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时候的自己却只喜欢喝可乐,常被哥哥管教,被迫把可乐换成牛奶。
如今生病的哥哥,已经不记得爱健身的自己,却仍记得他爱喝的可乐。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那他哥现在……
“弟弟想什么呢?”韩司君端着一个盘子,高兴地在他面前晃了晃。
韩子期松开紧紧捏着牛奶杯的手,“没什么,饭好了?”
韩司君把盘子放在桌上,“这是亭松弟弟做的糖饼,鼓掌!”
韩子期低头看了眼烤焦的饼面,往旁边推了推,“还有别的吗?”
“好歹给个面子尝一口啊。”寒亭松说着,自己拿起饼咬了一块,“其实味道还不错。”
“是啊是啊,很好吃的。”韩司君拿起一块饼放在他嘴边,“弟弟你吃,你吃嘛。”
刚出锅的糖饼,还带着烤箱的余温和一股淡淡的清甜红糖味,顺着韩子期的鼻尖传了进来。他不想扫了他哥的兴,接下饼咬了一口。
“难吃。”
但也不是特别难吃。
寒亭松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红糖饼,对着他刚过的区域咬了下去,“难吃你别吃。”
韩子期眼睁睁看着对方吃下糖饼的所有动作,喉结不自觉滑动了一圈,端起桌上的牛奶,一口气喝完。
“对了,你一会儿出不出玩?”寒亭松并没有发觉他的异常。
“不去。”韩子期甚至没迟疑。
“那行。”寒亭松转而搂住韩司君的肩膀,“那咱俩去,中午去吃肯德基。”
“要去你自己去,别带我哥。”韩子期冷言冷语。
“啊?”韩司君手里的红糖饼都不甜了,脸拉了下来,万分委屈,“我不要,我要去,我就要去玩!”
韩司君手背蹭着眼睛开始嚎啕大哭,“弟弟对我不好,弟弟坏,弟弟不让我出去玩。哥哥好伤心,好难受。”
韩子期按着额头一阵头痛,“行行,去去。”
“我去收拾一下,跟你们一起。”韩子期不再理二人,自顾往屋里走。
“你不是说不去吗?”寒亭松笑得合不拢嘴,对着紧闭的卧室大门说:“明明就想去,还非不承认,口是心非。”
计谋得逞,寒亭松得意地凑近韩司君,轻声说:“怎么样,我的方法管用吧。”
“嗯嗯!”韩司君比他笑得更开心,乖乖地点头。
“但装哭这项技能绝不能乱用,实不相瞒,它已经被我用魔力封禁,只有我才能把他解封。”寒亭松疑神疑鬼,“若是盲目乱用,恐怕会离经叛道,走火入魔。明白吗?”
“嗯嗯。”韩司君万般虔诚,拼命点头,“遵命!”
在二人没有留意到的身后,韩子期已经站在那里,听完了整个“走火入魔”的经过。
他紧紧攥拳,怒火中烧。
作者有话要说:
掐子一算,哥哥和“男保姆”怕是要经历一劫。
第9章 吵架
早饭过后,三人打上车准备去市中心的一家综合商场。
早上的气还没消,韩子期一路上都不愿理车上的二人。
下车后,韩子期跟在他俩身后,来到商场一楼的手机柜台前。
寒亭松随便拿了两款手机给韩司君看,“你喜欢哪个?”
韩司君笑嘻嘻指着左手边的磨砂黑手机,“这个好看!”
“这个型号是我们店里的最新款,配置和性能都是最尖端的。”导购热情迎了上来,“旁边那个是去年旧款,性价比高,要比新款便宜一半。”
“现在都提倡勤俭节约,我平时也就用它打个电话,买新款的确实没必要。”寒亭松和导购员说:“行,那就要贵的。”
导购被他的前言不搭后语搞得一愣,“先生,您的意思是,要这个贵的最新款是吗?”
“当然。”寒亭松的口气像个人傻钱多的暴发户,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包,拍在导购面前,“现金。”
一旁的韩子期看着那叠用牛皮纸包好的现金,自己当初怕是疯了,才会借给那人五千块,甚至还搭上了几百块打破伤风的钱,就在两分钟内换了一部手机。
纨绔!
拿到手机,已经身无分文的寒亭松完全没有“穷人”的自觉,还不要脸对韩子期伸出手,“身份证给我。”
“干什么。”韩子期警惕。
“办卡手机卡啊,我又没身份证。”寒亭松不以为然,口气像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简单,“毕竟你是我金主,我不找你找谁。”
韩子期怀疑这人就是个无赖,无事生非,蛮横无理。
寒亭松接过他极不情愿递来的身份证,“哟,果然是小孩儿啊,还没成年呢。不过你这照片什么时候拍的?毛都还没长全吧。”
“你有完没完了?”韩子期忍无可忍,伸手就要从他手里抢回身份证。但对方明显快他一分,已经先一步拿着身份证去办卡了。
一切办好后,寒亭松把新手机递到他面前,“把你电话输进去,方便联系。”
“不需要。”韩子期扭头就走。
跟他这种人,根本没有任何联系的意义。
寒亭松倒也不生气,收回手机搭着韩司君脖子继续往其他专柜走,“君哥,你弟生日是儿童节那天,那你是几号啊?你告诉我,我到时候送你们生日礼物。”
一直跟在身后的韩子期脚下一沉,竟因为他的一句话突然跟不动了,他不受控制地抬起头,看着仍在前进的高挑背影。
他再次回忆了一下男人的话,他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自从韩司君出事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收到过生日礼物了。
儿时的他,总会因父母和哥哥的过分照顾,把生日看作一整年最期待和最隆重的节日之一。
直到肯为他过隆重节日的人相继离他而去,韩子期会在每个值得庆祝的节日里,换掉卧室的顶灯,曲着膝盖靠在床边安慰自己,小朋友才需要过生日收礼物,他已经大了,根本不需要这些。
等再过生日就是十八岁了,作为一个成年人,谁还像小孩子一样需要收礼物。
幼稚。
缓过神来,韩子期迅速跟着前面两个人来到一家家具店。
他哥没什么耐心,转了一会便开始喊饿。
寒亭松随便挑了一款木质单人床,指着韩子期和导购说:“找他付钱,他是金主。”
韩子期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从四楼商场丢下去。
理智告诉他,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不要发火,但他已经开始反思,当初留下这人的意义何在?
一定是疯了。
最后韩子期还是默默支付了床的费用,并写下了家庭住址安排配送。
从家具区出来后,三人坐在肯德基内。
韩子期边擦手边说:“下午我要去做家教,游泳馆的位置我哥知道,你陪着他就行。”
韩子期又加了一句,“要是有事,让我哥给我打电话。”
“没问题。”寒亭松转而对他哥说:“君哥你那儿有钱吗?到时候给我买个泳裤,咱俩一块儿游行不行?”
“嗯嗯。”韩司君拍了拍自己裤兜,兴奋地点头,“哥哥有钱,有好多钱,可以给亭松弟弟买好多好多泳裤!”
“有钱也别乱花。”韩子期蹙眉。
韩司君乐呵呵的,“给亭松弟弟花钱不叫乱花!”
韩子期甚至怀疑寒亭松给他哥洗了脑,才让他哥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饭吃得差不多,韩子期看了眼时间,“你俩先吃,我先走了。”
“辛苦了韩老师,慢走。”寒亭松吊儿郎当的他告别,手上还拿着用他的钱买来的可乐。
*
出来后,韩子期再次确认了家教的地点,这片别墅区在市中心刚好有直达公交。
周末中午,公交车上没什么人,韩子期上了车,站在车后排的位置。
车刚行驶了没几站地,上来两个中学生,一见到韩子期便开始窃窃私语,却还以为当事人听不到。
“他好帅哦,快拍快拍,多拍几张。”
“这张侧脸好看,可以发贴吧去!”
两个女孩甚至没有把手机调成静音,按快门的声音只会平添韩子期的烦躁。
他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在有两站到达目的地的站台下了车。
下午一点五十,韩子期来到上课地点。
据校长说,这位补课的学生跟他同校,低他一届,不擅长理科,性格有点怪。
以上对韩子期来说都无关痛痒,他只是还个顺水人情罢了。
韩子期敲了敲房门。
“您好。”他礼貌道。
“您就是韩同学吧。”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和蔼可亲打开门,“快请进。”
韩子期被保姆带到了二楼书房,装修简约的房间,屋内干净整洁,有一整面墙上摆满了各种科普读物,有一半他都看过,还有一半是他想看却没机会看的。
这间房子的主人,似乎和他有着相同的偏好。
而另一面墙则更吸引他的目光,整整一排拼接好的高达模型,有些已经绝版。
韩子期从小便对这种拼接模型有着极大的兴趣,他哥以前也会给他买很多。
即便已经不是玩玩具的年龄,有些根深蒂固的爱好,并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削减半分,特别是求而不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