果然对于肉食者来说,吃肉用另一个胃。
瞿知微亲自戴手套当众展现自己的刀工,没过几分钟,每一块肉纹理分明,厚薄均匀地摆放在盘子里。
其他几名同学负责往锅壁上刷一层金黄的油,给大家准备一个调味碟。
贝缪斯见我一直盯着他,疑惑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吗?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啊?”
“没什么。”我不敢对他说我是好奇他们在路上有没有吵架,让他知道了的话,他一定会说我整天爱瞎想。“哦,我给你们留了一些菜,你赶紧趁热吃吧。”地上放着两份菜,我把其中一盘端给他,另一盘则是让旁边的学妹帮忙交给瞿知微。
“把手给我。”
贝缪斯把饭菜放在一旁,从口袋里摸出一管药膏,挤了一些在手心上。
我立马会意,把手伸在他面前。
他仔细地把药膏涂抹在我扭伤的手臂上,冰冰凉凉的感觉在肌肤上蔓延开来,驱散走了伤痛引发的灼热,加上他有技巧的按摩,我感觉比之前舒服多了。
“哪儿来的药膏?”
“是附近居民给的,本来打算用钱买的,结果人家很大方直接送给我了。”
“哦,原来你跟着去是为了帮我买药啊。”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干嘛去?”他冲我眨眨眼,“现在你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了吧?你受伤,我心里一直记挂着,担心你很难受,连饭都不吃也要先给你擦药,你有我这么好的男朋友一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被他的不要脸打败了,故意做了个想呕吐的动作,“停停停,你快打住,你好意思自卖自夸,我还不好意思听呢。”从未见过如此会吹嘘自己的人。
“今晚你来我帐篷睡。”
哇哦,好热情的邀约哦。
可惜——
“我跟傅城鑫说好了,今晚要跟他挤一晚。”
他脸色一下子垮了,“为什么你要跟他睡啊?”
“没办法,我要跟他商量如何剪辑视频嘛。”见他神情蔫蔫的,我连忙安慰他,“别这样了,理解理解我嘛,当作是在支持你男朋友我的工作啦。”
“傅学长的帐篷和我的很近,忙完了你就过来找我吧。”他说。
“好,忙完了我就过去找你。”一口答应。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
大家都不想这么早睡觉,于是有主持播音的同学站出来主持活动,大家唱了几首歌,又玩了两轮游戏,这才慢慢进入今晚最紧张刺激的环节。
——讲讲自己知道的恐怖故事。
我真心想要问候发起这个活动的人,这人脑袋里装的是稻草还是豆渣啊?野外露营讲鬼故事,大晚上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啊?
不应该追求刺激只顾着自己爽吧,也得考虑其他人的感受啊,这里有很多女生诶,她们应该都很胆小不喜欢听鬼故事吧。
“我觉得要不我们换一个游戏吧,讲鬼故事会不会不太好……”我尝试打消他们的想法,结果女生们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
有一个甜妹子站起来反对道:“不要啦,学长,我们也很想听鬼故事啊,我觉得在这种环境听鬼故事很刺激啊,很挑战心跳诶。”
“你们……都不怕吗?”
感觉自己的观念又被刷新了一波。
我印象里的女生们不是很怕鬼的吗?她们在电影院里看恐怖片吓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怎么到了这里反而胆子大起来了?
贝缪斯瞧我瞳孔快要碎掉的样子,觉得很好笑。“你不知道现在有一种叫恐怖迷的团体吗?”
“啊?有这种团体?”
“我忘了,你最怕鬼了,不知道这些很正常。”
钱宝森好奇地看着我,“徐学长很怕鬼吗?完全看不出来呢。”
被他这么一说,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女孩子们都不怕听鬼故事,我一个大男人居然还怕鬼,讲出来感觉好丢脸哦。幸亏他声音不是很大,要是被其他人听到,我就得在地上找地缝了。
我心情超不爽地瞪着他,“没错,我怕鬼,看鬼片听鬼故事都会觉得恐怖。”
贝缪斯握住我的手,“害怕的话就抓紧我。”
大家情绪很高涨,我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破坏他们的兴致,这次就尽量忍耐一下吧,大不了今晚不睡觉了。
可是我没想到他们讲的故事真的很恐怖,时时刻刻都在挑战我的心跳,配合这个氛围……我快要受不了了。
火星迸溅的声音和风中叶子的沙沙声重叠在一起,无一不在挑战我的脆弱神经。
更糟糕的是我突然想起老人们说过芭蕉林容易吸引鬼魂的故事,这会儿我真的感觉周围很阴森,一颗颗芭蕉树立在那儿像极了人,而叶子后面又像是藏着一双双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我们……
钱宝森:“徐学长你没事吧?”
他突然出声,我被他吓得心脏一突,差点就叫出来了。
“你不要突然出声吓我一跳我就没事。”我拍着胸脯喘口气,确定心脏重新回到胸腔里。
钱宝森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不妥,正想跟我道歉,可一抬眼就被贝缪斯的眼神吓到了,顿时噤了声,怯怯地缩回去当起了鸵鸟。
我看向贝缪斯,“你吓他干嘛?”
“谁叫他先吓你的。”他轻哼一句。“钱宝森就是个笨蛋,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他又不是故意的。”我笑话他又耍小孩子脾气了。
瞿知微忽然在我身边坐下,把耳机塞进我耳朵里。他对我说:“如果害怕就戴耳机听歌吧,听歌就不会害怕了。”
冰凉的质感碰触我的耳朵,我下意识一惊,微微转头瞥见那根悬在半空中的白线,熟悉的音乐声再次传来,这一瞬间我感觉仿佛又回到木桥上。
之前恐怖造成的紧张感荡然无存了。
他把另一只耳机递给我,示意我戴上。
“谢……”正要接过,却被贝缪斯取走了,顺便还摘下已经戴在耳朵上的那只耳机。
他突然来这么一出,令我有一种被当场抓包的错觉。而他眼神中的无声控诉,也似乎是在默默责怪我的“出轨行为”。
他见我没有说话,于是转眼看着瞿知微,“我的男朋友我自己会照顾,不劳你费心。”
“徐夷虽然不是我男朋友,但我是他朋友,作为朋友我关心他是理所应当的事。”
贝缪斯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你真的听不懂话呢表哥。”
“你还记得你是弟弟呢?身为弟弟跟哥哥说话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瞿知微语气冷硬地批评他。
“说谁没礼貌呢?”
“目中无人就是没礼貌。”
“没看出来表哥你现在嘴巴这么厉害啊。”
“这只能说明你以往对我了解的太少了表弟。”
……
吵架就算了,只是为何非得把我夹在中间呢,两边一人一句听着好头疼啊!
我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握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反复几次,耳边争吵声还没消停。狠狠闭了闭眼睛,实在忍不下去了,把他们推开,“够了,你们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