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忽的蹦出两个字,一时口快说了出来:“老公?”
这下别说周望舒,连郁迁都愣住了。周望舒顿时面红耳赤,推开郁迁想要逃开,被郁迁眼疾手快揽住腰拖了回去,咬着他的耳朵吃吃笑:“刚刚叫我什么?”
“放开我……”周望舒还在不死心地挣扎,“你听错了……”
郁迁先是闷在周望舒肩头笑,笑着笑着像是实在忍不住了,朗声笑起来:“清清,我真是没想到。”
“你听错了!!”
郁迁把他转过来,盯着他红透的脸,亲昵地蹭了蹭:“一个称呼而已,别害羞。”他顿了顿,“我也可以叫你啊。”
“……”周望舒眼睫乱颤个不停,如果不是手臂被人箍住,他甚至想抬起手来把耳朵堵个严严实实。
“老公。”郁迁居然把同样两个字用回来,说完就又忍不住笑,“怎么办,我也有点害羞。”
“……”周望舒显然没想到,霎时瞪了眼睛。
“还没求婚就喊老公是不是有点占便宜。”郁迁捉住他不安乱动的手放到唇边,绵绵密密地吻他的指尖,“可现在求婚是不是时机和地点也不太对?”
周望舒完全愣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我们怎么结婚?国内又不承认。”
“一张法律承认的结婚证并不能代表婚姻,它只是在法律层面上做一些有关权利或义务的确认。“郁迁却说,”法律在真正的婚姻面前无效,爱情才是缔结婚姻的唯一纽带。我知道你也不缺我这一句承诺,我只是——”
他笑着说:“我只是太想套牢你了。”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戒指盒,里面是一对素净的男戒。他拿出其中一枚,停在周望舒指尖,柔声问:“清清,可以吗?“
这个进展似乎打得周望舒措手不及,他愣怔在当场,指尖不自觉地瑟缩。
郁迁耐心地等他的回应,解释说:“戒指我很早就买好了。虽然说没人在这种场合下求婚,可我真的有点等不了了。”他安抚地握了握周望舒的手,“拒绝我也没关系,是我太突然了。”
“啪嗒”一声轻响,一滴突如其来的泪珠砸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郁迁对这样的进展并不意外,轻声说:“吓到你了?别哭宝贝,我们慢慢来。”
他要把戒指放回去,却被周望舒按住了手腕。
“……不是 。”周望舒眼尾发红,“你真的想好了?你确定你爱我吗?”
“七年前我就很确定。”郁迁笃定地说,“我一直在等你长大。”
他把周望舒的手往前拉了拉, 不由分说地把那枚戒指套了进去,笑着吻了吻他的侧脸:”礼成了。“
“这枚戒指不是我套牢了你。”他摩挲着那枚指环说,“是你套牢了我。”
郁迁又指了指戒指盒里剩下的那枚孤零零的戒指:“什么时候你觉得我可以了,愿意彻底相信我了,再给我戴好吗?”
“……你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周望舒翻了个白眼,愤愤然道,“别人看到我戴戒指而你不戴,只会觉得是我在对你死缠烂打求而不得好吗?”
郁迁忍俊不禁:“那你给我戴嘛。”
周望舒取出那枚戒指,粗鲁地给郁迁戴上了,恶狠狠地说:“你就是故意做圈套等着我往里跳!”
郁迁一把把他抱住了,压回床上给了他一个湿吻。
“对,我是只阴险狡诈的狐狸。”郁迁说,“一只给你做圈套,但缰绳在你手里,甘愿被你驯养的狐狸。”
“周望舒,”重逢以来,他第一次字正腔圆地、完完整整地叫了他的名字,“我爱你。”
fin.
完结!
整整两个月的连载,谢谢各位一直陪我到现在!
本来一开始只打算写个六七万字的短篇,结果放飞自我狂奔了16万字。重圆阶段因为某些原因节奏把握得不好,但总而言之,还是一个快乐的输出过程。
直至结尾郁迁在我心里也不是一个渣攻,他只是做错了事,而因为对象是周望舒,他的错误就显得罪不可赦起来。
因为全文的视角都卡在小周,对郁迁的心理活动着墨不多,在读者看来或许会觉得小周被虐得很惨,而郁迁只是“失去了他似假非真的爱情”。按照原本设想,其实会有一个非常完整的郁迁角度番外,但因为中间改变了文章结构,插入了一章他的独白,我就觉得也没必要再啰里啰嗦地去写这七年他有多痛苦了。事实上他的痛苦和懊悔也都有迹可循,这也是沈翎和周沁会给他神助攻的主要原因XD
关于小周的父母,段文对周沁用强这个情节原本是被我删去不用的(按照一开始设想保留的话,它应该会在小周被送去重庆时就写到),他们就是一对天生不会爱自己孩子的表面夫妻。但写到后面舍不得让小周一辈子活在这个阴影里了,还是借周沁的口重新用回了这个情节。
没有人天生不配被爱,爱无能的人是可悲又可怜的。小周,妈妈爱你!
大家有缘再见!
第58章 故人何再来
“啧,啧啧。”林真对着郁迁手上的戒指咂舌,“郁迁,你没听说过吗。”
郁迁正忙着处理手上工作,闻言头也不抬:“嗯?”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啊。”林真煞有介事地说,“呃,虽然说民政局也不认你们吧……”
郁迁只是笑了一声:“你不懂。”
“切。”林真不屑道,“你才不懂单身的快乐。”
他见郁迁又不理他了,不由卷了一份文件成筒状,用另一端去拍郁迁的肩:“哎,哎,都年底了,你还走不走啊?”
郁迁手上动作这才微微一顿,说:“我不知道他怎么想。但如果他要走,我肯定不会留。”
“你再劝劝他嘛。”林真笑嘻嘻地说,“戒指都收了,说不定就为你留下来了。”
郁迁抬起头来,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你别给我添乱了,上次他差点跟我提分手你知不知道?”
“啊?”林真大吃一惊,“怎么会?”
“我让他没安全感。”郁迁简短地说,“他不会为我留下来的。下次如果再见到他,管好你的嘴。”
“哦——”林真了然地点点头,“也是。就你这张脸,谁跟你在一起都没安全感。”他又开始嬉皮笑脸,“上次那老太太不是要把孙女介绍给你?赶紧戴着戒指去查房啊。”
“我已经说了我有对象了。”郁迁低下头继续工作,“你很闲?这么闲不如帮我去查房?”
林真立刻直起身来,挥着手走了:“我去出门诊了。回头带你心肝宝贝出来吃饭啊!”
郁迁微微一笑,淡淡“嗯”了一声。
他把病历挨个整理完,又去查了一遍房,刚出病房就被主任逮个正着,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朝自己办公室方向点了点:“郁迁,来我办公室一趟。”
果不其然,一进办公室,一份“不予批准”的辞职文件就铺面而来。
郁迁拿着那张纸苦笑:“老师……”
“我说了不同意。”主任毫无余地地说,“哪个医生不是舍小我为大我?怎么到你这就反过来了。”
他抬起头来,眼尖地发现了郁迁手上多出来的戒指:“与其来劝我不如去劝你的心肝宝贝。你像不像话,恋爱都谈到医院来了?”
“您这样我会后悔选心外的。”郁迁不为所动地说,“别的医生怎么无私我管不着,至少我做不到。”
“你……”主任被他气笑了,“你非得让我去找你家属谈话是吧?”
郁迁见好就收,立刻说:“老师,我可以不辞职,您就当我派我出去学习两年,我们都是本市人,我房子还在这里,说不定过两年就回来了。”
主任挥了挥手,一幅不想多跟他废话的样子:“出去吧,自己再好好想想。”
郁迁却走到他身后,伸手去捏他的肩,讨好地说:“老师,您也体谅体谅我吧。”
主任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我还不够体谅你?整个心外只有你的白班五点就结束。”
“我的手术也排得最多啊。”郁迁说,“我知道您惜才,是为我好,但我也是真的……”
他顿了顿,复又说:“刚读博那几年,别人不清楚,您还不知道我什么样吗。”
“你真是……”主任叹了一口气,“怎么就偏偏你是个痴情种子?”
郁迁知道这是他在服软了,再接再厉道:“我跟着您这么多年,您对我来说亦师亦父,我肯定不会没良心到学了技术就跑路的。您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回来,好不好?”
“哼。”主任说,“这么会说好听话,怎么不去多哄哄你对象?”
他拍了一下郁迁的手:“行了,别卖乖了。去准备下午的手术。”
“哎。”郁迁应了一声,“那您先休息。”
整个下午都在手术中度过。郁迁正在消毒间洗手换衣服,若有所觉地偏头看了一眼正盯着他的主任,对方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下你的班吧。”
“老师也早点回去休息。”郁迁露出个笑,“我先走了。”
他一路风驰电掣,总算赶在周望舒下班前来到大楼前。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果然看到周望舒和盈盈有说有笑走出来。